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有点后悔答应她了。
但现实总是骨感的，比一部叫做overlord的古老作品中的主角还要骨感。我不仅来了，而且可能出不去了。对方的人数是我们的十倍之多，还有数不清的卡纳克和重武器。而我们……
我取出一枚等离子手雷，而后在半晌的沉吟中，把它放回了口袋。这东西能直接炸开坦克的正面装甲，如果用在这里……我有些怀疑人生，要么就是想给自己来一枪。
但艾莎似乎并没有那么绝望，又或是绝望没有表现出来。她气定神闲地倚在墙角，几乎不看那些雇来的黑帮成员。她甚至没有打开手枪的保险，只是把手指搭到了链刃的握把上，仅此而已。
“怎……怎么办……”一名黑帮成员的双腿有些发软了，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惶恐，在砰的一声中，他跪倒在地，号叫起来，外面的走廊上传来被引来的密集脚步声，“我不要……不要和你们一起送死……去死！去死啊！”
飞射而来的子弹入肉的噗噗声。艾莎一手卡住他的咽喉，将他拖到面前挡住子弹。那人在一瞬间被打成了蜂窝状，几十发子弹射入他的躯体。死人呻吟着，抽搐着，鲜血在身下绽放出红色的花。几乎是同一瞬间，一道黑色电弧般闪过。三个匪徒眼前闪过一道银色。而后，他们从下方，看到了自己的躯体，仍然站着，仍然端着枪维持着瞄准的姿势，只是没了头颅——
下一秒，血如泉涌。
漆黑的防护服上几乎看不到沾上的血迹，仅仅是领口透出的雪白上，多了个红色的小点。她轻轻一点，拭去了它。地上的头颅嘴巴还鱼一样一张一合着，却已没有声带来惨叫了。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吧，疯狂艾莎，莉莉丝之名……我没有再想下去了。完全超越了极限……COMBAT-TYPE-3rd……但我也曾同这种人交手，其中却没有能承受一发耶梦加得基因病毒的。她是谁，或者……她，是什么……
如果真的到了近距离，对我来说，也只是死吧。我拆下弹匣，机械地取出一发子弹，又把它装回了弹匣里。
“伊尔？”她轻轻把我推回墙角后，这时，我才发现我已出了掩体的墙角，“不要来这里，你的优势是火力，为我支援，好嘛？”
走廊外，不可见的黑暗所在里，脚步声轰鸣起来。我听见令人惊骇的吼叫声，有的声音似乎来自人类的喉咙，有的声音似乎来自野兽的喉咙，最为恐怖的是有的声音听起来像其中之一，源头却像另外一个。伴随着狂野而整齐的呼号声，地板在颤抖，它们来了。几个人已吓得面如土色，看上去还比较镇定的朋克女手里的电浆枪也微微颤抖着。低沉的、颤动了地板的隆隆声。我的手甚至都有些颤抖，枪落在地上，滚落出刚刚装进去的一发子弹来。
“战斗准备！盾牌手上前！寻找掩体！go go go！Rush B！Cyka blat！保险打开！全自动！电浆找大的打！”
不可见的所在里，它们抽搐着，蠕动着，凝胶状的庞大身躯挤过逼仄的甬道。梭镖枪的锁链拖在地上，发出铿锵的声音，又或许可能是弹链——那将会是更坏的后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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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后！火力掩护！全自动！”伊尔一个懒驴打滚，梭镖擦着他的腰侧而过，插入了墙壁半截。他手持一支从火十字党尸体上弄来的激光枪，向着那几只卡纳克连续开火，激光在它们体表沉重的甲片上留下漆黑的痕迹，但它们仅仅迟滞了几秒，仅此而已。
伊尔直接把激光枪扔了出去，枪管在墙上撞成两截。“Damn it”他抽出那支0.357手枪，展开枪身上一个伸缩枪托般的东西，抓紧了前握把来瞄准（具体想象一支装了P90式前握把的沙漠之鹰口径MP7）
衍射式瞄准镜上的红点对准了正在瞄准的卡纳克头部，他轻轻转动变倍手轮，把图像放大了些。“再见。”他微笑着，对准了那野兽的头颅，扣下了扳机。子弹呼啸而出——
然后卡在了骨头上。它怒吼一声，梭镖枪抛射的长矛洞穿了作掩体的箱子。它甚至懒得上膛，或者是它的智力不足以想到这个，而是直接挥舞着巨爪扑了上来。太突兀了，完了，甚至连战斗刀都——
银光闪过，怪物捂着双眼哀嚎，链刃像森蚺一样绕上遍布横肉的颈部。它挣扎着，爬虫般的面孔扭曲了，覆鳞的躯体在抽搐。冲撞、甩动、打滚，挣扎着甩下背上的东西
咔嚓，而后——砰！
怪物最终是甩下了她，柔软的身子砸在墙上，滑落下来，四肢已以不自然的方式弯曲了。她的身子抽搐着，想要爬起来，碎裂的骨片之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它已走了上来，没瞎的眼里是非人的怒火。
十几发子弹全都打在它的头部。或许是有几发打进了它嘴里的缘故，爆炸弹在它颅骨内部炸开，从口中喷出一团夹杂了腐臭与碎骨的黑血来。:
“对这种东西，近战是讨不到便宜的。”伊尔向早已坐起来的艾莎伸出手。
“但没有我，你已经死了。”艾莎趁着伊尔不注意，揉了揉伊尔的头，手感很舒服。在伊尔反应过来前，她已撤到第二个掩体后了。而她原来站的地方，多了一个2号猎象霰弹枪轰出的，巨大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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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准，击发。对我来说，这几近是本能了。
但几近没了意义，子弹在卡纳克厚重的鳞甲上弹开来，甚至战斗步枪的全威力弹也只是卡在它们表面罢了。它们更为狂暴地冲上来，手里的大口径霰弹枪狂乱地轰鸣。甚至来不及反应，一个盾牌手手中的护盾就飞了出去，而他也被巨大的冲击力击倒了。在他反应过来以前，接踵而来的第二发霰弹让他的上半身不见了。
甚至没有时间瞄准，我直接转过身开火，卡纳克嚎叫着，头胸部鲜血飞溅，却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它怒吼一声，肌肉紧绷，弹头迸出皮肤，落到了地上。
要去那边了吗？我有些想笑的冲动。拇指压下弹匣卡笋，让打空的弹匣落下来，在咔嚓一声中，它手里的霰弹枪上了膛，而我手中装满轻尖尖头穿甲弹的手枪也已解脱了空仓挂机。最后3个25发弹匣了，但是……在离开这里前，真的有机会用完吗？也许……那边是什么样呢？
白炽的电浆打断了我的思绪，朋克女端起电浆枪，向我投来一个讽刺的眼神。它的右半边身子不见了，截面上露出黑色的炭。军用电浆枪的每一次射击都处决一头卡纳克，尖啸的跳跃着电弧的蓝白色电浆云团，高热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第四只卡纳克已经倒下了，两发龙息弹把它的头颅烧成了焦黑的一团难以言说的物体。
但后面有更多踏着同伴的尸体冲了上来，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匪徒。战斗的巨响让他们知道，卡纳克解决不了那些入侵者了。边冲边开火，像所有的匪徒那样疯狂扫射，却忽视了对自己的防护。违禁药物冲昏了他们的头脑，战斗步枪的扫射像割麦一样割倒他们，但更多冲了上来。勇猛，却只是纯粹的暴行和野兽的狂怒。不可言说的战吼让我的头皮发麻，我扣住扳机，在最前面的几个头颅上留下几个血洞，
“他们交给我。”我还没反应过来，艾莎已只剩下了影子。她以并不属于人类的速度冲向侧翼，弹雨迎面而来，却只能擦着她的身体掠过。垂直于墙面，她在墙壁上跑过，高跟靴子在大理石上凿出一个个小坑。匪徒们彻底慌了手脚，尖叫着胡乱扫射起来，但那抹黑色已落入了他们之中。
我将眼睛重新移回了瞄准镜上。
最后5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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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瑞尔一把拆下电浆枪的电池，已经没有可以换的电源了。“Fxxk！”她咒骂道，闪身躲开一只巨爪的重击。
但卡纳克已到了她的面前，在这种逼仄的墙角，她失去了任何机会。怪物嘶吼起来，比起人更像鳄鱼的丑恶面孔上，咧开的大嘴扩散开地狱般的恶臭来。简直就像那个维吉尔写的那样，结束了，她想道，希望快一点吧。
怪物爆发出一声咆哮，而后，几乎没有预兆地，直直栽倒下来。四散的血雨淋了她一身。
“Damn it。”她好不容易才从那具尸体下爬出来。但米瑞尔，也就是那个朋克女看到的却是伊尔的枪口，“你想——”
重物落地的声音，几乎撕碎了耳膜的枪响，甚至地板都微微颤动了。
“你后面，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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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这都不仅仅是一场搏斗了。这是流血的舞曲，是肌肉爆发的力量绘出的转瞬即逝的画卷，是一段以痛苦的呻吟为音符的祭礼之歌。艾莎闲庭信步般在十七个围攻她的匪徒间腾挪躲闪，狼牙棒、大砍刀、枪托和呼啸的链锯剑都失却了意义。一个上身刺满龙纹的大个子调转手中的霰弹枪，试图用不锈钢枪托为一旁的进攻者助一臂之力，但艾莎只是向后退了一步，将那人猛劈而下的链锯剑轻轻一推，血肉从大个子匪徒的胸口飞溅出来。紧接着，链刃尚未闪过时，那人的头颅甚至在他的躯体如一棵被伐倒的大树般倒下时已经落地。
两把链锯从两个不同的方向砍来，这样对方就只能挡住一记，而另一击就会击中目标。但艾莎却并未选择抵挡。她向前一步，旋身来到二人之间。为免于撞到一起，那二人只好打断已熟悉的味道节奏和步法。其中一人迅捷如猫，做了个假动作，向一侧闪去，但他的同伙颈部已被链刃游蛇般绕上。艾莎一挥链刃，它如王蛇一般飞扑而出，先是绕在逃亡者的手腕上，轻轻一抖，握着链锯的手同链锯一起落下，发出令人牙根发酸的轰响声，掩盖了身后头颅落地的声音。鲜血像间歇泉一样喷涌而出。逃亡者在同伙的终章里瞪大了眼睛——
这双眼睛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从地面上看到的自己还直立的身体。紧接着，艾莎直接夺过一支霰弹枪，把它直直插入匪徒那因巨大的恐怖和惊骇而张大的嘴里，一直深深插入喉咙，干净利落地扣动扳机，把这个不幸的人的头颅连同半个身子从喉底炸成了飞溅的一滩。
男人得意地大笑起来突击步枪正瞄着她的后心。一定要得到，就算只是没有生命的……直到全都腐烂，直到……他舔了舔嘴唇，手指伸向了扳机。
但链刃早已在扳机护圈里等着他了。他被切断的手指掉在地上。在他来得及惨叫之前，一支肌肉松弛剂刺入他的后颈，瘫痪了他的身躯，封住了他的声音。链刃撕开他的腹腔，污秽散落在体外，为这《神曲》般的地狱长卷，绘上最后一笔。
“好啦，别打了，它死了。”艾莎走过去，敲了敲伊尔的头。
伊尔转过头来，“不，卡纳克很难死透。除非彻底毁灭，一般是烧成灰，切成小块或者注射耶梦加得基因毒素——”
“还有就是破坏大脑。”他扣动扳机，在几乎就要爬起来的怪物额上留下一个小孔。零点几秒后，它头颅砸下的地面上溅满了令人作呕的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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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莎？”
但那只手只是挑起了我的下巴，“不许说话，看着我。”
我歪了歪头，表示疑惑，也是躲开下巴上的手指。但在我歪头前，那支手指已移到了此时的地方。她盯着我的眼睛，轻轻开口了：“要听话的，乖乖让我……~”
“它们来了。”在震颤，在轰鸣，十几只卡纳克都没有这次来的东西恐怖。重武器的轮式枪架在杂乱而缺少纪律性的脚步声和卡纳克沉重的践踏声与低吼声中令人惊恐地浮现。MK134智能双联加特林炮，3个，一个就相当于一个连的战斗力。
艾莎眉头皱了起来，那些声音已隐约可以听到了。余下的几人面如土色，事实上，只剩下了5人还活着。米瑞尔端起一支战斗步枪，在死人身上搜刮出几个弹匣。但实际上，抵抗的意义已不大了。
“这里离要去的地方近吗？”
“并不，你想——”艾莎轻声答到，却戛然而止:她已明白我要做什么了。
我取出了等离子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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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旧的地板吱嘎着，最后的幸存者在幽暗的甬道中前行。涅墨西斯在黑色的暗幕里蠕动翻腾着，黑暗、无形、积聚着某种黏滑和涌动着的恶毒。手电的白光惊动了黑暗角落中伏行的鼠辈。余下的两个匪徒拖着一辆装满战利品的手推车跟在后方。发财了，米瑞尔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她咽了口口水，想着以后扑到怀里的萝莉，眼神也有些迷离了。
但大门后档案室的柜子里却没有文件。
只有一封信，放在了那份文件本该在的地方。
“To 克里斯缇娜-奥菲勒
我们知道，您会看见这封信的。
非常抱歉，但我们必须如此。希望您赏光参加［数据删除］ 于上城区的舞会。我们有事必须告知。
最诚挚的歉意。
By Dr.阿什弗雷德-弗瑞斯”
“Damn it！”艾莎链刃一挥，信纸散落开来，只剩下满地的碎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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