“呐,你知道红夜么?小鸦。”一个五官美得不带任何瑕疵,肌肤白皙似雪,乌黑柔美长发随意飘散在两肩的少女穿着和她洋娃娃般外貌完全不相符的破旧衣服指着天空对着身后的男孩兴奋的说道。
脸色苍白,左眼戴着眼罩的男孩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把头望向天空中的明月,新月如钩,向大地挥洒淡淡的银光“我不知道,夜一向是黑暗的,无止境的黑暗,即使是这月光也不过是在做无力的反抗而已,我所认知的夜就是这样。”
“不对哦,小鸦 ,红夜并不是一般的夜哦,在红夜里,一切都是红色的,就像樱花开遍了全世界一样,是充满了温暖和幸福的红色,在那天晚上大家都会很快乐,不会感到痛苦,那就是红夜。”少女微笑着诉说了一幅内心憧憬的画面。
“白,我不相信有红夜存在,夜和这个世界都是阴暗的,那些只是你天真的幻想。”男孩面无表情的冷声道。女孩仍然微笑着,并不理会男孩的话,眼中闪烁着无穷的希望,心中充斥着坚定的信念。
“臭小子,让你嚣张。”贫民区的街道巷角,几个男孩对着地上蜷缩着身体的我一顿拳打脚踢,我并没有反抗们因为那样只会使我伤得更重。
“一个艺妓和外国人生下的杂种竟然敢瞪我,说你是杂种有错么?。”
”你就算在贫民区也是最低等贱民,呸。“我冷冷地望着这些可笑之人的背影,这些人不过是受了别人的羞辱难以平息所以才把这些负面情绪转嫁到我身上,不过也是一群可怜的家伙而已。
”桌上有些剩菜,晚上我有工作就不回来了。“回到家后,浓妆艳抹的母亲穿着华丽的和服望了狼狈不堪的我一眼后就离开了,母亲的目光中充满着厌恶,那是一种毫不隐藏深深的厌恶感,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女人并不关心我,她只关心自己的容貌,而我,只不过是她生下的佣人,免费为她处理琐碎的家务,顺带充当她的出气包,如果她在外面受了客人的气,就会回来殴打我,比那些小孩下手还重,书上的母亲并不是这样的生物,我知道可能因为她十分痛恨我的父亲,然后又从我的身上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小鸦,疼么?”面前这个叫做白的女孩是我的邻居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只有在她这里我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暖。“疼就叫出来啊,你别忍着。”白小心翼翼的为我涂抹着伤药,她从来不过问我受的伤是怎么来的,她只会耐心地替我治疗。
“我不疼啊,你放心好了我在心里默念着白你说的红夜,就很神奇的不疼了。”我逞强的说道
白的父母在贫民区经营着自己的小吃摊,白有时会去帮忙有时则会像这样一个人留在家里等我来找她玩,相对我来说,白的父母对她很好,我想那才是正常的父母和子女间应该有的关系。
“白,你以后嫁给我吧,书上说结婚以后双方会一直在一起,我希望你能一直照顾我。”我露出难得的微笑冲着白说道,只有在白面前我会笑,如果没有白我相信自己的面部神经一定会变得很僵硬。”
“好啊,小鸦愿意娶我的话,我一定会嫁给你的。”白笑得很灿烂,像阳光一样,白总是那么乐观,那么温柔,我不知道为何上帝要让我出生在恶魔之家,但是又安排一个天使来救赎我,上帝大概是个矛盾的家伙吧。
母亲死了,大人们告诉我是过劳死的,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第一个反应竟是想笑,过劳死?一个把家务全都推给孩子的女人竟然过劳死了,无非是因为那些恶心得让人想吐的工作疲劳过度了吧。母亲死了我一点也不难过,因为我并没有值得难过的地方,反而感觉得到了解脱,到是白这家伙来安慰了我好久,真是爱操心的烂好人啊。
之后我进了孤儿院,虽然听起来很悲惨,但是我的生活却变得好起来,不用被殴打,不用做一大推做不完的家务,也不用看见和听见一些腐烂我灵魂的事情,我以为我的世界要从阴暗变成红夜了,但是一切都不会改变,我的命运,一直都是灰色的,接下来将被染黑得面目全非。
白得了白血病,这种病症几乎宣判了白的死刑,单纯是延缓死亡就需要一大笔钱,白的父母很果断的将白抛弃了,他们留下白一个人去了外地,白却偏执的认为父母去替自己筹钱了,是的,白就是这么一个单纯的,只会替别人着想的女孩,那天夜里我哭了,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哭过的我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因为没有钱的缘故,白只能在家里一天天的消瘦下去,没有人理会她,她好像垃圾一般被人扔在那里,那美丽得像洋娃娃一样的脸开始变得惨淡起来。
“小鸦,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呀。”即使是病重了,白还是微笑着,如果没有我一直从孤儿院跑出来照顾白,这如玻璃一般易碎的女孩会很快死亡,想到这我握紧拳头,我恨这个世界,恨这个社会,为什么?为什么?
“白,你说什么呢,你是全世界最美的女孩哦。”我尽量压制内心的怒火微笑地望着白。
“可是,糟糕了,小鸦,我明明答应过要照顾你的,现在却只能让你来照顾。”
“说什么傻话呢,你嫁给我后我们就是夫妻了,身为丈夫照顾妻子是理所当然的,现在只不过是提前演习而已。”我伸手将白身上滑落的被子替白重新盖好。
“呐,小鸦,我死后你能帮我一个忙么。”谈到死亡,白是那么的平静,她丝毫不畏惧死亡,反而像平常和我聊天一般,微笑地看着我。
“我不会帮你的,你有什么事未完成就自己去做,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死。”
为了能更好的治疗白的病症,我需要大量的金钱,于是我开始没日没夜地打工,每天除了照顾白就是打工,甚至挤出陪白的时间来打工,有时候在喂白食物时我也会突然昏睡过去,醒来后发现白正笑着望着自己感觉十分尴尬。可是这样打工了一段时间,我发现赚钱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我不敢肯定以这种速度,白是否能撑到我攒够治疗她的钱,于是我想起了母亲的工作。
从外貌来看我长得是十分帅气的,如果打扮成女装甚至比一些女性还要漂亮,加上我的左眼因为混血的缘故是金黄色的,让人看着十分妖异,所以很多有钱的女人都愿意把钱花在我的身上,我和她们进行着机械式的肉体交易,每次在床上看着她们丑陋的表情我都强忍着胃酸泛滥的不适,有时我会感觉自己已经不能称作是一个人的存在了,内心仿佛麻木了一般,看到一些曾经让我感到很恶心的事也变得不那么讨厌了,一些奇怪诡异的想法开始不断从脑海中冒出来,但是一想起白还在等待着我救治,我就会立刻清醒过来,继续卖力的工作。
白似乎发现了我在拼命的工作,每次我来照顾她时都十分关切的劝我要好好休息,我表面上满口答应可背地却继续着这荒诞的生活,为了白,即使我和母亲一样过劳死了也毫无怨言,哦不对,我不能死,我死了谁来照顾白?我要不断啃食这个阴暗的社会为白创造一个红夜!
每次当我认为自己会疲惫的躺下后再也起不来时,强大的执念都会硬生生把我从三途川拉回来。我的想法是对的,虽然这种肉体交易是我曾经最痛恨最不耻的事,但是它确确实实地让我赚到了能够治疗白的钱,虽然白得病要完全康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钱,这个可能性就会被无限的放大,但是我还是小看这个世界的恶意了。
当我带着充足的钱来到白的家,准备将白转到医院开始治疗时,眼前的一幕令我一下呆住了:一群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他们手里都拿着各种医院手术时才能看到的工具,而原本躺着白的床单上只剩下一堆鲜红的碎肉,旁边的盘子上还摆放着许多鲜血淋漓的器官,眼睛,耳朵,鼻子。。。。。。。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跪倒在地上呕吐了起来,这些肉块是什么,这些人又是谁,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白呢?我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这小子是谁啊,这女孩不是没有家人了么?”当我回过神来时,就听到了这群白衣长袍男人们的交谈。
“不知道,别管他,这个女孩的器官剥离得还算顺利,眼角膜,肾,心脏都很完整,把这些交易出去足够我们挥霍好久了。”
“说起来这个女孩还真是个异类,一般的小孩看到手术刀活生生的切入自己的身体早就吓死了吧,这女孩竟然出奇的平静,一开始我还以为可能会费一番工夫呢。”
“你那活体解剖嗜好真是变态,不过这女孩的反应还真是不正常,似乎没有恐惧也没有痛觉呢,只是不断地嘀咕着红夜,红夜,小鸦什么的。”
“老大,要不把这男孩也做了,反正会出入这种垃圾家里的人消失了一定也不会有人发现的。”穿着白衣长袍的男人们显然认同了这个建议,开始把我团团围住,封锁了我的退路。
算了,让他们杀了算了,这样我就可以在那边的世界见到白了,这个散布恶臭的世界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了,被杀掉就好了,就能见到白了,没错,就这样就好了。我眼神黯淡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等等,等等,刚才这个白衣男人说了什么?垃圾家里?垃圾?是说白么?垃圾?白的确像垃圾一样被抛弃了,垃圾?为什么要这么说白,就算被你们当做垃圾,白还是依然快乐的活着啊,而且对我来说,白是宝物啊,垃圾?你们凭什么能认为白是垃圾,她明明是比你们这些人渣要珍贵的宝物,就算是死了也要被说垃圾么?啊!!!!!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什么存在的?母亲把我像垃圾一样对待,所有人把我当垃圾一样对待,不断伤害着我,现在又要用相同的方式来伤害白么?白?白死的时候是多么痛苦,是多么恐惧,你们说她没有恐惧?没有痛苦?她在悲鸣啊!!!!!红夜!只有红夜才能安抚她,哦对了还有小鸦,小鸦?我么?白是如此信任我啊,可是我竟然让这些野兽伤害了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要被这么对待,白要被这样对待?????白太温柔了,白太单纯了,反抗就好了,恩,只要反抗就好了,我为什么不尝试去反抗了,为什么要去接受呢?我不想让白担心,对了,即使想反抗也害怕白担心,要是被白埋怨就不好了,恩,哈哈,原来是这样,哎,可是,白不在了啊,对啊,白不在了,没有人会担心我了啊。
“喂,大叔,你说被活体解剖会痛苦么。”不再迷茫的我平静地问着正要对我下刀的白衣男人,我现在处于被4个白衣男人制住的状态,也许担心解剖时我的动静太大吧,这些白衣男人一个个都显得很卖力。
“不会的,不会的,刚才那个女孩就很享受呢。”白衣男人似乎没料到一直一言不发的我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兴奋的回答,四周的白衣男人似乎也对接下来的场景十分期待,都露出极度亢奋的表情,这让我想起了那些和我有过肉体关系的女人,真是恶心的表情啊,白死前也是看着这些表情的么,真是恶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哇啊,手,我的手。”发出这声音的一个白衣长袍男子用右手紧握着左手手腕,手腕上的左手此时却躺在了地上,鲜血如同泉水般涌出来。
“喂,大叔,不会痛苦为什么这头猪会叫得这么大声啊,哦对啊,它是猪,不是人,哎那你们应该都是猪喽,我叫你大叔好像不妥啊,原来猪被活体解剖会感到痛苦啊,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四周的白衣男人们显然被这样的发展惊呆了,我趁此挣脱了他们的控制站起身子。
“他是个疯子,我们大家一起上杀了他。”
“我们这么多大人还怕他一个小孩么。”
“对,杀了他。”
“哎哎,你们也太胆小了吧,嘴里说杀了我可是谁都不愿意第一个上么?是害怕我么?还是我手中的刀?原来加害者只能欺负被害者,对于同样是加害者的存在就会产生恐惧感么,话说,你们这几头猪都没尝试过被活体解剖吧,一直解剖人,猪就要好好当好猪,被人杀掉吃掉就好了,不要做一些猪不该做的事,那么为了能活体解剖你们先让你们失去行动能力比较好吧,恩,这样我就比较方便了。”不知道是否心中被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爆发了,我感觉自己这么说,这么做出奇的愉悦,也许我一开始就应该这么做了,这是一种从心底感到愉悦的本能。
杀戮,单方面的杀戮,不知道我是否天生具有杀手的潜质,我一下就切下了这几头猪的手脚,这些猪果然发出了和猪一样的惨叫,随后我耐心的解剖着这些猪,就像做料理一般,一刀一刀地将肉切成片,将骨头和筋肉分开,鲜血四溅,这种美妙的切割感令我陶醉,这种清新的血腥味让我痴迷。“呐,白,白,看到了么,看到了吧,是红夜哦,在这夜晚,到处都是红色的,红夜,原来红夜要这样做才会出现,白,你看到了么,白!!!!!!!!!!!!!!。”我疯狂地咆哮着。
“从今以后,我的名字就是鸦榊红夜,我要一直制造红夜,没错,白,你所希望的红夜,由我来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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