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幸福
——沙拉!——沙拉!
女孩,在森林内逃命似地奔跑。
有那么刹那,她感觉自己仿佛把时间抛弃,纵使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依然止不住探索的脚步。
那股莫名的冲动如驻扎心头的甘言美語,唆使她不断前进。
即便行走时,树丛的枝桠将那华贵的裙子扯破了,她也没有一丝怜惜。
她仅是盲目地前进。
不知何时,她视野所及的景象逐渐朦胧。
到底是何时发生的事?
她离开了一直保护她的铁笼,如同从鸟巢摔落的雏鸟。但唯独不同的,是她自己选择从安逸的鸟巢中摔落的。
初生的雏鸟没有羽翼也不晓得飞翔,只能踩着蹒跚的步子,这和懵懂的她很相似。
直至她到达这片如同蔓延至地平线尽头的森海,她才觉得所走的路没有白费。
她为了什么?
为了满足自己那无穷无尽的好奇心,仅此而已。
不幸的是,她热衷于优美的景色,却忘了回去的路。
然而尽管如此,她还是感受到那发自心底的庆幸与感动,每一分每一秒仿佛轻身如燕。
她无法解释为何,这种感觉是无法言喻,也无法形容的美妙。
深入、深入、不断深入。
沾满泥浆的脚什么时候走不动了?她也不清楚。
回过神来,她发觉自己倒在湿润的地面上,杂草和石子是她睁开眼睛时唯一能看见的东西。
泥石的臭味、刺骨的寒冷、阴暗的天空。
滂沱大雨淅淅沥沥的从天而降。
也许快要前往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也说不定,她犹如事不关已地揣想。
可是,即使如此痛苦和无力,她依然感受到此时此刻的自己——
——是幸福的。
突然,怪声响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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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往事
瓢泼大雨淋浴后的森林,弥漫着令人感到慵惰的氛围,菱形叶尖的露水滑落,渗入树根下被雨水浇湿的土地,为这棵百年老树尽上绵薄之力。
浓厚的雾罩覆盖着一切,迷濛使得早晨缺乏以往的生气,甚而连一只嬉戏的鸟儿也难瞧见。
萝萝神情呆滞地望着窗口外的景色,宛似骨节被固定的木偶般一动不动地发呆,也似乎回忆起了一些事情。
“萝萝?”
忽然呼叫声传来,萝萝愣了一下才回头看去。
那是一只果冻般半透明的生物。
球形的外观前面有两条疑似眼睛的奇怪曲线,而且这果冻生物长有油亮的胡子。
蓝色的果冻生物,即是外界草原随处可见的史莱姆。
“啊,早安,托尔店长。”这时才回过神来的萝萝向史莱姆礼貌地问候。
“早安……窗外有什么东西吗?”
史莱姆托尔似乎对萝萝看着窗外那匮乏色彩的景色感到疑问。
“不……”萝萝摇摇头,“只是,想起和托尔店长相遇前的事。”
“是吗。”
闻言后的史莱姆托尔,反应似是对她的回忆不感兴趣。
❀
那是前些时间的事,托尔将倒在森林某处的萝萝救了回来。
在她回复意识后,托尔曾经对她说过一句话。
——以前的事情不用告诉我,我没兴趣。
在了解萝萝的情况后,托尔将她以助手的名分收留了下来,帮忙打理这家由史莱姆独自经营的杂货店。
因此,托尔对她而言是如同救命恩人一般的存在。
“那点事儿别管了。”托尔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胡子抖了一下,“赶紧洗个脸,今天可能会很忙。”
杂货店平时不是都很少人光顾吗?
抱着这种稍微有些失礼的想法,萝萝点了点头应和。
“嗯,好的。”
“对了,顺便看一下仓库上面有没有漏水。”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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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送货
完成托尔吩咐的事情后,萝萝换上一套浅绿色侍女装束。
虽然萝萝觉得这套穿起来很麻烦,但她并没有对此抱怨过半句。
习惯成自然,习惯成自然。
萝萝自我催眠般暗忖。
做好准备的功夫后,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扫帚,做起日晨的打扫工作。
就在这时,在桌面上擦拭着花瓶的托尔,突然对她叫道:“对了,萝萝。”
“是?怎么了吗?”
“现在雨停了吧?”
虽说现在确实听不见雨声了,但他想要较靠近窗口的萝萝去确认一下。
萝萝轻轻撩开窗帘,俯身凑向玻璃,观看外面的天空。
天气似乎已经渐渐转晴了。
“嗯,好像已经停了的样子。”
“等我一下。”
“哦。”
等待了片刻,萝萝看见托尔从仓库里缓慢地出来,头顶上还端着很长的物体。
条形物体看似重量不轻。
这间杂货店的仓库珍藏了很多奇怪的货物,而且大多都是萝萝未曾听闻过的东西。除了这间杂货店的店长——托尔之外,没人能够完全搞清楚它们的用途。
“店长……这是?”
“别人订的货,稍微有点重……嘿——”
见托尔想将条形物体竖立起来,于是她赶紧上前帮了一把。
嗯?没想象中重呢?
当萝萝立起来后才发现,这东西的重量比看上去还要轻许多。
她粗略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约长三尺的长条物体,被布条包裹了好几层,物体形似弓一般弯曲,显得相当怪异。
“店长,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此乃村正刀。”托尔简短地回答。
“村正刀?”
“对,没听说过吗?”
也不是没听说刀,大概是那一类的东西吧。
“嗯,这刀有什么特别吗?”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反正就是一把仿制品吧了。”
闻言,她稍稍不安地眯起眼睛,直率又简单地作出评价。
“好诡异。”
“不用担心,不过小心别解开裹着的布,不然可能会出事。”
“……感觉更诡异了。”
对萝萝那幅无法释然的神情视若无睹,托尔对她吩咐道:“其他工作先搁置吧,帮我把这东西送到猫人族那里。”托尔紧接着补充,“还有,以防迷路,你把那个带上。”
萝萝看向托尔示意的地方,那头放置了一个褐色的小袋子。
“这袋子是?”
“近似护身符的东西,出事的时候打开就行了。”托尔含糊地说明。
纵然她有打开袋子看看里头装了什么的冲动,但她斟酌了半会还是按压住了好奇心。
“喔……那,我准备一下。”
片晌,在萝萝已经准备好要启程时,突然想起一件事。
“托尔店长。”
“什么?”
“不叫醒娜娜小姐吗?”
“……最好赶在睡午觉前回来。”
“好、好的。”
察觉到托尔的语气,萝萝匆匆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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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娜娜
咚——
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杂货店也安静下来。
过了半晌,托尔忽然以不耐烦的口气,朝“某人”问:“娜娜,偷听够了吧?”
这时杂货店内除了他自己以外,并没有其他人存在。
然而“某人”回应了他的话。
窗帘的缝隙间冒出了一根白皙的手指,将窗帘轻轻地撩开。
晨间柔和的光线随着照射进来,带给干冷的空气一丝温暖的气息,阴森的店内宛如打开了一盏灯般光亮起来。
“贵安,托尔先生。”
她保持着迷人的笑容朝托尔打招呼。
被托尔称为娜娜的女人穿着一袭青蓝色的洋装,手撑着鳃在窗口边歇着。从女人的动作看来,她早在窗边歇息许久。
她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妩媚的姿态,彷如非人般精致的面容带着微笑,一举一动所焕发的气质充满难以言喻的美——
——那是不似人类,畸形般的美。
“今天你也起太早了吧?”
“这是因为吾闻到了香味。”
娜娜所指的“香味”多半是指萝萝做的早饭吧。
“萝萝‘擅自’准备了妳的份,自己去后面拿。”
随即托尔再也不理睬窗外的女人,默默的继续擦拭着花瓶。
“哼哼哼……”
望着史莱姆店长那副在闹别扭的模样,娜娜轻轻地掩住嘴匿笑。
“但是,让那个孩子送那么危险的东西真的好吗?”娜娜语气一转,对生着闷气的托尔说,“纵使是仿制品,那把刀仍旧有微弱的妖气啊。”
“封印我检查过了,而且还加固了——”
“那把刀会给那个孩子带来灾厄的。”
闻言,原本想反驳的托尔没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妳想多了吧?”托尔特意盯了她一眼,“而且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原本就该是由你来处理的。”
“哼哼哼……说得也是。”娜娜嫣然一笑,“顺便提一下,刚刚有几个外来者闯进森林来了。”
“什么?”
一惊之际,托尔正想朝她质问,却只见窗口边的女人早已消失不见,仅留下奇怪东西悠悠晃动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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