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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希冀的苦涩果实

名为希冀的苦涩果实

萧瑟的秋风席卷着干枯的落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冷清的街道上,小步快行的是往往是孑然一身的行人,结伴而行的路人往往亦步亦趋。

“最近,又开始忙碌起来了呢。”小曼打破了尴尬的沉默,看着自己旁边心不在焉地莎华,小曼试探的说点什么。“唔?嗯,Hope给鹿冰请了专业的舞蹈老师,也开始发展新的艺人了。”小曼把双手捂在嘴边,深深的哈了一口气。“这样啊,太好了。”小曼轻轻放下了自己的手,不料却被莎华顺势牵了起来,插到了莎华上衣的外兜,紧扣的十指让小曼的右手逐渐恢复了知觉。小曼看了一眼莎华右手边拎着的一袋樱桃,冻红的右手只有被塑料袋勒住的手指关节白的失去血色。“今天真冷,快回家吧。”小曼从莎华的口袋中抽出了自己的右手,身着校服的两个少女站在广场的门口。

“小曼!”莎华叫住了前面距离几米的小曼,缓缓地走到小曼的面前。小曼转过身来,紧紧的盯着脚下的地面,莎华的皮鞋在自己视线面前停下了脚步。莎华的手指拨弄了小曼的发梢,不一会,从发丝间摘下了一片枯黄的枫叶。小曼抬起头,看着咫尺间的莎华,金色的秀发扎进了脖颈间的围巾中,睫毛下的金瞳弥漫着温柔。“莎华做了什么坏事吗?要这样惩罚莎华?”小曼的围巾已经被莎华提到了鼻尖,围巾的两端被轻轻掖入外衣的胸口。“不是莎华的错,是我,是我太懦弱了。”小曼勾紧莎华的脖子,紧紧抱住了手还没放下的莎华。“嗯,我好想你。”

莎华轻轻地推开家门,脑海中还是小曼逃走的背影。震动的手机吸引了莎华的注意,接了一通电话后,莎华扔下了包又匆匆出了门。

推开一扇玻璃木门,映入眼帘的是几个议论纷纷的工作人员,而鹿冰正一脸无奈的坐在一张折叠椅,稍稍倾着身子,手抚在自己的左边的脚踝上。

“已经请了两天的假,不要担心了。”鹿冰还是身着着练舞时的轻便装束,左脚上的隐隐作痛让她难以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出租车停到了公寓的门前,莎华搀扶着鹿冰下了车。公寓门前那段不高不矮的台阶拦住了二人的脚步,平时两步就跨上去的台阶,现在成了鹿冰面前的一座大山。鹿冰刚迈出一条腿,还没来得及站稳,便被莎华“抱”了起来。“干,干什么?”鹿冰腾空的腿本能的开始扑腾,扭捏的摆动起自己的身子。莎华轻轻地拉开了两臂的距离,鹿冰开始从中间下滑,直到膝盖下的小腿蹩到莎华的左臂,从左边的肩胛骨到右边的腋下被莎华的右臂搂住,惊吓之中的鹿冰才慌张的勾住了莎华的脖子。“听话。”莎华对着怀中的鹿冰埋怨道。

鹿冰笨拙的转动着门的钥匙,拧开了门的把手。莎华侧着身子进到了客厅,把鹿冰轻轻地放在了沙发上。“等等,还没有脱鞋子…呀!不要靠这么近,人家还是一身臭汗的…”被“公主抱”的鹿冰忸怩不安的像个公主一样,直到坐到了沙发上,才慌忙的调整了一下坐姿。

莎华从浴室端出一盆冒着热气的热水,放到了沙发旁边,直接擅自托起了鹿冰的脚。“啊,我可以自己来。”鹿冰挣扎着俯下身,却因为慌张碰到了痛处,疼的定住了。莎华叹了口气,轻轻地脱下了鹿冰的帆布鞋,鹿冰只好乖乖坐在沙发边,静静地看着莎华蹲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操作着。莎华慢慢的剥下鹿冰的短袜,端详起脚踝处的扭伤。食指的指肚轻轻落在一个发紫的疙瘩上,“很疼吗?”莎华扬起自己的头,对着鹿冰问道。“~嗯~”鹿冰轻轻地点了头,虽然已经脸红的炸了头,还是尽力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从莎华稍稍皱紧的眉头,看的出殷切的关心。鹿冰偷偷的欣赏着莎华的面庞,心里闪过一丝悸动。

“可能有点烫,坚持一下。”莎华双手捧着鹿冰的脚掌,慢慢的伸向了那盆热气腾腾的热水。上升的热气沾到鹿冰的小腿上,化作了潮湿的水滴。接触到热水的一刹那,鹿冰真想一下子跳出来。可是,莎华的双手却早已静静的深入水下,鹿冰克制住水温,渐渐地把双脚完全浸没到水面以下。莎华轻轻地撩起热水到那个发紫扭伤处,两根手指顺着一个方向慢慢的开始按揉起来。鹿冰渐渐适应了水温,脚踝上的疼痛也渐渐随着热水的刺激消失了。

鹿冰看着莎华一脸认真的神情,轻轻地躺在了沙发上。“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鹿冰淡淡的发问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安静的客厅只能听到不时的水声。“这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连…我妈妈…都..没有。”鹿冰的手腕遮住自己的眼睛,宝蓝色的发丝散在沙发上。

“如果~我说‘因为我最~喜欢鹿冰了’,鹿冰会迷上莎华吗?”莎华调皮的应付道,“也许吧?我也蛮喜欢大橘猫呢。”鹿冰缓缓地坐了起来,勉强的笑了,肩膀还是忍不住的颤抖。莎华轻拭干鹿冰双脚上的水珠,将一片膏药均匀的贴到了紫红的扭伤处,最后,轻轻地为鹿冰套上一双厚厚的过膝袜。“这是什么?好土。”鹿冰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膏药味,哽咽的声音中挤出一丝笑意。“这是膏药呦。”莎华仔细的将袜子上的褶皱弄平,抬起了头做出天真烂漫的笑脸,把鹿冰的脚攥在自己手里,“莎华限定,‘爱’的魔法呦,据说被莎华专属魔法治愈的人都很幸福呢。”“欸,莎华还给别人施过魔法。”鹿冰兴味盎然的把话题进行下去。“嗯,也是个善良可爱的人。”莎华水汪汪的看着鹿冰,眼神中浮过些许深刻的回忆。药效开始发挥了作用,一股热量传入到扭伤的部位。“嗯~,暖暖的,很舒心呢。”两个少女对视一笑。每一次都能轻易的看出莎华故作幼稚的微笑,但是每一次都能被这单纯的表情涤荡内心的不安,如果要问原因的话,恐怕是这孩子由衷的希望别人能够幸福吧?

莎华慢慢的向鹿冰靠去,鹿冰顺势躺在了沙发,莎华轻撵着鹿冰的发梢,趴在鹿冰身边,对着鹿冰的耳畔,哈了一口热气。鹿冰侧过脸去,感觉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帮你把作业拿回来了。”鹿冰一个机灵坐了起来,一脸震惊的瞪着支着脑袋靠在沙发上的莎华。“嗯?不是想要…考大学吗?期末测评不过关,可是没有学校的推荐资格哦。”

鹿冰思考着面前练习册上的习题,脑袋里不知不觉的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莎华突然伸过手来,递进鹿冰嘴里几个樱桃,突如其来的一阵清凉吓了鹿冰一跳。“哪题不会?我来教你啊。”莎华俯下身,左手轻轻将发丝缕到耳朵后面。“不用了,我自己再想想吧。”樱桃甘甜的果肉在嘴巴里面溶化,鹿冰刚要起身去找垃圾桶,莎华的手又伸到了鹿冰的嘴前,鹿冰犹豫了一下,轻轻地吐出来三颗樱桃核,不经意间注意到莎华的手背被烫的红红的,眼神中充满着淡淡的忧伤。

咚咚,门板上传出指尖轻叩的声响。莎华轻轻拉开了厚重的铁门,迎来的是身着便装的鹿冰,宽松的卫衣罩住紧致的牛仔裤,明朗的私服搭配上鹿冰红晕的气色,显得活泼可爱。“今天登门是来特意感谢莎华的。”鹿冰面前的双手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透着粉红色的光泽,坚挺的青梗,是樱桃吗?“房子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鹿冰搅动着盆里的樱桃,樱桃随着水流上下翻滚着。“我也试着布置了一间书房呢。”“感觉一下子闻不到纸张的味道,就安不下心呢。”鹿冰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记得快餐店那次,莎华还是攥着我的手又蹭又咬呢。”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莎华保护了那么久。“橘猫把嘴边的气味蹭到你的手上,是在宣示你是我的东西哦。”鹿冰的眼睛闪过一丝泪光,“所以,莎华要鹿冰比任何人都要善良,笑的比任何人都要开心,活的比任何人都要幸福。”莎华温情的看着二人交织的双手,“唱的比任何人都要响亮,跳的比任何人都要闪耀,品味各种连莎华都没法尝到的味道。”“我…我已经不能再依赖莎华了。”笑着笑着,滚烫的泪珠便从鹿冰的脸颊流下。“一直这样装着傻,默默地享受着莎华的善意,我,我害怕自己辜负了莎华的‘爱’,变成令人讨厌的样子。”“我..该怎么做,才能报答这,献上身心都遥不可及的恩泽呢。”莎华的善意对鹿冰来说,也是无形中的压力,越是无私的奉献,道德上的枷锁越是沉重。

莎华送入嘴巴一颗红得发紫的樱桃,指尖抵在嘴边,沉思了良久。“那就给我唱首歌吧,只为莎华一个人。”莎华清澈的眼光注视着微微颤抖的鹿冰,俏皮的衔着桃核,莞尔一笑。

一个板着脸的男人坐在办公桌的后面,灰暗的灯光下,办公桌上的白炽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眼。男人严肃的审视着手头一沓厚厚的报告,背后几面庄重的旗帜令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突然,男人把手上的报告摔到桌面上,办公桌前笔直立正的青年男性着实吓了一跳。“你相信——命运吗?小何?”男人两指掐了掐自己眉头,冷冷的问道。被称为小何的青年男性咽了一口唾沫,洪亮的答道:“报告,我是坚定地唯物论者。”男人笑了笑,视线又落到了面前的纸上,饶有兴趣的坐直起来,“娱乐界的黑色星期四,商业街的酒驾事故,SAKA生科东亚分部的事故….”“您的意思是?”“撼动舆论的上百条丑闻,全部来自两天之内的匿名举报。”男子又翻了几页,“被撞死在商业街人行道上的这个行人,是个屡次入狱惯犯,车祸发生时还随身带着刀?哼哼,有点意思。”“长官,如果世界上真有天罚呢?”青年试探的问道。男人哈哈大笑起来,“这就不是我们该管得事了。”“再给我找近十年来的所有资料。”男子嘱咐道。

“Anemone昨天给我发消息了。”鹿冰犹豫了半天,终于引起了话题,同行的两人投过来注意的目光。“她说自已以前因为杰的事,误会了我很对不起,想邀请我重新组建Bud Maiden…”鹿冰后面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好像是做错事一样。“哈?事到如今还敢厚颜无耻的找回来?”小曼气愤的声音直接打断了鹿冰后面的小声嘟囔,鹿这幅冰优柔寡断的态度分明还是有点于心不忍,这让小曼这个整个事件的见证者都难以接受。

“莎华到是说句话啊!”看着畏首畏尾的鹿冰,小曼气不过的叫住了莎华。莎华突然停下来脚步,悠哉的转过身来。“我觉得~人应该要记仇哦。”小曼和鹿冰不解的同时看向莎华。莎华抬着头树梢的摇曳着,即将落下的枯叶,解释道,“记仇不是要把自己束缚在仇恨的枷锁中,而是要保护好自己不再受到伤害。”枯叶终究还是掉了下拉,落到莎华的脚边,被莎华放在自己手心里。“明年这棵树再也不会长出和这片一模一样的叶子了,但是要把它做成书签,还是变成养分,还是鹿冰自己决定呦。”说罢,莎华把落叶交到了鹿冰的手里。鹿冰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阵秋风袭来,直接刮走了鹿冰手中的枯叶,“嗯,我原谅Anemone对我做过的事,但是现在的我再也不想回到Bud Maiden了。”鹿冰直接搂住了小曼和莎华的腰,把她们紧紧地靠在自己的两边,“现在我只要你们两个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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