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映在少女的脸上,她从床坐起,抓抓粉色短发,伸了个懒腰,换上一如往常的配置;白色上衣、土色的工用吊带裤、皮制手套与工用皮靴。
出门前,不舍的抚摸上层篓空床位的边框,一层尘屑沾在手套上。即使过了如此久的时间,那一位还是没有回来。
上工的钟声还未响,门外的公共浴室,以有一小批人潮在等待使用。但那并非她爱用的地方,没有必要再多添一人。
少女直接走上漫长的楼梯,来到那家常来的餐厅,完全没有在乎那个牌子上,是否写着「休息中,禁止进入」。
直接推开门来到店里面,向坐在圆桌的老人打声招呼:「爷爷,早安!」
「艾菲,怎么只跟我说早啊!也跟妳母亲说一声吧!她就在后面的厨房。盥洗了吗?」
「还没。」
「快去。」老人指了指厨房,就继续阅读自己的书。
一进厨房,就看到母亲正在煎培根,她立即说道:「早安!」
「早啊!艾菲。」母亲走上前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们家的艾菲是越来越漂亮了,好希望你永远长不大。」
「妈!」
「唉呦,别这样吗!自从你开始工作以后,能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她紧紧地抱着艾菲,在脸上亲一下才放她去盥洗。
对少女来说,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是每天必做的事。
可对艾菲而言,能快速有效的完成盥洗,才重要。
再美的妆,都难抵汗水与机油。
而且艾菲的脸,在大家看来,是美到化妆连都显得多余。
从那天起,已经过了快九年。她以正式成为机师,一个名正言顺的优秀机师。
三年前,顽固的父亲终于放行要,她加入机师组的行列,让她去为人民做服务。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艾菲终于可实践自己在书中所读到的。
虽然父亲是希望她累积经验、实绩还有人脉,为交接的那一天做好准备。
但艾菲却当成打发时间最好的方式。
就当做是场美丽的误会吧。
盥洗完,就坐上餐桌享用早餐,那很平凡的一顿英式早餐:培根、蛋和吐司,再配上温室栽种的蔬菜。
坐在十人坐的大桌前,由三人平分确实有点空旷,更别说周围还有数十张未用的桌椅,会让他们聚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点,就是公用餐厅的菜太难吃了。
小时候都是一路吃爷爷做的菜长大,完全没有去过公用餐厅,直到成为技师以后才有机会。
那一餐,也是她在那里吃的最后一餐,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垃圾?废物?屎?总之就是难吃。
而且当天老爸还拍着她的肩,告诉她这是有史以来最豪华的一次。
艾菲彻彻底底的绝望,从此每次一到吃饭时间,都会来爷爷的餐厅吃。自己的母亲,也是因为相同的原因来此避难,回避嗅觉与味觉的折磨。
「爷爷,拉克斯呢?」
「妳說那丫头?免了罢!午饭就会来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忙到多晚,让她多睡一伙儿吧。」
「可是…」
「没事,她好的很。只是小时不听话,吃错东西而已,她罪有应得。」老人咬了一口吐司,接着问道:「艾菲,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有想要什么礼物吗?」
「礼物吗…」
突然一个莽汉连门都没敲,直接闯了进来,「艾菲怎么啦?我的可人儿~」
「加斯顿!你来干什么?请你出去!」艾菲起身重拍桌子,对着他吼道。
是的,这上身硕壮,下身细如鸡脚,右脚配着辅助器的壮汉,并不是她父亲。是当年无赖的胖小子加斯顿,他虽然还活着,但身体并不健全。
右脚被拉克斯打伤时,没有立刻给予治疗,加上未成年,药的效力有做过删减。从此以后,他走路都是一跛一跛的,无法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到处跑,到处跳。
若非艾菲自己心中有罪恶感,来为拉克斯赎罪,替他做了辅助行走的外骨骼,他可能至今无法成为狩猎人…
可也从那天起,艾菲被缠上了,怎么甩都甩不掉。
「唉呦~我的达琳,别这么无情吗?我是何等的爱妳,如天空般辽阔、高深。拜托,就给我一次机会吗?」他边走边说,张开双臂,想要给那美丽女子一个拥抱。
「加斯顿,我再声明一次,我不喜欢你,也不爱你。请你离开!」艾菲离开位子,向后退,同时再次给予警告。
不知好歹的加斯顿还是继续接近艾菲,用那猥亵的眼神看着他,「亲爱的~你干嘛那么凶嘛?这里又不是妳家,没事干嘛赶我出去…」
啪!厚重的书砸在鼻梁上,让他立即捂住鼻子,弯下腰退了几步。
老人在椅子上冷冷地说道:「出去。」
「你…你你…」
「我什么?死跛子,都来这里几次了,连点规矩都不懂…你没脑是不是?连点记性都不会长?」老人站起身,一步步向莽汉走去。
「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可是这里新生代的打架王,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有谁敢和我作对…」
老人没有停下脚步。
「…我小弟旗下无数,就你一人能做什么?你能打十个?一百个?我自认没有像族长那么强壮,但是如此瘦弱的你,绝没有那能耐…」
老人还是没有停下脚步。
「…我可是被族长选上的菁英,下任族长绝对非我莫属,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老人在三步之距停了下来,加斯顿则被一路逼至门口边。
他双手背在背后,侧着身,斜着眼瞪着加斯顿,「还有什么话想说吗?跛子。」
莽汉马上握住身后的猎刀,想要攻击。但他的速度太慢,手才刚搭到刀柄,老人直接一脚踹在腹部上,将他蹬了出去。
加斯顿在地上滑了数米,挣扎了一下,才狼狈地站起。带着充满恨意的眼神,一跛一跛地离开。
「废物。」
「谢谢爷爷!」艾菲迅速向老人到谢。
「不会,要是看到孙女未来的女婿长这样子…我看谁都会生气吧。」老人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回到餐桌上继续享用自己的早餐,「倒是艾利尔小姐,你女儿遇到这么大的危险,就能不帮她说句话吗?」
「有用吗?」母亲喝了一口红茶,继续说道:「看你和汤普森吵架这么多年,也总该习惯了吧?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代替艾飞去当他女友?喔~我的爱人!然后让我丈夫把他给崩了。」
「妈!」
「乖女儿,冷静点。次乃下下策,毕竟…汤普森对你的保护是越来越少,总不能都靠我们来挡吧?」
「是啊,来跟爷爷学个几招!就算挡不住,也别让他好过…」
「你们真的是…唉。」艾菲无奈的摸着脸,摇了摇头。
我为什么会出身在这样的家庭?一个比一个还要古怪。
正当艾菲想到这里时,餐厅外的扩音器突然响起,「请注意,我们将于8:30开始动工,请所有机师在十五分钟内抵达岗位…请注意,我们将于8:30开…」
「我差不多该上工了。」艾菲赶到餐桌前,将自己最后一口培根吃完。
「餐盘不用收,等下我来处理。」
「谢谢爷爷,我走啰!」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跑出门。
「那就麻烦您啰。」母女俩快步离开了餐厅,留下老人继续享受用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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