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距左恩大楼爆炸10小时』
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变小直至消失。“滴答滴答”喷头将残留在水管里的水珠吐落。
金属喷头的外壳就像凸面镜一样，罩着朦胧雾气的表面隐隐约约照出女性的胴体。
女生把毛巾盖在头上，左右手一起开工，快速擦蹭着短发。
擦头发地动作有些粗鲁，让人觉得不太像是个女孩子，倒不如说像个男孩子。
不过她身上表现出得这份“男子气”掩盖不了是个女生的事实。也许从脸部可能不好辨认，但在一丝不挂的浴室里，即使身体有些贫瘠也充分说明了“这确实就是女孩子啊！”
楚曜把浴室的门轻轻地拉开个小缝，大概只有一个胳膊那么宽。
她向外瞅了瞅，看见门口放在地上的盆子里有一件半袖一条短裤。
“喂，我的衣服呢？我衣服去哪了？” 她不由大声喊到，问向那个家伙。
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飘来答复。
“扔——啦——” 有气无力的声音表明了发言人的不情愿。
原来，魏黎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篮球比赛。
这话却把楚曜气得够呛，“你说什么？！扔啦？！”
“……”
“喂，你说话啊！”
“啧，脏了嘛！没看见你衣服上面沾满血渍吗？” 魏黎不耐烦的说到，现在影响到自己看比赛了。
“那你扔我内裤干嘛？！上面又没有粘什么脏东西，你故意的吧变态！”
魏黎皱皱眉，心里抱怨道：啊…真是麻烦…
想到隔空喊话太累，他起身走向浴室。魏黎来到浴室门前，对着漏出半边脸的楚曜发动“猛烈攻击”。
“喂，你骂我什么？变态？我会确认你内裤有没有脏东西才会是变态吧？依你意思是我要专门把你内裤翻腾出来拎在眼前，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端详，反复斟酌，反复确认，最后在断定没有脏东西的情况下选择保留下来？那还用不用闻一闻、舔一舔、再泡一泡啊？”
“我，我才没有这样说呢！” 楚曜听到这种下流话被他随随便便的说出来，顿时满脸通红，急忙为自己辩解。
“而且是你自己脱衣服有问题，全堆在一起，我当然是一下全抱起来啦，谁会去管你内裤有没有混在里面。”
“没看见你有胸罩我还以为你不穿内衣哩，害别人以为你是一个『无拘束派』还怪别人，这样的你不是更加变态吗？不过当然了，你恐怕也用不着那个吧，毕竟这世上没有平胸用的杯罩。”
炮语连珠、伶牙俐齿，从事件转移到人身攻击。最后加重语气的“平胸”二字更是如同三分绝杀直戳楚曜的心窝。
“你，你…”
楚曜又羞又气，脸上红通通的。想要反驳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一时支支吾吾。
魏黎则像是胜利者一般，头偏向右面高高扬起。
“不是人！” 楚曜大喊，几滴泪水从夺眶而出。
这下把她气哭了。越哭越凶，就像是玩不起的小孩。
“……” 又轮到魏黎发愁了，没想到总是大大咧咧自称老子的人这么不经损。
“喂，你…不至于吧…” 现在这种情况下通过哭泣表现出女子力是犯规啊。
不过他的人身攻击确实有些过分，把人家气哭也是理所当然的了。要怪只能怪毒舌功力太强，一发不可收拾？
“啧，你…真的是…” 魏黎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可见他也蛮困扰的。
“女人的泪水如同毒药”说出这句话的人真是位贤者。
“别哭了，别哭了行不？如果你道歉地话我就当你没犯错怎样？” 他心软了下来，可说话还是非常不中听。
着实不会哄人，这明明就是气人的话语。但是呐不知为何，此时却起奇效。
“对…对，对不起。”
楚曜把头低下小声嗫嚅，轻轻抽泣几下，泪水微止可还含在眼眶之中。
“不，不对。凭什么我要向你道歉啊？你个变…混蛋！”
缓了一会儿，楚曜脑袋终于转过弯来，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不过这次没骂出变态。
魏黎悄悄松了口气，好歹是回归到“角色”中了。暗想：“看来以后得适可而止，不然在弄哭可咋办，真是受不了女孩哭。”
那现在既然没事了，可就要教育教育这个爱哭鬼...
于是，魏黎脸上出现坏笑，把手啪的一下扒住门缝，做成跃跃欲试要闯入浴室的样子。
“那就给我乖乖地把准备的衣服穿上，不然我可就不给你衣服穿，并且进浴室亲眼观摩一次飞机场啊…！”
“死变态！你才是飞机场！”
“嗯？咋的？你要不要试试看我到底敢不敢？” 魏黎语气里充满挑衅的意味。
“唔姆…，那你倒是走开啊！站在这我咋拿衣服！” 说着楚曜也扳住了门，防止他真的打开。
楚曜还是怕了，天晓得这变态还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退一步海阔天空，“哼！老子才不屑与这种家伙计较。”
魏黎轻蔑一笑，“假小子还是玩不过我，嫩着呢！”
看见这样的神态，楚曜恨不得跳起来把他头打进肚子里。
不过…这只能想想，现在还是穿衣服要紧。
“为将来动手做演习，没错是演习！” 楚曜心底里自我安慰到。同时把小拳头捏紧——那是满满的恨意！
魏黎则快速溜回客厅，翘着二郎腿看他的篮球赛去了。
2
过了一阵子，楚曜穿着宽松的衣服出来了，衣服太大以至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半袖下面将要拖到大腿上，松松垮垮地歪斜着，同时领口很低，垂到可以说是“危险”的位置，大半个右肩膀以及锁骨一览无余，让人有种一不小心就会春光乍泄的感脚。
只可惜是位贫乳，要是位波涛汹涌的丰满话，那该有多么性感......
而短裤则快要变成六分裤了，一直拖到膝盖下方。楚曜死命拽着裤腰往上提，才不显得拖拖拉拉的。裤子又松又大，要不然运动一剧烈滑下来可就尴尬了，毕竟现在里面可是啥也没穿！
现在可就是真真正正、名副其实的『无拘束派』！
没办法，谁让是魏黎的衣服，符合他瘦高的身材，但到了楚曜身上就变得不伦不类了。
“喂，你把我衣服扔哪了？” 楚曜不满地问向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的家伙。
“烧了。” 魏黎头也不回地答到。
楚曜听后眼神中流露出可惜的神情。
“咋？这么念念不忘的。” 魏黎向这边扫了一眼，读懂了她目光间隐含的意思。
其实楚曜出生于越南贫困的小村子里，是为了养活家里人也是为了给身患顽疾的母亲治病，才选择成为了杀手，被人雇佣赚取报酬。
后来过了二年辗转来到首都，再后来成为『B』级，被金先生雇佣。一切的一切都很不容易，女孩独自承担起了所有。
首都非常繁荣让楚曜挣了点钱，平常她非常节省节约、毫不浪费，除去开销剩余的尽数补贴家用。称得上财产的也就是几件男装和那辆摩托而已。
因为年龄太小容易被人轻视，她学会了说“老子”和脏话；因为女儿身做杀手的不便，她穿上了男装；因为没有交通工具不方便及时完成订单，她咬牙买了一脸摩托车。
时至今日，皆来源于她的好强。她不想被人看不起，不想要过贫穷的生活，不想要没吃的活活饿死，不想要母亲没钱看病去世。
人间冷暖她见的太多了，不甘愿做其中之一，她渴望能靠自己这双手创造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就，就是觉得有点可惜，明明还能穿的....” 楚曜启齿微语，脸颊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可能是她怕别人觉得她也太寒酸了些。
“你就不怕那上面也有追踪器？” 魏黎转过身体，面向楚曜。
“嗯…节约是好事，但也不能太节约了。衣服也好，摩托车也好，你爱惜固然是好但其实差不多就行啦。”
“你又懂什么？干嘛对我说教！” 楚曜抬起头，烦闷的嚷到。
“我是不懂什么，但我只是想告诉你凡事差不多就行。像现在停在车棚里的摩托车可以要，像那身衣服可以不要。”
“活着，就要畅快一点、随心所欲一点，那样有什么不好？那样才cool ！”
楚曜听完沉默不语，或许…或许这就是她心目中渴望的美好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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