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伊斯特城的一个晚上。
距离上次丁索人攻城,已经过去了三天。
在这三天内,丁索人仅仅是驻扎在城外,没有尝试再次攻城的意思,这让不少伊斯特人不禁松了口气。
月光再次撒入了国立图书馆中,深夜的、已经闭馆了的图书馆发出了笔与纸面,纸面与纸面之间“沙沙”的摩擦声。佩尔用力的将面前厚厚的法典搬了起来,放在了旁边已经堆了一米高的书上面。然后松了一口气,继续拿起了下一本历史书,对照着目录,在烛光下翻阅了起来。
“……伊斯特对丁索说:‘凡一切获罪之人,皆为圣祖罗姆之敌。凡一切获刑之人,皆为圣祖罗姆之仇。凡一切爱人正直者,皆为圣祖罗姆之子。’……”
佩尔看到这里,用笔刷刷的在纸上写了什么,然后继续往下看到。
“……‘我所背弃的,皆将给予你。我所厌恶的,都将赐予你。我所抛弃的,皆是你之所有。然而,我所珍惜之物,你不能夺取。我所寻求的,你都要献上。我所探索的,你只能远离。假如认同,便记下这伊丁之约吧!’……”
读到这里,佩尔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拿起了笔,在纸上书写着。他边写还便自言自语道:“恩恩,根据圣祖十三法中的规定,伊丁之约是有效的约定,并不是废约。所以这个理由是不成立的——”
“同时,圣祖十三法也说明这这种情况,说明了丁索人是没有资格这样做的。”
繁杂的考证工作还在进行,随着时间的进行,佩尔翻阅了一本本藏于国立大图书馆的珍贵书刊,同时用笔在纸上不时的写下些什么,而他的工作进程,也在一步步的缓步向前。
就在快到凌晨三更的时候,佩尔突然发出了欢呼,他高兴的挥舞着手里的手稿,手舞足蹈的大笑道:“成功了!全部!全部!我办到了!感谢圣祖罗姆,感谢伊斯特!伊斯特城——有救了!”
很快,他就压抑下了内心的激动,将自己手上挥舞的手稿给温柔的放在了桌子上,按照顺序整理好了。然后开心的自言自语道。
“嗯嗯嗯,按照这些,只要我找到丁索人的首领,就可以说服他们退兵了,太棒了,果然我是天才!不过,在此之前,我先要去找陛下,和他说明伊斯特城有救了。事关伊斯特城的全城人命,现在就出发吧。”
于是,佩尔将手稿小心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口,站了起来。但是由于坐在座椅上的太久了,刚刚站起来,佩尔的眼前就一阵发黑,而脚下也一软,往前方倒去。他无意识的用手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缓了好一会。佩尔才能够正常走路,他检查了一下胸前的手稿是否完好,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月光下,他充满决意的目光在黑夜中炯炯有神。
伊斯特城,安吉莉亚殿下,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佩尔拿起手稿,从图书馆的侧门走了出去。在出去后,他细心的将侧门用锁锁了起来。而自从丁索人围城之后,图书馆的正门就再也没有开过了。那扇由檀香木所制成的,足足有四米高的精美大门,不是佩尔一个人能够推得动的。
月光从天空上洒下,穿过国立图书馆漂亮的玻璃窗,月光在玻璃之上流动,宛若奔腾的瀑布一般。
图书馆周围的路灯全部都是暗着的。图书馆周围也只有蟋蟀的叫声在周围寂寞的回响。若是换做以往,即便是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傍晚,市政的工作人员也会早早的点起这昂贵的黑油灯来展现这座伊斯特城的辉煌与伟大,繁荣与昌盛。
若是想要追究为何这些路灯没有点亮,倘若登上图书馆的最高处,极目远眺,就可以看到号称不灭屏障的三道城墙。城墙上插满了火把,将其照耀的犹如白昼一般。而城墙上火把所使用的燃料,正是从这里路灯中所搜刮而来的。
即便是接近三更的深夜,城墙上来往的士兵,依旧是络绎不绝。志愿军们和来自特拉布宗的征召兵们,提心吊胆的盯着城墙下还在饮酒作乐的丁索人。以预防他们随时都有可能的再次攻城。
佩尔从图书馆走出,回头看了一眼笼罩在月光下的国立大图书馆。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了一根火把,没有任何灵力的他无法施展任何法术来为自己照明,只能使用这种原始的方法来照明。
火光下,这名年轻的宫廷教师脸上带上了自信的笑容,这是一种凡事尽在掌握的笑容。假如他的两个学生——伊斯特帝国的太子与公主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个往日和蔼可亲的、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谦逊老师此刻脸上却满是自得与骄傲。
佩尔一边走向城市中央的皇宫,一边脑中极速的思考着,等下应该用什么话语和陛下说明自己刚刚作出的可以让丁索人退去的研究成果。
无数年后的史书,记录起这段历史,应该都会为我写上浓墨淡彩的一笔吧。不是作为一名学者,而是拯救了伊斯特城的英雄。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佩尔来到了紫宫的门口。
紫宫即是伊斯特帝国的皇宫,因为宫墙上粉刷的一层名贵的紫色颜料与宫墙上的紫金装饰而得名紫宫。
庞大的紫宫的外表呈现出一种神秘的紫色,根据帝国的贵族法规定,紫色只有皇室与部分贵族可以使用,也就是所谓的紫衣贵族。
尽管宫廷教师算是帝国中最为显赫的职位之一,但是佩尔依旧没有使用紫衣的资格,他只能身着白色的学者长袍,白色的长袍上星星点点的沾染着黑色的墨迹。白色的布料也由于长期的洗涤,而显得有些发黄。
佩尔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熄灭了火把,从阴影中上前两步,来到了两名看守紫宫大门的侍卫面前——以往都是由八名侍卫看守,而现在,他们基本上都去了城墙。
“来者何人?”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名上前拦截住了佩尔。
“佩尔.索拉丁,”
按照伊斯特帝国的取名法,只有贵族可以使用姓,而越高级的贵族,姓也就越长。因此佩尔.索拉丁,很明显只是一名最低级的小贵族——假如不算上他宫廷教师这个显赫的职务的话。
“职位是宫廷教师,有关系伊斯特城生死存亡的大事要启禀陛下。”
说罢,佩尔从袋子里面掏出了一个由紫金铸成的特殊饰品来证明自己的宫廷教师身份。
侍卫看见饰品后,朝着佩尔行了一个抚胸礼,然后说道:“确实是宫廷教师的身份证明。但是佩尔大人,现在已经是宵禁时分了,陛下也早已经就寝了,您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一股怒气直冲佩尔的脑袋。
他上前一步上前拉住了侍卫的领子,恶狠狠的将脸凑过去说道。
“这可是事关伊斯特城全城人生死的事情!城外的丁索人可不会管现在是不是什么宵禁时刻,他们可是随时会攻城打进来的啊!”
“给我去启禀陛下,你没有权利决定见不见我,只有陛下听了之后,才有权利决定这件事情!”
侍卫很明显被佩尔脸上的狰狞给吓到了,他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与这个没有任何灵力的普通人拉开了距离。
“好、好的,我现在就转告总管……”
“给我快一点,要是耽误了时机就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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