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19日。
对我来说,这是广川市中考结束之后的第2天,同时,再过两天,便是我将满16周岁的生日了。
然而,我并没有对即将到来的16岁怀有任何期待的心情……
“我跟你不一样。”面对江远莹刚刚向我提出的「你后天的生日准备怎么过?」的询问,我如此回答道,“真到了后天,我大概只会发出「哦」的一声,然后感叹一下自己又长大了一岁吧。”
坐在我左手边,紧挨在我身边的这位少女,就是我的初中同学,江远莹。和其他同样怀揣着“明星梦”的少女一样,她将来也想去“帝京电影学院”学习……
江远莹是一个有着黄褐色头发,深棕色眼眸的漂亮女孩。她不仅长相出众,而且气质优雅,加上出生于富裕的家庭,所以,我相信她将来定能实现她的理想,成为一名耀眼的明星。
对此,我从未产生过丝毫的怀疑。
至于我自己的理想嘛……
我将来想当一名职业围棋选手,对,就是以下棋为生的那种人。
不过,岁月总是不留情面地蚕食着人们的青春。
我6岁开始学棋,可当我16岁时,我与理想之间的距离,却并没有减少,反倒逐渐增加……
我的理想,看来是不可能实现的了。
在我读初中的那段时光里头,我并没有交到几个真正能够称得上“交心”的朋友,江远莹应该是我唯一一个比较谈得来的朋友,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讲——我把她当成我的闺蜜看待,至于她怎么看我,我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中考已经结束了,我们顺利地进入了这个没有任何作业的暑假。
今天,我与她相约在这家开在学校附近的“I-24”便利店,肩并肩地坐在一起闲聊着……我们的未来。
江远莹比我大3个月左右,她是2002年3月12日出生的。今年生日,她父母给她买了一台粉色限量版的“P-phone X”——“Peach”桃子品牌的旗舰手机,在这个世界可谓是家喻户晓般的存在。
“Peach”这个品牌的Logo很奇怪,是一个被咬了一口的桃子,看起来就像是某人屁股的右半边被什么怪物给咬了一口,而且“Peach”什么的,读起来感觉“Bitch”是差不多一样的发音,至于“P-phone”,听起来也跟“屁风”差不多……
我实在是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这个牌子的电子产品。
此刻,她正拿着那台手机在我的面前摆弄着,她的指尖正在手机屏幕上来来回回地飞舞着,她现在估计是用手机在网上跟别人聊天,与此同时,她也正在与我聊天……
“你猜,后天他会送什么给你?”
江远莹忽然放下手机,伸手指了指坐在我们隔壁桌的一个男生。
这个男生叫郑宇峥,是我的“热情追求者”之一,同时,他也是我的众多追求者之中最为“突出”的一个,这个“突出”在我眼里并非褒义词,而是贬义词。他对我的所作所为,已经不符合“热情”这个词语的范畴了,简直是某种意义上的“疯狂”。
郑宇峥常常对我实施尾行,在我眼里,当初那个外表帅气的男生,现在已经彻底沦落成为了一名可怕的“跟踪狂”。
这也许得怪我。
记忆中,有一天,郑宇峥跟其他找我搭讪的男生一样,趁着课间的时候,跑来跟我搭讪。他估计是看我当时正沉醉于小说的世界里头,于是便顺势问了我一句:“你在看什么呢?”
我不知道这个3班的男生究竟是怎么跑到我们9班的教室的,咱们的教室根本就不在一个楼层。所以,从他朝我搭讪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他估计是对我产生了某种“特殊”的想法。
对于这些对我抱有想法的男生,我总是很冷漠。
虽然冷漠,但我也不会完全不理他们。
于是,我便用食指卡在书页之间,然后轻轻盖上书,朝他露出书的封皮:《黑笑小说》,是东野圭吾的一个短篇小说集。我并没有跟他说任何话,只是通过这个动作回答了他。
也许,他后来是真的去读了这本书,然后看到了《跟踪狂入门》这篇小说,于是便以为我当时是在暗示他——小说中的华子,对小说中的“我”提出了分手,原因是因为华子觉得如果“我”不对她进行“跟踪”的话,就不是真的爱她。
于是,华子跟“我”说:“男人如果被心爱的女人给甩了,那么就只会去做一件事——变身成为跟踪狂!”
我想,郑宇峥该不会是因为书中人物的一句戏言,继而产生了什么误会,所以,他现在才变成“跟踪狂”的吧?
其实,上了中学之后,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总是不断有男孩子跑来找我搭讪?
直到江远莹跟我说了一个关于“男人面子”的冷笑话,我才开始怀疑起来——我在男生的眼里,是不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
我记得,江远莹的那个冷笑话,大概是这样子说的……
她问:“你知道女朋友要怎样才能让男朋友在别人的面前觉得很有面子吗?”
我说:“事业有成?”
她说:“长得漂亮!”
我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如此!”
正当我对自己的长相感到十分庆幸的同时,我又对男人这种生物感到很失望。
所以说,他们之所以找我搭讪,就只是因为我长得好看而已么?
对于上述揣测,我之所以心存疑问,那是因为我真的不敢确定他们找我搭讪的确切意图——我总觉得同样的话语,一旦转换为陈述句,并且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那么我就会对这个世界的男人彻底失望。
虽然“遇见男人”这件事,对于正处于情窦初开时节的我而言,“那个神秘的他”就犹如童话故事里头的白马王子一般,值得令我期待。
但是,每当有男孩在我面前宣告“爱情唾手可得”的时候,且不管他究竟是不是我的白马王子,反正,我总是只能被迫选择继续默默等待……
因为,老师和家长们总是在我面前说——早恋是不好的行为。
可是,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了某个人,产生了想要恋爱的念头……
那……那又该怎么办呢?
在种种社会以及伦理所给予我的压力之下,我从来不敢把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也正是为了避免在男生面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我才从来不会主动去跟男生闲聊,而当自己因为被男生搭讪而陷入被动时,我也尽量不会跟他们说太多话语,以求在他们面前体现出一副冷漠的外表,好让他们知难而退。
我想强调:我此举,并不是想申明自己是一只“拉拉”,也不是为了要让成为别人口中常常提到的那种“冰山美人”。
我只是怕自己真的会因为他们的各种撩拨而真的对他们心生情愫,进而影响到自己的学业。
然而,别人却常常误会我的动机,并用粗俗的语言去攻击我,说我“装比”之类的。
在诸多客观与主观因素的作用下,我常常需要抑制自己的情感,与生物处于“Estrus”状态下的荷尔蒙作对,当这种情感无法找到合适的异性对象抒发时,我便只好选择了在同性之中寻找情感宣泄的对象。
所以,学校里又有人误会我其实是一只“拉拉”。
反正,对于人类社会所存在的种种恶意,我虽然谈不上“司空见惯”,但也姑且可以称之为“有所体会”。
我曾读过莫言的《檀香刑》,在那本书里头,我不仅感受到了人类社会的“丑恶”,同时也对“拔吊无情”这个词儿有了初步的认识。
这人世间的女人,万一要是真的爱上了一个“拔吊无情”的男人,那便注定是要抱憾终生的——所以,我常对自己说,千万别在这个年纪跟男孩子谈恋爱,因为他们大多数都“负不起责任”,常常“拔吊无情”。
所以,请你真的莫要怪我冷漠……
我在你的面前,虽然看似冷漠,但其实我骨子里并非一个冷漠的女人。
我们还是等到长大以后,等到长辈们允许我们恋爱了,再去谈恋爱吧?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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