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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Naive

#39 Naive

伊芙的父亲葬在了冷冻仓里,夏洛特偷偷接过警备机器人搜集来的复苏药剂,对于他们来说,都立医院的旅行到这里差不多就算结束了。

「......我还是想消除我的记忆。」

即便得知自己的父亲在未来有机会被救活,伊芙还是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她走到昏迷的尤斯莉身边,靠着她坐下。

「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幸免的话,不是太过狡猾了吗,既然已经决定了,三个人就一起做吧。」

「......那样需要考虑的事情有好多哦。」

「没关系。」

「......好吧。」

如果在这个时候说出记忆无法消除的事,夏洛特不知道伊芙会有怎样激烈的反应,最后还是觉得还是不说为好。不过他也被伊芙的话给触动到了,确实这么下去的话,只有他一个人幸免实在是太狡猾了。

超大型电磁脉冲在下午四点的时候再度来临,夏洛特他们一行人躲在手术室避过了这一次会让他们装备失效的袭击。回研究所的路上,夏洛特走得很慢,第五次电磁脉冲已经过去了,也就意味着时空未来扭曲点的出现不是明天,便是后天。

「夏洛特......你在想什么?」

「就是之后的事,连手机这种东西我们也要重新设定好时间的吧。」

「......没错。在记忆回溯之后,知道整件事真相的就只有Zero了呀,我相信它会保护我们的。」

伊芙回来的路上机械外骨骼护甲已经使用得比较熟练,像这种身体的记忆似乎是无法被消除的,明天也需要小心的掩饰过去了。

回到研究所之后,夏洛特立即叫来了Zero,并将它拉进了自己的屋子。

「我们搞砸了。」

「什么意思?」

Zero的蓝色眼睛不断开合着,尝试用系统分析夏洛特这句话的含义。到目前为止,夏洛特的选择已经走的是小概率的路线,除了救利奥看上去是不得为之的行动,其他选择的结果目前都还算不错。

「利奥他们没有跟你回来,还是......」

「他们死了。」

「......在概率学上这本来就是存在的,你们只是恰巧遇见了坏的部分罢了。」

「不止这件事,伊芙的父亲也在都立医院被发现了。现在伊芙想要消除自己的记忆,包括尤斯莉的,这一整天的事都必须要隐瞒过去。」

听了夏洛特的话,Zero的电子眼闪了一闪,陷入了沉默。

「稍等一下,我在计算这件事情的成功率有多少。」

「嗯,谢了。」

「......」

「......」

「......消除一天记忆并且保持下去的成功率大概是60%,这期间要有不少工作去做。并且这就是最终能够给你们的结果。」

夏洛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60%......还可以接受,至少对伊芙她们来说会是这样。

「那么,今天你还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吗?在今晚结束之前请务必将所有的东西都告诉我记下来,不然你们过了这一天就会忘掉了。」

「......我要再给珀尔修斯打一通电话。」

「......好,现在是晚饭的时间,他应该也醒着。那我这边就去跟伊芙解决回溯记忆的事了。」

「嗯,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Zero。」

Zero的翅膀忽闪了两下似乎在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不用谢,对我来说,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拜你们所赐,一只普通的机械兽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不错了。」

「呵,未来的路对你来说还长着呢,一起加油吧。」

「你也是。」

倒退一天的记忆在整个世界中有人存在的情况下是很难瞒下来的,估计在这之后Zero就会提醒他们不要使用手机,而他今天使用手机获取的信息也将在明面上消失掉,为了不留心中的遗憾,夏洛特决定耗尽这个手机最终的价值。

嘟......嘟......嘟!

「......我是珀尔修斯,又是你吗。」

从电话对面传过来的声音略微有些焦躁,他似乎是在办公室坐着,环境的回音远没有第一次电话听到时的空旷。

「是我,由于得到了一些新的消息,我想您可以从这个方向查起,因为明天我就会忘记这些事了。」

「......你说什么?」

珀尔修斯抬起眼睛看了正襟危坐的西尔维斯特教授一眼,将自己的转椅转到了另一侧,只给西尔维斯特留下一个侧脸问道。

「撒迪厄斯的正体应该和一个银发的男人有关,他在你的军部任职,如果要查很快就能够查得出来,我认为时空扭曲未来点不是在明天,就是在后天出现,所以......您可能要快点动手了。」

珀尔修斯眯着眼睛瞥了西尔维斯特一眼,心里面暗自惊道,对方说出来的信息居然和他刚得到的信息不谋而合,真是奇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那个忘记今天的事?解释一下。」

「......呵,您应该知道研究所有着可以回溯人类一天记忆的东西吧。我们的同伴在今天的探索中确认死掉了,大家都受到了打击,想忘记今天的事。但是一旦忘记了就意味着今天跟您打过的电话我都会不记得了。所以......一旦再打来的话,您能够假装成不认识我吗。」

「......」

珀尔修斯没有笑。

这个时候他就算想笑也笑不出来,甚至他想要离开此世去证明自己的心都受到了动摇。

来自于人民的请求和托付,他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事了?新闻媒体持续不断的抱怨,以古代英明神武的初代阿洛伊斯国王进行对比,夸大他的暴虐,却对他细心做过的事情只字不提,任谁都会忍受不了这种生活,选择抛弃这些民众的。

而现在,他居然得到了一个人的理解,纵使对方只是一个实验品,也让他觉得世间的人性并没有就此消失,至少有些人值得在这个旧世界里面活下去。

「......您还在吗?」

「喔......刚才走神了,抱歉。」

珀尔修斯捏了捏自己的额头。

「只是当做没接到过你电话这种事,对我来说还不是轻松至极。哈哈哈,在我这个位置上,可是随时都要学会骗人的。」

「......嗯,那就谢谢您了。」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诶?」

夏洛特说到一半的时候也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电话上拨出的号码。接电话的确实是珀尔修斯国王没错,但这种温柔的感觉,有点不像世人印象中的他。

不过,到底有什么可以再交代给珀尔修斯国王,并且误导他行动的呢。

夏洛特托着电话想了许久,目前为止在珀尔修斯国王那里建立的关系不错,不仅解除了天空的警戒,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那剩下的似乎就只有时空扭曲未来点的探索有必要谈一谈了。

「国王殿下,我其实见过时空扭曲未来点的现象。」

「嗯?怎么会.....你在哪里见到的?」

「大概是十几年前吧,当我还是一只鸟的时候,我看见了某个在空中被撕裂的洞口,由于那是在研究所的窗外发生的,所以我的印象很清楚,因为这些年以来,我一直都待在那个地方。」

「哦?我怎么没听见有人报告过这种现象。」

十几年前,珀尔修斯国王尚且年轻,在政事方面励精图治,就算真的有人跟他报告过,或许紧接着开个大臣会议便忘了。

「或许是您忘了吧......总之,那是一个持续不到三十秒的缺口,我个人认为已经算很大的了,但似乎想要迈进去也比较困难,我看见有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从那里逃走了。」

「你是说.....他没迈进去?」

「嗯。也许想要进入那个地方还会有些阻拦,并不像是说走到附近就会被吸进去一样。」

「......我明白了,我会和教授进行讨论的,再次感谢你的帮助,不死鸟。」

「您不是说叫出这个名字会有些羞耻吗?」

「呵呵......过了今天你就会忘记这些事了,说来又有何不可呢。」

「......」

夏洛特觉得到目前为止,Trance的大家也好,整个世界当中正在挣扎求存的大家也好,大家都弄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真正要面对的对手或许还真不是这个珀尔修斯国王,因为这家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是傻的天真。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的珀尔修斯国王,依旧在感动着和夏洛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完全将自己的正事撂到了一边,直到西尔维斯特出声轻哼了两下,才依依不舍的跟夏洛特说道。

「我这边还有事,这次就聊到这里吧。」

「......我明白了,再见。」

「再见。」

嘟。

「我很好奇......是什么人能够让心已经飞到新世界的国王大人如此动容,是您的初恋对象吗?」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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