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河,没有起源的地方,也看不到尽头。
在这条河所流过的的地方,飒飒的阴风呼啸着,荒芜的大地便是此处的最佳写照。
匆忙游走的是孤魂野鬼,凋零飘落的是绯色樱花。
古老的歌谣,悬浮于浊世。
某刻,沉睡在樱花树之下的娇小少女睁开了眼睛。
于是,万鬼皆惊。
即使没有实体,它们也尽力伏在地上,以最卑微的姿态向少女朝拜。
「回来了吗。」
少女自语一句,眼中闪过一道金光,随即恢复了原本的色泽。
「啊咧,我在这里睡着了吗?」
她看着手中持着的令牌形状的悔悟之棒,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清晨的森林中泛着袅袅雾气,在它的中央有一个标志性的建筑,那就是神社。
两根漆红的柱子,因为经过时间的打磨已有一些脱落的现象了。类似牌坊的神社鸟居屹立在参道之首,分割着主观世界的仙凡两界。
这座神社名为博丽神社,里面住着博丽巫女,本代的巫女名叫灵梦。
自古以来,巫女对于这个被称为幻想乡的妖怪乐园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重要性甚至比一些成名已久的大妖怪还要高。
幻想乡的生态,是人类和妖怪互不侵犯的。当然,在漫长的历史中肯定会有打破这道规则的时候,那就是被称为「异变」的事件。
乐园巫女的首要工作,就是解决这些对人妖关系造成扭曲的异变。她们所担负的职责,和外界巫女不同的是,对妖怪采用管理和规范的方法而非强硬的退治。
毕竟,博丽巫女的首要职责是治理好这座幻想乡。至于为什么,这就关系到另一位被尊为妖怪贤者的境界妖了。
博丽神社内,周正醒了过来。
他茫然的盯着陌生的天花板,意识一时还未完全清醒。
总觉得,做了一个梦呢。
在心中他喃喃自语。
「又听到了声音......但是,和第一次的不同。虽然都好像是女人的......」
在他睁开眼睛之后,马上就从床边传来了一道问候。
「啊啦,醒来了吗。」
从语调中,周正感觉到了几分懒散的气息。
他转动脑袋向说话的主人看去。
下一刻,周正的眼睛不由得睁大了几分。
「呵呵。你好,初次见面呢,少年。」
那笑容,绝对可以用天下最精美的辞藻去修饰。
据说美人能够一笑倾城,一笑倾国,他现在是信了。
「嗯,你好。」
令人目眩神迷的微笑,宛如是从梦境中走出的,常人根本难以捉摸。周正稍稍收回视线,不再正面和对方对视。
这样,他的心境才稳定了一些。
「呵呵。」
贵妇人轻笑着,大概是注意到少年的窘态了吧。
「可以下床吗?陪咱到客厅去吧。」
周正活动了一下手脚,这些都没有异常。
「可以。」
「那正好呢,现在就走吧。」
「哦,好的。」
贵妇人从榻榻米上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周正跟在她的身后。
关于对方的容貌,他只有模糊的印象,现在也只能看看她的背影,不过那应该是极美的。
错过刚才的机会,倒是有些可惜了。
一大清早就看到了美女,想来必是吉兆。怀抱着轻松的心情,周正在贵妇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宽敞的木居内。
「灵梦,人已经醒了哦。」
贵妇人的话音刚落下,隔壁就有一道嘈响传出。
啪啦!
大概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呃!唉......我现在腾不出手,你先看着办吧!」
又是一个女人,听起来应该要年轻一些,说是少女更合适吧。而且周正还从叹息中听出了心疼的感受。
接着,贵妇人转过身,对他理所当然般的发出了提议。
「就是这样咯。少年,我们先去庭中等着吧。那里可是种着樱花树呢,虽然花季是过去了。」
「嗯。」
视线略微向下偏移,尽管和别人说话时脑袋偏向别处是不礼貌了。然而,他似乎是没有退路的。要是向下看的话,那对傲人的双/峰,可想而知是多么蔚为壮观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对贵妇人的话,周正机械的点着头。
想他加上前生今世快奔三的人了,竟然会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小的女人给难倒。
「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呢?少年。」
「周正。」
「嗯~,周正吗。我是八云紫。」
听到贵妇人说出她的名字,周正有些疑惑。
「八云......吗?」
「是的哦。和少年你不同,咱并不是天朝的」
「呃,抱歉。」
「没关系的。」
两人来到庭中。在一棵很高大的树下,有着一个石桌和几个石凳,是给赏景的人准备的。
「早晨的空气,果然是最新鲜的呢。」
「哦。」
和八云紫坐在石桌旁,周正勉强的进行着对话。
「那么,少年哟,你是怎么来到幻想乡的呢?」
略过那些没营养的客套话,突然,八云紫的眼神好像锐利了起来。
「幻想乡,是这个地方的名字吗?叫得很贴切。」
实话说,和这么一位美女谈话,周正的内心不可能没有波动。但当聊到他的前世时,他的心却能不可思议的平静下来。
「我死了一次,等再次睁开眼睛时就来到了这个幻想乡,具体是怎样我也不清楚。当初还以为是抵达天堂了,不过现在看来,我还是活着的。」
周正解释之后,许久,都再没有什么声音。
在不会被注意到的地方,八云紫黛眉微蹙,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又似是在苦恼着什么。
「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生命,少年你要珍惜呢。」
「我会的。」
感觉这是一个转折点,周正逐渐掌握起了主动权。
「八云呃——小姐,是本地人吗?这个幻想乡是在哪里?」
觉得叫出人家的全名并不合适,所以他在中途硬是加上了敬语,但还是显得有些僵硬。
「说是本地人,也算是吧。幻想乡的话,可是远在偏僻的极东之地呢。所以若是你想回到原来的地方,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哦,是这样吗。」
意料中惊慌的表现并没有出现,这倒让自己刻意的恐吓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八云紫意外的同时也有些想要恶作剧的意思。
「告诉你一个事实哦。幻想乡还有一个名字——妖怪乐园,外来者很难在这里活着。要真想生存下去的话,就只有忘掉外界的一切,本分做人这一途呢。」
「诶?......这有点困难了。」
此刻,周正脸上的为难表情,才让八云紫感觉到满意。
「那个,八云紫呃——小姐,可不可以给我讲一下幻想乡中关于妖怪的故事?」
「这种事情不用讲啦,你面前就坐着一个呢。」
这句话,周正半天没反应过来。
随即思维跟上后,他的嘴里不由自主的吐出一个词。
「你是妖女?」
啪!
就在这句话说出后,八云紫无言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折扇,在周正额头上轻点了一下。
「呃......」
虽然不是很痛,但周正也察觉到自己失言了。
「周君,你刚才好像说了一句失礼至极的话呢?」
连称呼都变了,果然很生气吧。
「嗯,我道歉。不过八云小姐,我是没有任何贬低你的意思,只是想为你的美貌找一个合理的解释而已。」
「少年,你的嘴很甜呢。」
总之,这件事也就这样揭过了。
一人一妖继续交谈着。虽是说破了身份,但周正本来就是个缺乏积极性的人,对此并不在意。至于八云紫,在她看来渺小的凡人都这么镇定自若,她奉陪下去还需要什么道理吗?
不多时,从屋内走来了一身影,是周正之前听到话音的主人。
「这是早饭。喂,吃完了就快点走人吧。」
周正从少女的话中能听到了嫌弃的感情,不过应该不是针对他的,两人到现在可是还没有接触过。
说起来,昨夜的记忆中,他好像看光了一个,不知道是八云紫和少女中的谁。
「哦,咱了解呢。」
说着,八云紫就举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开动了起来,这有点孩子气的表现给了周正不一样的感受。
「那个......」
「怎么?」
周正试图向少女搭话。对方看过来,脸上却满是不耐烦的表情,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交往自然是从自我介绍开始啦。少年,这就是灵梦哟。博丽灵梦,这座宏伟神社的首席巫女,有房有权的,很有前途喔。」
「闭嘴吃饭,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打破僵局的还是八云紫,但是紧接着她就招来了博丽灵梦的责怪。
「呃,博丽小姐,昨天是你把我救回来的吧?非常感谢。」
好不容易,周正找了个机会插上一句。
「没什么。你在我家门前死了之后尸体不好处理不说,还会污染环境,要谢的话就谢你运气好吧。」
博丽灵梦顿了一下,还是继续吊着一张脸。
虽如此,周正对她的感官也不坏。
少女也是极为漂亮的。即使没有达到八云紫那种任何人都会无差别迷上的妖魅程度,但在少了一份刻意的美感后,本质却显露了出来。
再说,她的打扮看起来也略前卫一些。要不是八云紫提到,周正还不知道她身上的裙子是以巫女服为模板的。怎么说呢,露腋的巫女服,有一句话叫清纯的诱惑来着。
「好啦。少年,你也别小姐小姐的叫着了,直接就叫灵梦吧。至于咱,也允许你了哦。」
「喂,谁让你擅自做决定的。」
在口头上训斥的时候,博丽灵梦眼中也泛起一道异彩。
八云紫竟然能接受一个普通人类直接叫她的名字,这太反常了吧。
这种疑惑,自然不会在周正脑中产生。事实上,他现在可是松了一口气,老是按不习惯的方式说话总觉得哪里别扭。
「嗯,多谢你了,紫。」
「不用谢哦。说真的,自从咱第一眼见到你,咱就对你抱着很大的好感呢。」
「能感觉得出来。我对紫也很有好感,毕竟你这么漂亮的人可不常见。」
「少年,你的油嘴滑舌看来是无药可医了呢。」
「我说的是真心话。」
摆了摆手,八云紫站起来,走到了庭中央。
「不管是实话还是奉承,少年哟,你是已经成功引起咱的兴趣了呢。这对你来说,到底是幸运呢?还是灾难呢?呵呵。」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蓝也催我回去了。就这样,再见了。」
下一刻,八云紫的手在空中一挥,一道深邃裂缝在她身边凭空形成,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这就是......妖怪吗?」
亲眼看见八云紫的能力,周正还是有点被震撼了。
等他回神后,则是和一旁表情略微纠结的巫女盯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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