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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章 第二卷尾声

间章 第二卷尾声

含锋十九年圣教历1988年三月二十五日,索尔沃坦王国。

就在琳利亚从库洛姆启程前往可鲁起亚的同时,王都西斯里尔城内也正有一队人马在准备北上。他们把马车停放在一间仓库的门前,似乎是正在进行补给。

这个队伍一共十来人,前后三辆马车,规模也不过就只是和一个小型商队类似。不过,队伍的成员却并不是商人,反而几乎全部都是久经战阵的雇佣兵,唯一例外的似乎只有队伍的首领——一个矮小瘦弱的少年。少年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没有戴着兜帽,露出了一头乌黑的短发,看上去虽然幼弱却不失干练。

正值午后最温暖的时间段,卵石铺就的宽阔路面上,行人马车川流不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时不时的会有几个行人转过头,向汗流浃背的佣兵们投去好奇的目光,而佣兵们却对身边的一切都熟视无睹,只是不断地在马车和仓库之间来来回囘回,搬运着各种旅途的必需品。

身为首领的少年并没有参加劳动,也没有出声指挥,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手下忙活。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贵妇突然从仓库里走了出来。这名女性看上去已近知天命之年,斑白的发色和眼角掩饰不住的鱼尾纹,都在展露着岁月的痕迹。然而,她的身姿却丝毫未露老态,一举一动不但优雅而且充满了力量,令人敬畏。想来,她年轻之时一定十分美丽而且高贵,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你依然可以毫不费力地窥见,那逝去荣光的一鳞半爪。

贵妇径直来到了穿斗篷的少年身边,开口对他问道:

“都准备好了吗?”

少年急忙回头,恭恭敬敬地答道:“啊,母亲……还差一点干粮和水,其他基本都足够了。”

“嗯。”

贵妇点点头,似乎很赞赏佣兵们的工作效率。然而不知为何,她立刻又叹了口气,显得若有所思。

少年看出了贵妇的疑虑,问道:“怎么了,母亲?”

“唉,可鲁起亚现在是一个烂摊子,你又何必去冒这个险呢?”贵妇反问道。

“没办法,这是我的任务。”少年坚决地答道。

不料,听到少年的答案之后,贵妇的心里反而升起了一股怒气。

“什么任务?你父亲也真是的,有什么事比自己孩子的性命更重要?要我说,只要你安安全全地呆在西斯里尔就行了……”

“母亲,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躲在你和父王……父亲的怀里了。”少年辩解道。

贵妇却不以为然:“你就是个孩子啊,你才十六岁,别看你好像会那么两手魔法,你还就只是个孩子。”

“可是我不可能永远当一个孩子。”少年反驳道,“父亲的身体状况您也知道,我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那也没必要……”

贵妇似乎还想要抗辩,可是不等她的话说完,少年已经走上去轻轻地抱住了她的腰。

“没事的,母亲。”

少年把头埋进自己母亲的怀里。

“我保证不会做危险的事情,一定平安地回来。”少年喃喃地说道,“而且我不是一个人,母亲没必要担心的。”

贵妇满怀关爱地拥抱着自己的孩子,虽然还是万般不情愿,可是她明白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她的这个孩子,就和那个到最后也没能给她一个名分的“丈夫”一样,只要决定了一件事,就算用八匹马也休想拉回来。

这时,一个佣兵向这边喊了一声:“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少年急忙抬起头,回答:“所有人上车,现在就走。”

说完,少年再次转向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我要走了,请您保重。”

贵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因为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她不得不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登上马车,离开自己,离开家,前往那个已经化为战场和地狱的地方——

可鲁起亚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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