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抱歉了，我忘记带我丈夫的护照过来。”
碧碧微笑着，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出院手续表格。她是第一次体验到特权的味道，拜她身边这个金发男人所赐，年轻的小护士为了再见一次海德里希特地将手续表拿到了病房里。这是一张不怎么复杂的表格，可碧碧却在姓名与证明人这里犯了难。
海德里希站在她身边，一脸标志性的阳光明媚，他耐心地等待着碧碧完成最后一道手续，然后他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他需要好好想想怎么回柏林。
从现状来看，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可他还没打听到帝国的现状，需要再努努力。
“怎么了？”
看到碧碧停在一个地方怎么都没动笔，海德里希有些不耐烦了，他反感做事拖沓的人，对于他来说，他的所有手下，都需要有一个干净利落的个人品格。
“你的姓名，还有我跟你的关系。”
他忘记这个了，他当时只告诉了护士他姓威斯特。
“特里斯坦威斯特，至于我们的关系，你应该知道的。”
特里斯坦威斯特，一个明显是临时胡编乱造出来的名字，要知道他刚才还说姓海德里希。
碧碧抬眼看看他，这个男人一脸“没有问题我已经是你丈夫了”的表情，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跟他争论这件事了，反正她也没有胜算，于是在纸上的关系栏里重重地写下了“夫妻”两个字。
海德里希接过护士小姐给自己洗干净的衬衫和刚买的西装外套，示意碧碧给自己穿上。昨晚的大片血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洗衣粉的清香。
碧碧很喜欢这种味道，但海德里希皱起的眉头反映出他可不敢苟同，“中国的洗衣粉都这么大香味吗，真是难以忍受”。
她不明白他话里的“中国洗衣粉”是什么意思，碧碧觉得洗衣粉一直都是这种味道的，没有香味的洗衣粉根本没办法用。
她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他最后把领带打好。虽然这个男人在享受与自己合作中达成的协议条款：在中国滞留期间照顾他。但贴身的东西，他并不希望碧碧接触，比如，领带。
他告诉她，领带只有妻子才能为自己整理。
碧碧识趣地放开了手，让他自己解决。
原来他有妻子，而且看起来他们很相爱。他对她表现出：我可是有家庭责任感的有妇之夫，不会对你这种人有非分之想的样子，却又在行动上装作与自己十分契合。
阳光很好，海德里希走在街道上，伸出了胳膊让她挽住自己，而且还绅士地走在了靠近行车道的一边。
“跟你合作我到底能得到什么？”
碧碧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提出了被威胁以来的第一个问题。
“我说过了，你不需要提问题，只要听我的安排就可以了。”
海德里希心情很好，他是第一次认真而且正式地观察这个世界，来往的行人表情放松，这里的街道很宽很平，路上车来车往。
除了偶尔出现的车辆鸣笛声，这里还是很安静的。
没有满大街来回巡逻的忠犬，没有轰鸣在耳边的斯图卡，没有震慑人心的枪炮，连天空都是敞亮而安全的。
原来这里就是战争结束后的中国，他突然有点喜欢这里了。
“海德里希，现在是我主导，要知道你对这里可是一无所知！”
“哦，是吗？”
海德里希停住了脚步，他收回视线，眼前的姑娘充其量十七八岁的样子，她还真是勇气可嘉，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连续不断地武逆自己。
“既然如此，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碧碧听到他把问题抛给了自己，她也不清楚到底能从他身上挖到什么，她同样对他也是一无所知。
“首先，作为一成年人，你要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可以。”
他答应了，谁让海德里希今天心情很好。
“你到底叫什么？”
“特里斯坦威斯特，亲爱的小姐，你还想问什么？”
“你之前告诉我你叫海德里希。”
“是吗，我有很多个名字，那只是我其中一个姓氏罢了。如果你愿意，还可以叫我普林斯布莱克或者C先生。”
“你连姓名都不肯告诉我，要我怎么帮你？”
内心的反感让碧碧加快了脚步，海德里希被远远地甩在身后。只是她的步幅远差了对方太多，三步并作两步，男人走上前再一次优雅地揽过碧碧的腰，他将头侧向她那边，嘴角带着笑，“没想到你对我这么有兴趣，既然如此，我们做个交易。”
“你先告诉我想知道的，然后我会对你坦白。”
碧碧不置可否。
“说说你的项链的来历怎么样，我发现它的价值你并不能支付得起。”
“是我母亲的，她的遗物。”
听出海德里希语气中浓浓的不屑，碧碧觉得他一定在心里把自己看扁了，是啊，她是没钱，可这项链又不是她偷来的，来自母亲家族的遗物，她自然买不起。
“哦抱歉。”
碧碧听到他敷衍的一声抱歉，里面没有惋惜的成分，真是逢场作戏的能手。她低下头，睫毛忽闪着，海德里希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他再一次开口。
“何必对往事这么执着呢，你母亲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她本不该死的，她根本没理由死。”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碧碧就彻底后悔了，她在很久以前就曾领略过冷读术的杀伤力，这种专门用来盘问罪犯的技巧，在交流过程中也许只是短短的一个提示，就能让人在不自觉中吐露真言，巧妙的招供方法，她觉得自己在今天再一次体会到了。
这个男人，果然不能轻视。
“是自杀吗？”
没有接下这个问题，碧碧转移了话题，“现在换我提问了”。
海德里希没有坚持问下去，他大致已经能推测出碧碧母亲的故事了。他随和体贴地陪着她穿过马路，碧碧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连动作也开始放松，看样子快到她的家了。
“你到底是谁？”
“特里斯坦，这真的是我的名字。”
“特里斯坦海德里希？”
“特里斯坦威斯特，不过我更希望你叫我威斯特先生，我现在是你的老板不是吗？”
“所以你是做什么的，帮你到底能给我带来什么报酬。”
几乎不抱他能认真回答的希望，碧碧带着他走进一幢单元楼，这就是她的家了。她看着海德里希低下身子进入楼内，生怕那梳的一板一眼的脑袋会蹭到门廊的墙皮。
对方明显想了很久才回答自己，他小心翼翼地蹬上水泥做的台阶，四处张望着，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建筑格局。
“我是个公职人员，为政府和国家工作，组织一些小规模的…”
海德里希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水晶之夜和才确定下来的最终解决方案，犹豫了一阵又加了几句，“组织一些维持国家稳定的工作，很小规模的，平时基本和文书打交道，总的来说是很枯燥的工作”。
他看着碧碧轻松地走在楼梯上，自己却已经被她落下一段距离，心里有些不甘。他是太久没运动过了，只是刚刚爬到第五层，就有些气喘。
“碧碧，你可以走慢点的。”
碧碧没有理会他带着请求的口气，她为自己终于在体力上能胜过他感到小小的激动，这还是见到他以来她的第一次胜利，“你不用着急的，我家在八楼，慢慢来。”
“说说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回报？”
“我可以给你一份体面的工作，一套足够舒适的房子，除此之外你还需要什么吗。”
“给我弟弟一个读书的机会。”
碧碧想了想，决定帮助弟弟寻个未来。
“哦真不错，你还有个弟弟”，海德里希站在楼梯口，聆听着断断续续的音符，这是一首残破不堪的匈牙利舞曲第五号，“我想你弟弟一定很欣赏勃拉姆斯”。
“是，他在练习，比起勃拉姆斯，他倒是更喜欢门德尔松。”
“哦，那个将资本主义铜臭熔铸进音符的犹太佬，的确，他很适合你们。”
都一样是低贱的奴仆。
“我妈妈爱他的曲子，弟弟只是偶尔用它怀念我母亲。”
海德里希决定收回刚刚的想法，他觉得应该尊重那位拥有布拉格王室红宝石的女人。在参观城堡的珍品时，他曾意外发现过那条项链，当时他想要买下来送给莉娜，只是现在已经归碧碧的母亲所有。
“看起来你也很喜欢音乐啊。”
“略懂一点”，海德里希说着，把想提及的儿时故事又咽了下去，他现在不想透露太多自己的消息。
“那或许你有机会可以教教陈钰”，碧碧说着带着海德里希进了屋，“我指我弟弟，他对音乐有种偏执的热爱，只是没人可以教他。”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告诉他变奏的滑音技巧”，海德里希巡视着着不大的居室，“你弟弟的功夫还停留在三岁孩子的水平。”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子，两居室，带着小小的客厅，简单的装修让海德里希产生了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一定走进了贫民窟。连壁纸和吊灯都没有的房子，和监狱没有什么区别。
“你就住这里？”
提琴的噪音让海德里希不得不放大声音，他很讨厌大声说话，这会让他的声音更加难以让人接受，他还记得那时自己被那些人叫做公山羊的窘迫。不过到现在为止，这些足够大胆的人早就消失了，被公山羊逼上了绝路，消失在了某个天然雪原做成的绞肉机里。
“当然了”，碧碧顶着想勒令弟弟停止拉琴的决心，在厨房忙活了一会，她准备给海德里希拿过去一杯白开水，想起前不久雷爷拜托她做的事，碧碧突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现在你说一下到底要我怎么帮你吧，如果你能保证回国之后把所有的承诺都兑现的话。”
一幢房子，一份工作，一个弟弟学习的机会。
碧碧把所有的一切用英语写到了一张纸上，拿给他，指着甲方，让他签字。
“亲爱的，在签字之前我需要得到足够的资料证明我可以回国。”
海德里希将递过来的纸，推了回去。
他笑着对碧碧提出了新的要求。“实在是太抱歉了，我忘记带我丈夫的护照过来。”
碧碧微笑着，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出院手续表格。她是第一次体验到特权的味道，拜她身边这个金发男人所赐，年轻的小护士为了再见一次海德里希特地将手续表拿到了病房里。这是一张不怎么复杂的表格，可碧碧却在姓名与证明人这里犯了难。
海德里希站在她身边，一脸标志性的阳光明媚，他耐心地等待着碧碧完成最后一道手续，然后他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他需要好好想想怎么回柏林。
从现状来看，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可他还没打听到帝国的现状，需要再努努力。
“怎么了？”
看到碧碧停在一个地方怎么都没动笔，海德里希有些不耐烦了，他反感做事拖沓的人，对于他来说，他的所有手下，都需要有一个干净利落的个人品格。
“你的姓名，还有我跟你的关系。”
他忘记这个了，他当时只告诉了护士他姓威斯特。
“特里斯坦威斯特，至于我们的关系，你应该知道的。”
特里斯坦威斯特，一个明显是临时胡编乱造出来的名字，要知道他刚才还说姓海德里希。
碧碧抬眼看看他，这个男人一脸“没有问题我已经是你丈夫了”的表情，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跟他争论这件事了，反正她也没有胜算，于是在纸上的关系栏里重重地写下了“夫妻”两个字。
海德里希接过护士小姐给自己洗干净的衬衫和刚买的西装外套，示意碧碧给自己穿上。昨晚的大片血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洗衣粉的清香。
碧碧很喜欢这种味道，但海德里希皱起的眉头反映出他可不敢苟同，“中国的洗衣粉都这么大香味吗，真是难以忍受”。
她不明白他话里的“中国洗衣粉”是什么意思，碧碧觉得洗衣粉一直都是这种味道的，没有香味的洗衣粉根本没办法用。
她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他最后把领带打好。虽然这个男人在享受与自己合作中达成的协议条款：在中国滞留期间照顾他。但贴身的东西，他并不希望碧碧接触，比如，领带。
他告诉她，领带只有妻子才能为自己整理。
碧碧识趣地放开了手，让他自己解决。
原来他有妻子，而且看起来他们很相爱。他对她表现出：我可是有家庭责任感的有妇之夫，不会对你这种人有非分之想的样子，却又在行动上装作与自己十分契合。
阳光很好，海德里希走在街道上，伸出了胳膊让她挽住自己，而且还绅士地走在了靠近行车道的一边。
“跟你合作我到底能得到什么？”
碧碧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提出了被威胁以来的第一个问题。
“我说过了，你不需要提问题，只要听我的安排就可以了。”
海德里希心情很好，他是第一次认真而且正式地观察这个世界，来往的行人表情放松，这里的街道很宽很平，路上车来车往。
除了偶尔出现的车辆鸣笛声，这里还是很安静的。
没有满大街来回巡逻的忠犬，没有轰鸣在耳边的斯图卡，没有震慑人心的枪炮，连天空都是敞亮而安全的。
原来这里就是战争结束后的中国，他突然有点喜欢这里了。
“海德里希，现在是我主导，要知道你对这里可是一无所知！”
“哦，是吗？”
海德里希停住了脚步，他收回视线，眼前的姑娘充其量十七八岁的样子，她还真是勇气可嘉，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连续不断地武逆自己。
“既然如此，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碧碧听到他把问题抛给了自己，她也不清楚到底能从他身上挖到什么，她同样对他也是一无所知。
“首先，作为一成年人，你要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可以。”
他答应了，谁让海德里希今天心情很好。
“你到底叫什么？”
“特里斯坦威斯特，亲爱的小姐，你还想问什么？”
“你之前告诉我你叫海德里希。”
“是吗，我有很多个名字，那只是我其中一个姓氏罢了。如果你愿意，还可以叫我普林斯布莱克或者C先生。”
“你连姓名都不肯告诉我，要我怎么帮你？”
内心的反感让碧碧加快了脚步，海德里希被远远地甩在身后。只是她的步幅远差了对方太多，三步并作两步，男人走上前再一次优雅地揽过碧碧的腰，他将头侧向她那边，嘴角带着笑，“没想到你对我这么有兴趣，既然如此，我们做个交易。”
“你先告诉我想知道的，然后我会对你坦白。”
碧碧不置可否。
“说说你的项链的来历怎么样，我发现它的价值你并不能支付得起。”
“是我母亲的，她的遗物。”
听出海德里希语气中浓浓的不屑，碧碧觉得他一定在心里把自己看扁了，是啊，她是没钱，可这项链又不是她偷来的，来自母亲家族的遗物，她自然买不起。
“哦抱歉。”
碧碧听到他敷衍的一声抱歉，里面没有惋惜的成分，真是逢场作戏的能手。她低下头，睫毛忽闪着，海德里希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他再一次开口。
“何必对往事这么执着呢，你母亲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她本不该死的，她根本没理由死。”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碧碧就彻底后悔了，她在很久以前就曾领略过冷读术的杀伤力，这种专门用来盘问罪犯的技巧，在交流过程中也许只是短短的一个提示，就能让人在不自觉中吐露真言，巧妙的招供方法，她觉得自己在今天再一次体会到了。
这个男人，果然不能轻视。
“是自杀吗？”
没有接下这个问题，碧碧转移了话题，“现在换我提问了”。
海德里希没有坚持问下去，他大致已经能推测出碧碧母亲的故事了。他随和体贴地陪着她穿过马路，碧碧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连动作也开始放松，看样子快到她的家了。
“你到底是谁？”
“特里斯坦，这真的是我的名字。”
“特里斯坦海德里希？”
“特里斯坦威斯特，不过我更希望你叫我威斯特先生，我现在是你的老板不是吗？”
“所以你是做什么的，帮你到底能给我带来什么报酬。”
几乎不抱他能认真回答的希望，碧碧带着他走进一幢单元楼，这就是她的家了。她看着海德里希低下身子进入楼内，生怕那梳的一板一眼的脑袋会蹭到门廊的墙皮。
对方明显想了很久才回答自己，他小心翼翼地蹬上水泥做的台阶，四处张望着，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建筑格局。
“我是个公职人员，为政府和国家工作，组织一些小规模的…”
海德里希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水晶之夜和才确定下来的最终解决方案，犹豫了一阵又加了几句，“组织一些维持国家稳定的工作，很小规模的，平时基本和文书打交道，总的来说是很枯燥的工作”。
他看着碧碧轻松地走在楼梯上，自己却已经被她落下一段距离，心里有些不甘。他是太久没运动过了，只是刚刚爬到第五层，就有些气喘。
“碧碧，你可以走慢点的。”
碧碧没有理会他带着请求的口气，她为自己终于在体力上能胜过他感到小小的激动，这还是见到他以来她的第一次胜利，“你不用着急的，我家在八楼，慢慢来。”
“说说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回报？”
“我可以给你一份体面的工作，一套足够舒适的房子，除此之外你还需要什么吗。”
“给我弟弟一个读书的机会。”
碧碧想了想，决定帮助弟弟寻个未来。
“哦真不错，你还有个弟弟”，海德里希站在楼梯口，聆听着断断续续的音符，这是一首残破不堪的匈牙利舞曲第五号，“我想你弟弟一定很欣赏勃拉姆斯”。
“是，他在练习，比起勃拉姆斯，他倒是更喜欢门德尔松。”
“哦，那个将资本主义铜臭熔铸进音符的犹太佬，的确，他很适合你们。”
都一样是低贱的奴仆。
“我妈妈爱他的曲子，弟弟只是偶尔用它怀念我母亲。”
海德里希决定收回刚刚的想法，他觉得应该尊重那位拥有布拉格王室红宝石的女人。在参观城堡的珍品时，他曾意外发现过那条项链，当时他想要买下来送给莉娜，只是现在已经归碧碧的母亲所有。
“看起来你也很喜欢音乐啊。”
“略懂一点”，海德里希说着，把想提及的儿时故事又咽了下去，他现在不想透露太多自己的消息。
“那或许你有机会可以教教陈钰”，碧碧说着带着海德里希进了屋，“我指我弟弟，他对音乐有种偏执的热爱，只是没人可以教他。”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告诉他变奏的滑音技巧”，海德里希巡视着着不大的居室，“你弟弟的功夫还停留在三岁孩子的水平。”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子，两居室，带着小小的客厅，简单的装修让海德里希产生了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一定走进了贫民窟。连壁纸和吊灯都没有的房子，和监狱没有什么区别。
“你就住这里？”
提琴的噪音让海德里希不得不放大声音，他很讨厌大声说话，这会让他的声音更加难以让人接受，他还记得那时自己被那些人叫做公山羊的窘迫。不过到现在为止，这些足够大胆的人早就消失了，被公山羊逼上了绝路，消失在了某个天然雪原做成的绞肉机里。
“当然了”，碧碧顶着想勒令弟弟停止拉琴的决心，在厨房忙活了一会，她准备给海德里希拿过去一杯白开水，想起前不久雷爷拜托她做的事，碧碧突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现在你说一下到底要我怎么帮你吧，如果你能保证回国之后把所有的承诺都兑现的话。”
一幢房子，一份工作，一个弟弟学习的机会。
碧碧把所有的一切用英语写到了一张纸上，拿给他，指着甲方，让他签字。
“亲爱的，在签字之前我需要得到足够的资料证明我可以回国。”
海德里希将递过来的纸，推了回去。
他笑着对碧碧提出了新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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