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篇:第十一章 罪人的后裔
仓促的脚步声,一群训练有素的精英在附近搜寻着什么。其中一人以极为紧绷的面貌拨开了草丛,然后一脸失落地转过身去。他左键的盔甲上所印着的龙头标记正是身份证明所在。在这里的每一位都是站在人界顶端的士兵。他们是守卫人界的兽骑士,都是配有异兽的强大剑士,同时也略懂圣灵术。
“骑士长,还是什么都没有。”他失望地道出搜查结果。
“今天非将他们俩的头颅带回不可,不然我们恐怕也人头不保。”率领整个兽骑士团的领袖俗称——龙骑士长十分严肃地提醒在场的团员。
“那个罪人的后代吗… …?还有协助他俩逃跑的圣灵术师与不明剑士,这些人需要受到制裁,赌上龙骑士长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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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沙漠地带,命运的共同体在兽骑士团的威胁下拼命往同一个方向前进。他们所前往的目的地是这片浩瀚无垠的沙漠唯一有水源的地方。匆匆忙忙避开骑士团的他们连应付不时之需的物品也没带上。来到这里如果不想办法逃出去的下场只有两个,不是被骑士团抓回去,就是死在这荒芜的鸟地方。然而夏夜早就知道,从骑士长宣言的那一刻,帮助艾莉和艾德逃跑的自己已经与王都为敌。至此以后,人界再也不会对自己伸出援手。做出了如此抉择的她之所以愿意以世界为敌,是因为她所相信之物。她所给予的寄望与信赖全都聚集在——禁忌册!
【罪人啊,人界的统领人让你们生存至今已经是最大的恩赐。如今人界即将面临与魔界的战争,你们的血将成为吾等之王的力量,妥协吧!】
好不容易从八大恶魂的魔掌逃脱出来并抵达于王都的夏夜与银,他们都庆幸自己能再一次见到与自己并肩作战的队友。可是… …一切都来得太早。身为研究生的艾莉和其亲弟艾德受到了王都的通缉。得知了这件事情的艾德鼓起勇气与骑士长对持所得出的结论就是那句话。妥协?艾德也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妥协?自己的性命的话我可以随随便便就不要,反正我不就是一个连基准都达不到的剑士。”
“对我来说那家伙是大罪人,是罪不可赦的人渣!那么身为他的后代之罪恶就由我来承担好了!”
“罪人啊,我为你的自知之明感到欣慰,但是单独你是不够的。罪恶的后裔有两个,身为长女的艾莉与及你,两个都必须承担大罪人所犯下的罪!”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背叛剑士的誓言与王都为敌都好… …我都在说不惜!唯独她… …你们谁也别想碰!”
从艾德的眼神所得出的结论,骑士长失望地摇了摇头,然后终于再次开口:“这就是… …你的答案吗?”
“是那样的话我们骑士团将奉陪到底。至于后面的那两位,如果与他们是一伙的话就休怪我无情了。”
骑士长的眼瞳凝聚在夏夜与银身上,然而让他产生了动摇的声音从艾莉口中发出。
“父亲才不是大罪人!”
“噢哦,真是有趣。将人界与神界隔开,让大地之子再也感受不到神明的洗礼的他如果不是大罪人难道说是救世主吗?”骑士长以讽刺性的语气说道。
“非常遗憾我也认同艾莉说的,并不是世人所想象的那样。竟然要用无辜者的性命来提升力量,人界王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善类吧?”银站到了更前头,比艾德原先的位置还要更前面一些,他毫无畏惧地说道。
“我也相信他的话,世人一直以来都被蒙在鼓里了!”夏夜也开口了。
“真是遗憾啊罪人们… …接受审判吧!”骑士长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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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沙漠的人们受到了身体与精神的折磨。把这些想象成考验的想法也快要被风沙给淹没了。失去了维持身体状态的水分,谁都没能认真思考。濒死的脑袋与被阳光曝晒的皮肤,这些都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不知不觉,他们从骑士长魔掌中套脱出来已经有数个时辰了。
“艾莉你没事吧?你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很精神。”
“没事… …只要银你可以坚持下去就没问题了。大家都… …依赖着你啊!”艾莉回答道。
众人几乎都快累倒了,更可怕的是,周围连一点能让人打起精神来的景象都没有。除了被午阳照得发亮的沙子时不时会让人误以为是金子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连可以在关键时刻发挥其作用的仙人掌也都不见踪影。圣灵术是无法生成食物的,这种情况下,众人难免在失去精神支柱的情况下产生幻觉。
这时候,银的视线里仿佛出现了高耸的大叔。树上结满了粉色的桃子,一看就能让人解渴的样子。被沙子弥漫的空气渐渐被花香与鸟儿的鸣声取代,四处变得格外有生气。花草树木到处都是,虽然远处还有个可以清楚地看见鱼儿跃起的湖泊,可是眼前的花圃所沾满的露珠看起来比多走几步更实际。银终于忍不住投入花圃的怀抱,舔着鲜甜的露珠。这也许是这辈子最美味的水了,这个念头有那么一瞬间浮现在脑海里。
“银… …谢谢你愿意相信父亲他… …不是罪人。”艾莉的声音唤醒了一时间失去知觉的他。
睁开差点闭上的眼瞳,他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饥渴。这是现实世界,不触碰到真正的水源是无法解渴的,他那么提醒自己,深怕再一次失去意识。
“艾莉,那家伙… …不值得你去维护。他做了如此过分的事… …”
艾德的话意外地被打断了,声音的来源是银。
“艾德,艾斯卡从来没有背叛过人界。那时候,我看到了,他是在… …”
噗咚。
心脏剧烈的跳动,禁忌册再一次感受到呼唤。它被想要证明真相的决心唤醒了。众人的意识进入了逆流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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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人界在与魔界的乱战中脱颖而出,被称为英雄王的艾斯卡成了世人眼中的最强者。唯一可以驾驭禁忌册的生物,说他是世界最强也不过为。可是那一夜,却完全将他的形象颠覆过来了。
那一夜,沿着禁忌册所制造的“通往神界的道路”,他用那把被誉为Excalibur的圣剑杀入了神界。魔族与人类的共同信仰被挑战了,那是从来都没有人尝试过的。
处于人界边缘的大树下,艾斯卡抱着妻子与当时五岁的女儿。他颤抖着像是要说些什么,等到嘴唇张开时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被魔族施予毒手的妻子,正奄奄一息地望着他。
“你去吧… …”看起来相当虚弱的妻子对他说道。
妻子的怀里搂着婴儿,是个男婴,身边还站着个看起来像是仆人的女人。那是刚诞生的婴儿,是在艾斯卡与魔神分出胜负时诞生的后裔。
“去… …吧!或许不会有人明白,但是你所做的一定会给世界带来些什么吧… …”即使带着将近死亡的肉体,她依然用那虚弱的嗓子发出声音。
“对不起,茉莉。”说完他就离开了,前往任谁也无法企及的领域。
身边那位穿着朴素,而且盖着褐色头巾的仆人接过了婴儿并且牵起了小女孩的手。
“交给你了婻… …我的爱子们。”
“放心吧夫人,我必定尽我所能将他们抚养成人。”
话一落下,茉莉也咽下了这口气离开了人世。
片刻,处于云端之上的神界,似乎有什么骚动被掀起了… …
“人类哟,没想到你竟然会得知我们所要实现的事。”漆黑的身体,虽然释放出耀眼的光芒却又感受不到一点儿希望。站在艾斯卡面前的就是负责守卫神界的神灵——至下。
“因为禁忌册的引导我曾经听见神界传来的声音,魔族与人类一直以来信仰的神明竟然是这种败类,我无法坐视不理… …”
“你知道得不少呢,看来你走不出神界了。”
“我本来就不打算回去了。”
“你要… …”
这个让神明震惊的男人从体内掏出了禁忌册,然后像是念了什么咒语般让禁忌册不停闪烁着。
“我要将神界与地面上的世界隔开!”他怒斥。
“愚蠢的生物,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和谁对抗!我等创造了世界,也可以毁灭世界!”
“将灾害降临到我的子民身上的就算是神也不可原谅!”
艾斯卡用自己的所有魔力筑成了包裹着通往人界大门的结界,整个神界渐渐被结界吞噬的画面令至下惊愕不已。
“试试看活在笼子里的感觉吧!我敬仰的神。”耗尽了所有魔力,艾斯卡的身体在逐渐消失。
“你是说你想守护人界吗?虚伪的家伙,人类都是活在被伪善包裹的世界里!要说活在笼子里,你们不就一直将自己囚禁在伪善的牢房里吗?“
“是啊,说到底我也只是… …想要守护他们而已。”他闭上眼的那一刻,结界几乎完成了。
然而至下却以全速冲向地面,即使他将自己的身体用最高速在前进,最终还是化为黑色的光之碎片,洒落人间。那本闭合着的禁忌册也在结界完成的那一刻掉落到人间。世人捡到了禁忌册,然后将“英雄王”艾斯卡封锁神界的举动视为背叛人界的恶行。那一夜,本该发生的事被制止了;那一夜,大罪人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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