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篇终 ：第十三章 抉择
沙沙沙… …
从墙里大量渗透出来的沙子逐渐填满两人所处于的大坑里。那无疑是骑士长手持的神器所展现出的另一种特殊能力。他究竟打算… …
呃啊啊啊！！！
哇啊啊啊！！！
覆盖着强大魔力的剑与剑互相碰撞，弹开，然后再一次撞在一起。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剑砍出弯月形的攻击，骑士长像是完全掌握了斩迹的轨道一般将身体往后昂。黑暗之月通过挥剑释放的暗之力擦过骑士长的刘海，险些给予对方直接性的命中。被对方先发制人的战术并没有让他随之动摇，躲过斩击得骑士长没有立即松懈下来，而是借助腰力连翻几个跟斗拉开了距离。受当时的姿势所困，他已经没办法用正常的方式来拉开距离了。骑士长很快重振旗鼓，他踩着脚下那逐渐增加的沙子，足部完全没有渗透进柔软的沙子内的迹象。他就这样以超常的移动速度冲向对方，然后连续挥出了几道斩击。骑士长的出招姿势千变万化，银差点就跟不上他的节奏。他就这样保持同一个防守姿势从对方的连续斩击下活了下来。
银身体轻轻一震，心底下意识感觉到空荡荡的。身体在下沉，他终于察觉到自己的速度正随着骑士长的进攻而下降的原因了。
“能在沙堆上屹立不摇也是一门学问。沙子填满这里之时我将重见天日，在这段时间内结束这场对决吧！”
“求之不得！”
银往前踏出沉重的几步，他尝试用尽全力展开进攻，却发现自己不能像先前一样突破骑士长的防线。在感觉到不对劲之后他只好往后跨步，然后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
自己如果不能避免双腿渗入沙子，那恐怕还没有回到陆地就会人头落地了。将沙子想象成硬石，自己则化为羽毛，他仿佛感觉到体重变轻了。自己必须像以往那样可以在瘦小的竹子上如意跑动，想敏捷的蜻蜓般越过湖泊。剑士的气息渐渐变得平稳了，然而目睹了这一切的骑士长却在那一刻发动了绝技！
啪！他将地狱链锁斩在沙子上，粒状的沙子瞬间组合起来，化为一把把锋利的剑。沙子化身的剑不断冒出来，直线式地延伸至银的方向。他连回避的时间都没有，直接举起剑全力一斩。沙之剑比银要快一步刺穿了他的右臂，可是他的动作并没有停止，而是忍着肌肉被贯穿的疼痛挥剑了。魔力随着持有者的战欲达到了最高点，连将数十把剑折断后在骑士长的胸前开出了个伤口。鲜血从绽放的皮肤中喷出，银被贯穿的手臂也不例外。两败俱伤的情势下，沙子也刚好填满了洞口，两人再一次重新回到战场。
“平手吗… …？”银吃力地说道。
“不，是我们赢了。”
啪！就在两人的面前，雪翼龙将血龙死死地压在地上。虽然四位骑士都意外地被打倒了，但夏夜和艾德早已耗尽了一定的体力。他们俩都因为血龙的哀嚎而愣着了，而视线面向另一个方向的艾莉则意外地察觉到受了重伤的银。然后他们对视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方。
“银！后面！”
艾莉几乎喊破嗓子的声音终于传到他耳里。他连忙转身，眼见骑士长的剑刃逐渐逼近自己的额头，他迅速地将手持的剑贴近身体，勉强地将这一击防了下来。骑士长见势改变了目标，他将银用脚踹开，然后火力全开地朝艾莉奔去。还没来得及等银发出呐喊，夏夜的声音把他震住了。
“呀啊！”
雪翼龙的利爪突破了她的防守阵给予重重一击，她的衣服被撕开三截后跌坐在地上。雪翼龙张开了血淋林的大嘴，零下接近90度的寒气即将吞噬夏夜的身躯。艾德没法接近任何一个人，他的双腿顿时愣住了。
与之相反的，银和这两人的距离几乎一样。他所面对的并不是距离问题，而是… …真正的考验。
艾莉？夏夜？
仿佛即将被剖开的内脏一般，心灵瞬间感到无比疼痛与委屈。然而他同时也知道，自己的迷惑和执着会导致最悲惨的结局。背负着过多的杂念，他闭上双眼，全力奔向自己的心所指引的方向。
砰！
银将夏夜紧紧搂住然后用黑暗之月朝地面施展魔力将雪翼龙弹开。紧接着她们跌在数米外的地面，他连自己的伤势都没看一眼就马上朝艾里的方向望去。
落下的剑刃发出的声响盖过了银与艾德的哀嚎。像是不想将痛楚带给身边的人一般，艾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剑刃挥落前她所流下的，是欣慰的泪水。她打从心底那么觉得，不想给所爱之人添麻烦最好的结果就是这样，自己的弱小与痛楚全由自己来承担。
啊啊啊啊啊啊！！！！！
艾德的悲鸣盖过一切，像是舍弃了一切般，他朝骑士长冲去。他冲刺的速度让骑士长感到惊诧，但距离的限制让他早一步准备好迎击对方的攻势。他躲过了艾德强而有力的一击，地面裂开后四处飞溅，而骑士长在这时候做出了反击。
砰！
地狱链锁打在普通的剑身上发出的巨响，剑刃瞬间被折断后使艾德顿时失去了抵挡魔力的手段。他被骑士长震飞了数米，瘫倒在夏夜和银的不远处，差点失去自身的意识。
然后剩余的骑士都同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先前击倒的四名骑士似乎根本算不上什么，
绝望之音回荡在耳边，银即使没有站起来也将身体挡在夏夜面前。
骤然，像是接到了传讯，骑士长从衣物里拿出了一块晶片，然后凑到耳旁。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了。
“刚刚接到了王都最高统领人的消息，说是人界遭到魔界的进攻… …”
现场顿时一片喧哗，相反的银露出了内疚的表情。他深知自己就是罪魁祸首，但却怎么也取不回亲手夺走禁忌册的记忆。
“深海里的那些人鱼族貌似也现身了，我们必须回去！战争开始了… …三界之间的战争！而人类必须取胜！”骑士长的话得到了热烈的回应。
他骑上了雪翼龙，然后其他骑士带走了艾莉的尸体。他临走前朝夏夜和银说道：“感谢神吧… …你们捡回了一条命。”
“神什么的… …我才不想承认！”虽然这么回应了，但此时的人界最强兵团早已走远。
****************
不久后，银手臂上的伤口总算止住了血。夏夜也正使用高阶的圣灵术帮受了重伤的艾德治疗伤势。片刻，从艾德口中，银听到了令他震惊的话。
“你为什么… …没救姐姐… …”
“对不起”，他本想那么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像是失声一般，他即使张开了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让一个将你视为比自己还重要的人死了… …明明有能力却又没那么做，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被称为一名剑士！”
“可是艾德，他也曾经… …”夏夜试图说服他却被狠狠地反驳了。
“闭嘴！！我只知道你现在没有保护好他！明明能救他却没有那么做！姐姐她… …根本不用死。”
失去了唯一的至亲的艾德完全丧失了理智，他咬紧着牙根不停颤抖。想要拯救某人就必须毫不犹豫地舍弃另一方，银彻底明白了，人在面临绝境的那一刻做出的决定会是最正确的，而被舍弃的那一方将永远被遗忘。自己在拯救了夏夜的同时也等于抛弃了艾莉，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正义，自己也不过是自私的其中一份子而已。他没有再回应什么了，而是留下了一句话后乘着血龙离开了。
“夏夜，照顾好他。我必须去… …阻止这场战争。”
“我… …恨死你了。”语毕，艾德留下了两行眼泪。银即使听见却默默地将他独自承受下来。怨恨会不停累积，而且不会因为发生任何事而减少。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受到惩罚。身为盗窃者同时又舍弃人命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大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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