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托瑞多再一次醒过来，已经是次日清晨。
“刚醒过来就出去乱跑，不倒才怪。”
他一睁眼就是那张让人看了就想逃跑（至少托瑞多这么觉得）的脸。“……别西卜先生？”
“我找你有正事，”别西卜拿过一边的笔记本电脑，讲屏幕转向托瑞多那边。“很不错啊，新人君。”
“咦？什么新人？”
别西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出拳头，不过又立刻缩了回去。他指了指屏幕，上面是票数统计。托瑞多的名字出现在了屏幕上，而且名次相当靠前。“嗯……就是大选的那个事啊，你的支持率一路飙升呐。”
“哈？支持率？我这么小没问题吗？”
“问题？哪来那么多问题，”别西卜合上电脑，“人家度玛的年纪应该和你差不多，现在都当上秘书了。只要有才能，是不会在意这些事的。”
托瑞多眨了眨酒红色的眼睛，然后露出了他的标准笑容：“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事啊，这么好的机会给别人吧。”
别西卜沉默了一会儿。
“那好吧，我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他刚刚准备离开，就被托瑞多叫住——
“对不起。”
别西卜抬头看了看他，淡淡地问：“为什么要道歉？”
皮肤有些苍白的手紧紧抓住手下的被子，几滴眼泪不争气地落下。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任性的话，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
别西卜并没有理会他，他收拾好了东西，走到门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哭什么，你是白痴吗？”他转过头白了托瑞多一眼，“天地大战只是早和晚的问题，你的事起到了一个催化作用。不过就算你没有去，战争迟早都会爆发——换成人类的话应该会想尽办法延后战争，可是我们不一样啊。别忘了我们是什么。”
别西卜把门虚掩上。
托瑞多再次躺下，默默仰望天花板。
“哥哥？”
麦卡维做好了蛋糕，本来还是很期待哥哥的笑容的。
“……麦卡维啊……对不起，我现在不想吃。”
“别西卜先生说了什么吗？”他放下蛋糕，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说了一些很过分的话？”
“没有啊。”托瑞多缩成一团，“我想一个人静静。”
麦卡维有些担心地嗯了一声，“那我把蛋糕放在这里了？”
“嗯。”
麦卡维走出门还不忘回头看看，确认没什么问题了才将门关好离开。
托瑞多将头蒙到被子里，思考别西卜刚刚的话。
“因为是恶魔……啊。”
『没错……所以结局一定是尽数毁灭……』
咦？
“什么声音？”
因为貌似是从被子里传来，他便掀开被子，一个近似人形的黑色物体伸出“它”的“手”，将“手”轻轻放到他的脸上。冰冷的触感惊得托瑞多不敢呼吸。
扑通，扑通，扑通……
一瞬间托瑞多安静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那个黑色的东西的“头部”裂开一个血红色的口子，“它”貌似在笑。
……这是什么东西？是恶魔……还是说……
托瑞多貌似看到了“它”的眼睛，他便不自觉地看着那个“眼睛”，越看，却越是空洞……他居然能够感觉到，“它”在看着自己。但是看着自己的不是眼睛，却是两个黑色的空洞。那空洞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令他不寒而栗。他的衬衫早已因为冷汗湿透。
那个东西伸出了“它”的“手”，将它缓缓伸向他的左胸，像是在勾勒心脏的轮廓。明明对方是没有实体的东西，托瑞多却感觉到了冰冷的触感。
毛骨悚然。
“有鬼啊救命啊啊啊啊——！！！！！”
叮咣！
“怎么了怎么了？！”
麦卡维听到托瑞多的惨叫，以最快速度冲进来：“有什么东西吗？”
托瑞多已经被吓得滚下了床。他颤抖着指着床：“那里……那里刚刚……”
麦卡维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咦？什么都没有啊。”
“怎么可能！刚刚那里有一个黑色的东西！！还会说话！那不就是鬼吗！”
托瑞多已经被吓得神智恍惚。
“冷……冷静啊！说不定那是个魔族啊？哥哥！”麦卡维把托瑞多扶到床上，然而托瑞多却挣扎着逃到墙角的椅子上：“它说不定还在。”
“哥哥……那可能只是鬼族而已，他可能只是想要捉弄人吧？”麦卡维为他倒好热牛奶，“喝点牛奶可能会冷静下来。”
托瑞多一把夺过牛奶，也不管它的温度，直接一饮而尽。“鬼族？才不是呢！”
麦卡维接过空玻璃杯，颇为担忧地看着他。“那……要不要问问别西卜先生？或者是去看看《原典》？”
托瑞多僵硬地点了点头，仍心有余辜地看了看那条床，连回答都有些结巴：“嗯，啊。行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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