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吉卡大人,您到底为什么要如此费心费力地改造瑟雷西监狱呢?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
会见这些留下的来宾原本应该是一件非常顺利的事情。
因为经过刚才在场外的第一层过滤,愿意在此等候的客人已经不怎么会小看我的外表了。
我打算先和他们一一交换意见,最后再作一次统一发言。
对于我提出的改造草案,大变动的建议很少,更多人还是在肯定我计划的可行性,这让我觉得非常感动。
最困难的一步似乎已经跨越过去,剩下的就是友好的谈判与合作的开始了。
但是,无论是谁几乎都会在最后对我提出一个相同的疑问:为什么我要改造监狱?
到我面前这位老者为止,和我交谈的来宾无一例外。
“呃……伊里昂先生,对吧?”
“是,请这样称呼我就好。”
“伊里昂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在休弗市内开有一家私人诊所,您邀请了我却不知道么?”
“真是非常抱歉……坦诚的说,我没能记住昨天匆匆发出的那么多邀请函上每一位客人的信息。”
“这还真是稀奇啊,像您这种不顾面子承认错误的贵族,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啊哈哈……”
白发苍苍的伊里昂先生虽然老态尽显,体内却有一股不屈的精神让他的话语充满了力量。
他刚才的话视为讽刺也可,视为一种赞赏亦可,像他这样不容易看穿的类型在来宾中并不多见。
“这个问题很多客人都问过,其实我很难在这个场合解释清楚,准备不周真是让人惭愧。”
“其实没有什么难解释的。在市民眼中贵族的一切言行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您只需要解释您的改造方案会如何带来收益即可。”
“既然您这么说的话,那我的回答是……我打算从‘犯人’这笔宝贵的财富中为瑟雷西家族寻找利益。”
“……不是从帝国的财政拨款中,而是犯人?”
“是的,您没有听错。”
“这还真是闻所未闻的创意啊……那么请允许我祝福您能在国王的庇护下如愿以偿吧。”
国王的庇护下么……听上去不像是祝福而是醒目的提醒。
与伊里昂的谈话结束后,我很快过完了与客人一对一交谈的流程。
现状已经大致掌握,看来如果不能消除他们心中的疑虑,即使我背后有以陈为首的市政厅支持,也难以启动这项前所未有的工程。
在这里说服留下来的上百名客人,而且都是在休弗市里有着一定社会地位与个人能力的人才,我真的能做到吗?
“主人,您不必太过紧张。”
“……木曾川?”
“您认为人与人之间是靠什么相互吸引的呢?”
我的脑海中很快闪过不少的答案,但最后还是冲着身旁的木曾川摇了摇头。
“属下觉得,人类是因为‘优秀’而聚集到一起的。实力上的优秀、个人魅力的优秀、经济能力的优秀……大家最重视的都是谁更优秀。您只需要展现出自己优秀的一面,属下相信真正的聪明人都会认可您的。”
愣愣地望着木曾川好一会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我只好伸出手来,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主人……属下并不比您小,这种行为当着外人的面还是……”
“抱歉啊,但是看你这样的反应我顿时觉得安心多了。”
“‘这样的反应”是指……”
“脸红害羞的样子。”
木曾川用黄金圣屠的新剑鞘轻拍我的后背代替了回答。她正闹着别扭却又碍于场合和上下级关系无法表达出来。
我开始担心她这种任人欺负的反应会不会让我上瘾……
“咳嗯——那么、诸位,请允许我就大家的疑问做一个公开正式的回答吧……”
我为什么要改造瑟雷西监狱?初衷其实非常简单。
长久以来,康恩帝国一直将监狱视为“惩罚”犯人的场所,仅此而已。
他们被剥夺了自由等权利,用来弥补对他人造成的伤害,让受害人及其亲属得以慰藉,从而维持社会稳定。
传统的逻辑到这一步是没有错的,但是人们却忽视了犯人们的未来。
罪不至死的犯人真的就永远不能拥有常人的未来了吗?时代没有做出正面回答,但几乎是默许了。
且不说服刑中的犯人会受到怎样的待遇。当他们刑满释放重回社会的时候,社会给他们的脸色几乎是人尽皆知的。
犯人与社会的对抗绝对不会因为刑满而结束,他们的对抗无疑会对许多无辜的人造成损失。
而我的计划,就是将这部分损失变成利益收入囊中,形成瑟雷西家族独有的力量。
“……我的最终目的不是改变监狱,而是改变犯人,改变瑟雷西领地甚至是帝国。如果你们认可我的想法,请务必支持我的计划!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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