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我说没人吧!”祁月大摇大摆地走在一处空地上,在她的面前,是一株仰着头都看不到顶的大树。
本来三个人还一直小心翼翼从树林中穿行,避开了族中所有人的目光,但是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所谓的禁地完全没有任何人看守。
在这里,只有一大片的空地,空地上生长着一株无法形容的巨大的树。祁枫觉得,如果这棵树不是长在山谷,而是长在山顶的话,踩着这棵树的枝条说不定真的能摸到月亮。
大树太过巨大,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品种,树上的叶子也早已落光,只留下一些朝天生长着光秃秃的枝桠,无从判断这株树到底是否还活着。树的根部更是粗壮异常,在盘亘纠结中形成了一个大的空洞。空洞中亮着灯笼,竟然是完全当做了一个房子来布置。
“哇,这么大的树,要是长在山顶就好了,躺在它的树枝上看月亮一定特别美!”祁月感叹道,蹦蹦跳跳地围着大树左看右看。
但是一早反对来这里的祁尘扬却完全被树根形成的天然房子吸引了目光,带着好奇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这个天然的房子里挂着四五盏灯笼,将这一部分的空间照得亮如白昼。房子里面陈列着一排排的木架,木架上摆着各种各样不同大小的盒子,有锦盒,有未做装饰的木盒,也有铜盒和铁盒。
祁尘扬很快被摆在正中间的一个长形木雕托举的盒子吸引了目光,盒子是红色绸缎包裹着木头做成的锦盒,大约有五六尺长,一看里面装着的东西便贵重异常。
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祁尘扬轻轻解开了盒子的锁扣,将盒盖翻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四尺长的长刀,收在黑檀木的刀鞘之中,露在外面的剑柄上,用的缠绳是奇异的绯红色,就像鲜血的颜色。
看到这把刀的一瞬间,祁尘扬似乎听见了某个声音在召唤自己,他慢慢地将手伸向了刀柄。
“尘扬大哥!你在看什么啊?”祁枫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让祁尘扬回过神来。他的手离那柄刀只有不足半寸的距离了,如果祁枫的声音再晚一点响起,恐怕祁尘扬就已经拿起那把刀了。
甩了甩脑袋,祁尘扬心有余悸,因为他发现自己差一点被一把刀迷惑了,而且仅仅是只看了一眼。他连忙盖上了锦盒的盖子,并且带着祁枫从这个房子里面出去。
“尘扬大哥,这个房子里面有什么呀?”祁月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一些收藏的古董而已,想来你也不会有多大兴趣。”
一听说是古董,祁月立马没了兴致,拉着祁尘扬说要到树上去看月亮。
三个人分头爬上了树,各自找了一根树枝,躺在树枝上看着天空中的圆月。虽然这棵树最高处也没有山顶的那块岩石高,但是躺在树枝上看月亮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很明显祁月体会不到这种风味,只看了一会儿便说腻了,还是山顶好玩,看月亮又大,草地躺着又舒服,嚷嚷着让祁尘扬陪她回山顶继续看月亮。祁尘扬抵不过祁月的撒娇,答应陪她回山顶。然而从树上下来的时候,祁枫的衣服却突然被一截树枝勾住了,破了一个大洞。洞大到可以穿过一只手臂,明显不能再穿下去了。
“你们先去吧,我回家换件衣服!”祁枫对祁尘扬和祁月说道。
祁尘扬点点头,带着祁月先走了,祁枫细心地将自己的衣服从树枝上取了下来。虽然可能免不了挨祁苑的一顿骂,但是回家换件衣服总比穿着这件破衣服强。
打定主意,祁枫便沿着树干爬下,可是下到一半,一个声音却突兀地响起。
“唔,狐族的小辈?”那个声音说道,似在询问着祁枫。
“谁?”祁枫转头四处看看,但是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然而当他转回头来,准备继续向下爬时,在他身前的树干处,突然浮现出一个人脸来。这是一个老人的脸,长得慈眉善目,还蓄着长长的胡子。但是看到这张脸突然浮现,祁枫却是吓了一大跳,差点直接从树干上掉下去。所幸有两三根枝条直接弯曲过来,帮助他保持住了平衡。
“你……你是谁?”祁枫被吓得不轻,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不要怕呀孩子,刚刚在我的身上上蹿下跳的,也没见你们这么害怕。”
“你身上?”祁枫狐疑地看了这颗大树一眼,从树根看到树干,从树干看到树枝,惊讶地叫道,“你……你是这棵树?”
“呵呵,猜对了!”老人的脸笑着道,用一根纸条缠着祁枫的身体,将他放在了地上。
那张老人的脸又在祁枫身前的树根上浮现,笑呵呵地看着他,“哎呀,好久都没跟青丘狐族的小辈说话了,真是怀念呀。”
这里是禁地,一般来说,除了要举行特殊的仪式,比如说成人礼之外,只有长老可以到这里来。但是长老都是活了上千年的妖,怎么也不能算小辈了。
“以前还有小辈到这里来?”
“嗯,很多年以前了。”老人的脸笑了笑,似乎回忆起了开心的事情,“她可比你们要调皮多了。”
虽然很好奇大树口中的“她”是谁,但是现在祁枫还有更多的疑问。
“那个,我……我能问问您多少岁了吗?”
老人的脸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记不清了,有时候我一睡就是好多年,今天要不是你们到这里来,我都还睡着呢。”
“啊?那我们是不是打扰到您休息了啊?”
“没有,没有,老人家睡眠浅是正常的,我平时睡觉的时间够多的,不差这一点儿。倒是这种和别人聊天的机会可不多啊,青丘狐族的老一辈都太没趣,还是小辈好。”
“那……大树爷爷,我能叫您大树爷爷吗?”祁枫试探着问道。
老人的脸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以前别人都叫我青丘巨木的,不过想怎么叫随你吧,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那……大树爷爷,您活了很多年,是不是知道很多事啊?”祁枫满眼都闪烁着星星一般的光亮,如果这颗树真的知道很多事情的话,那么他就可以问很多很多的问题了。
“的确是知道很多事情,不过大多都忘记了。”青丘巨木回答,摇摆了一下枝条,像是伸了个懒腰。
“那您知不知道,我父亲去哪里了?”祁枫急切地问道,“别人都有父亲,可是……可是我的父亲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果您知道我的父亲是谁,请一定告诉我!”
“你的父亲?”青丘巨木注视了祁枫一会儿,沉吟了一会儿,“唔,妖和人的混血,而且不是普通人,是个人类术士。你这孩子,简直就是禁忌的产物啊!”
那个时候,祁枫还不太明白这个“禁忌”代表的是什么,直到他知道了人妖之间的战争之后,他才了解到自己的出生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扬帆须待千舟过,铸剑且烧万石煤。过程可能会很曲折,但你迟早会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不过你注定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青丘巨木说道。
“为……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现在的年龄,比你父亲能活到的最大的年龄都要大啊!哈哈哈。”青丘巨木笑着,枝条都在颤动着,“人类寿命不过百年,但妖却不同,活了百年的妖,也不过只是幼儿时期而已。”
祁枫沉默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妖和人之间有着这样巨大且无可奈何的差距。
怀着沉重的心情,祁枫向青丘巨木提出了告辞,青丘巨木笑呵呵地看着他离去,并且提醒道:“以后常来陪我聊聊天啊!哦,还有,刚刚那个小娃打开的盒子,里面的那把刀千万不要碰,记住啊,要是在我睡觉的时候碰了,后果自负啊!”
一边听着青丘巨木的反复强调,祁枫离开了这片空地。
他向青丘巨木询问父亲的问题,并非真的是他多么好奇自己的父亲是谁,对于一个根本没有见过面的人,他管他是谁?但是,自己那个不靠谱的母亲,却整晚整晚念叨着同一个名字,他只不过,想让她的心里好受一些。虽然这个母亲老是教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天晚上,祁枫没有再去山顶的那块岩石,陪祁月看月亮。他开始发现,在祁月身边的自己,可能有些多余。因为祁月总是对着祁尘扬笑,而对自己摆着个臭脸。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对于祁尘扬,祁枫是真心叫他一声大哥的。在同龄人中,祁尘扬的实力最强,而且又常常照顾祁月和祁枫。就祁枫的感觉来说,祁尘扬可能就跟亲生的大哥一样。
之后,祁枫便渐渐减少去陪祁月看月亮的次数了。随着慢慢长大,人总是有很多的借口,比如说帮忙家务,训练妖力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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