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眸，苍白容，墨玉发丝，雅致公子病颜总。
白衣中，心犹痛，精致眉眼，欲言可爱却含愁。
树下的少年，苍白着面容，静静抚着胸口轻喘，看不远处的小路，人来人往，穿行在刚刚自己倒下的地方——那熟悉的石凳上。
微微仰起头，看看树荫遮盖了太阳，左手划过，草地翡碧，带起微凉的莹露。时间已经是上午，约莫十点的样子，阳光已然开始变得强烈，四下开始染上热意。
说起来，自己倒下前时间应该还是清晨吧？不由得回想起来，自己倒下前所看到的一切。
少年无奈一笑，开始猜测起把自己从石凳搬到这里的人来。片刻过后，脑海里回想起一个倩影。
“出来吧，你！”少年扬声，却因气短牵动心肺，一阵轻咳。
“说对我名字我就出来。”身旁响起一个声音，少年回望四周，并没有看见人影。
“语乌有。”话音落下，少年就看见一个女孩从树后漏出头来。
还是那一身沉重的墨色，还是那一身纯净的雪发，少年不由得被勾起初次见面时的回忆。她也长大了，片刻，脑海划过这个念头。
“好久不见啊，君杏鹧。”少女浅浅一笑，回道。
“是的呢，五年了吧？”杏鹧开口问。
“五年零六个月十二天。”乌有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杏鹧身旁，开口说道。
“记得好清楚啊。”杏鹧一边感叹，左手一边伸出来，朝向少女，却在最后贴近的那一刻停下了。
随即轻轻一叹，望了眼缩回去的手，少年抿起嘴，别过头去，再不敢去看她。
“还是那么懦弱呢……”乌有睨了他一眼。
“诶嘿……”轻轻讪笑，杏鹧没敢去看少女的面容，却感受到手的凝泄。
一边回过头来，一边却又听见少女的微叹“真是拿你没办法呢……”
目光落下，看见两人的手重叠一起，乌有看到杏鹧望来，轻轻一笑，随即把手穿过杏鹧的手，交错而过，只留下两人的感觉，感受到那一份凝泄。
“还，还是碰不到么。”杏鹧轻轻咳了咳，脸上勾起些许无奈，手落在草地上面，微微刺痛。
“嗯，如释重负？”少女笑着问他。
“哪有？”说罢顿了顿，仔细品读自己刚刚复杂的情绪，随即又确认道，“嗯……也许吧，不过更多的是遗憾吧……”
“哼…我可不想在几十年内碰到你。”乌有撇嘴，“甚至懒得在这几十年里见到你。”
“我尽量。”杏鹧点头。
“还有，既然有病，就不要在人少的地方行走嘛。”乌有继续一副不满的抱怨，“要不是我碰巧路过，你就死那了。”
“真的只是碰巧么？”杏鹧笑了笑，望向乌有。
“……嘛，你怎么想好了。”乌有别过头去。
乌有说罢，两人陷入沉默，杏鹧望着那熟悉的面颊，注视了一会，眸子略带几分恍惚。
“五年没见，你也长大了啊……”终于，杏鹧开口说道。
“我又不是不会老。也不是不会死。”乌有环膝，“毕竟这个世上的大家都会长大，都会衰老，都会死去。”
说罢，瞅了一眼神情复杂的杏鹧，乌有望着街道，人来人往默默的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你是见得太多了，而我……”杏鹧自嘲。
“怕了？”乌有没有回看杏鹧。
“是的啊……好怕好怕。”少年没有再望少女，也是坐在树下，静静望着街道下面的
“怕什么？你，在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杏鹧沉吟了片刻，指着不远处街道上的行人回道，“就像是这些人，逃避着死亡一样，我也恐惧着死亡。”
“嗯。”杏鹧点点头，“你不也是在逃避么？这几年里。”
“然后遇到了这一场病。接着又把我打回此处。”杏鹧自嘲，“不过这三四年来身体一点点变差我也有感觉。”
“但死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事情，现在不面对，老了也得面对。”乌有知道杏鹧在想什么，接过话来，开口劝道。
“是啊……本来想逃避到死的，没想到……我这次一昏迷，顿时就慌了。”
“呵……‘所以取回你原来的想法吧。’这可是你一直在念叨的句子。”
“还说自己恰巧路过？”杏鹧玩味地瞅了眼身旁的女孩。
“哼……多次无意中听见罢了。”
“嗯。”少年柔和地望着乌有。
“好啦，休息好就走吧，我可没心情再看见你。”乌有冷哼一声，“还有下次别让我看见你的尸体横在那里。”
“好的，我回头就去医院查一查。”杏鹧点点头，慢慢起身，起到一半，又猛地倒了回来。扶着脑袋大口喘气起来。
随即蜷缩的过程中，又捂起胸口，皱起眉头。
“看来，我还需要休息会。”一边说着，一边撑起一副笑容，对着身旁的乌有。
“所以说，真没事吧？”乌有皱着眉头，望向杏鹧。
“眼黑，各种难受，不过我想休息会就没事了。”
杏鹧的身子蜷缩成一团，缩在草丛，这个树脚，头指着乌有。乌有看着身侧的少年，不由得伸出手来……从他的头穿过。依旧没能触碰，就仿若两个世界的人一般。
“那就再聊会吧。”乌有开口。
“嗯，那么聊什么呢……咳。”杏鹧气弱，一阵轻喘。
“我想，没有这么多的疾病，你会变得很潇洒吧……”
“那就是另一个‘我’了，况且人生哪来的那么多的顺风顺水呀。”杏鹧摇头。
“它为什么不会顺风顺水呢？”
“是啊……为什么不会一帆风顺呢？”杏鹧沉吟片刻，“我想……是因为自我吧。庸庸碌碌之中，只顾……呜姆，原谅我，我感觉现在我还回答不好。”
“明明，有种不错的感觉在里面，你到底在迟疑什么呢？”乌有撇嘴。
“毕竟我的看法，又没有经过慎重思量。总感觉会有所疏漏。”
“就和你一个选择题做两遍一样。”乌有无奈地望着草地上蜷缩着的少年。
“……是的啊。很差劲吧？”
“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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