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帕里斯从睡梦中醒来时,太阳已经高高的悬挂在了窗外的天空上,昨晚发生了一堆事情,在获得魔法道具的兴奋感过后,他感受到从未感受到的疲惫。
简单洗漱后,帕里斯推开房门,向着大厅走去,他们所订的旅馆空间还算可以,这个客房由客厅与两个房间组成,这样这结构相比直接与走廊相通的房间可以尽量避免与外面的人接触,而且住起来也更加舒适。
当然,对于钱包来说,可能就不是那么舒适了。
帕里斯小小的心疼一下自己的钱包,虽然还有一些钱,但这样坐吃山空总是不行的。
不过他很快把这个苦恼扔在脑后,毕竟他现在摆在面前的处境,才更是应该考虑的事情。
用三天时时间离开苏兹达尔候爵领中直接受奈契尔伯爵控制的地区,的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克里斯城地处整座侯爵领地的最北端,再往北,就是无尽的冰寒之海,虽然也有航道,但考虑到那些冰盖上面的极度危险的饥饿魔兽,帕里斯果断的把它排到了第二选择。
如果有一个月,他们还可以走陆路,但三天的期限让他们完全可以不用考虑最容易被拦截的地面通道。
这样推理过后,最后还剩下一条称得上靠谱的路就只能是走空路。
但摆在他们眼前的问题,在于他们现在可能压根就登不上空路上的那些魔导浮空船。
换在以前,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贵族身份直接光明正大的登上去,甚至还可以收到船主万分惊喜的欢迎。
但现在,他可不敢暴露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人的身份,他相信只要自己与诺蕾西亚其中任何一个被人认出来。
那么几分钟后,就算城池的防卫军还来不及出动,自己父亲身边的影卫与魔法骑士团也绝对会突然间出现,将自己与诺蕾西亚带回熊彼得的领地。
他相信这些大人物有这个能力。
假如是被前者拦截,身为帮助诺蕾西亚离开苏兹达尔候爵领的自己将会面临的,将不会是晚宴上的那些小打小闹,而是奈契尔候爵的真正怒火。
如果是被自己父亲拦着,那诺蕾西亚的安危就没有任何的保证,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计划,但以自己对父亲的了解,自己必然无法阻止后续计划的发生,诺蕾西亚之后的命运将成为一个未知数。
他必须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应该想想该如何实施计划啦……
帕里斯随手拿起放在桌面上的茶具,轻轻的倾倒出茶叶罐中的细茶,用温水冲开后放在一边,闻着柔和的茶香,放松一下这么多天来紧绷的心情。
随着一阵沉闷的响声,房间另一侧的木门被推开,诺蕾西亚与席琳一前一后的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今天的诺蕾西亚已经换下了昨天的那身从家族里出来的装扮,换成了一套放在常人眼前也不会引人关注的灰色布衣。
领口的边上还挂着一块纱巾,也许是面纱吧。
帕里斯正想着,丝毫没有察觉诺蕾西亚以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为昨天的失态感到抱歉,也许昨天的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但现在我想我已经确定了实现我们目标的决心。”
诺蕾西亚向帕里斯低下了头,她明白昨天自己有多失态,面对当时会面的场景,就算在这之前自己已经在心中练习了上百场,但也没想到这一切会来得这么突然。
自己没有办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完全没有保持一个高贵的贵族应该保持的素养,马车外在其他人面前的哭泣,与晚餐时面对麦果时对于好奇的冲动,无疑是对父亲长久以来对自己期望的辜负,自己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肉体永远都是铠甲的的根本。
铠甲再坚硬也无法保护一个懦弱的身体。
只有肉体不畏惧折磨,铠甲才真正是铠甲。
心灵永远都是肉体的主宰,当它坚毅如钢铁时。
你将永远不需要铠甲!
这几句话奈契尔经常挂在嘴边,虽然放在现在的诺蕾西亚身上并不是那么的恰当,但奈契尔希望她能做到。
诺蕾西亚为了不忤逆父亲,也一直将其奉为自己的信条。
但昨天自己的行为,无疑将这个信条狠狠的摔在地上,甚至还在上面狠狠的踩了两脚……
一回想起这些事,诺蕾西亚真有种立刻钻到地下的冲动。
经历了昨天整整一晚上的冷静,她才有现在面对帕里斯的淡定。
“诺蕾西亚阁下,过去的事情就请不必放在心上,饿了吗,需要的话我可以去拿些早餐。”
“多谢啦。”
“不必客气。”
一点简单的早餐进肚,两人也比刚醒来时更有了精神,在精力回满之后,两个人之间交流的话题终于走上了正道。
“帕里斯阁下,以你的意思,我们是非乘浮空船不可吗?”
交谈没过一会儿,便出现了一丝僵持的气氛,面对态度坚决的诺蕾西亚,帕里斯突然发觉自己的言论有点后劲不足,对此,他只好从头开始彻彻底底的与诺蕾西亚解释自己的计划。
“我对于这个计划着肯定的信心,您往这看。”
帕里斯摘下挂在墙上的地图,将它铺平在桌上,指着自己现在所在的地点。
“克里斯城作为苏兹达尔候爵领的中心,每一条大路都有要塞守卫,三天的时间,就算全体骑马,每天不停前进,也最多80里,我们也根本来不及离开足够远的距离,更何况我来时遇到的那些繁琐的过路手续,三天时间,我们最多也就只能来到这座冰原的边缘。”
帕里斯圈出地图上那一块白色的区域,象征着克里斯城的红点,静静地躺在区域的西北边,这是当季的冬季地图,罗林兰岛周围的海面都被冰雪覆盖,厚厚的冰原让陆路离开克里斯城成为了可能,在苏兹达尔候爵领这块广袤得不像话的领地里,这块白色区域只是一个占了五分之一的小角落。
诺蕾西亚听完帕里斯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虽然她也明白空中的魔导浮空船速度是地面道路不能比的,但她有着坚持走地面道路的理由。
“也许一般马的速度不够,但如果是带有魔兽血统的战马,离开大道走近路,假如日夜不停,也足够我们拉开足够的距离在父亲大人追上来之前到达边境。”
“不,这个我也想过,但是进入人迹罕至的林海本身就是种冒险,而且最近听说有盗贼出没,如果没有佣兵团的保护,我们根本过不去。”
“那就去雇佣啊?”
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争论了半天,正在一旁打着哈欠的席琳很不合时宜的**了双方的对话。
但感受到眼前的两人看着白痴一样的眼神,席琳似乎感觉到自己应该说了一些完全没有必要说的话……
对于诺蕾西亚与帕里斯来说,如果经济允许,他们也绝对愿意这样干啊,但想让佣兵跟上速度,还得为他们准备相同的马匹,雇用佣兵虽然需要一笔钱,但与拥有魔兽血统的战马的租借费用来比,根本不值一提,一支佣兵团少则十多人,多则上百,就算只租十多匹战马,那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也是个天文数字。
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说明一个字:
穷!
感受到二人的眼神越来越犀利,席琳忍不住压力,抱住头蹲在角落画起了圈圈。
“哎……”
帕里斯收回了眼神,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隐隐发疼的头,对于他来说,走空路乘坐魔导浮空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万全之策,也许登上船会有点麻烦,但也并不是无法做到的事。
他不明白为什么诺蕾西亚会这么坚持。
“诺蕾西亚阁下,如果你要坚持你的选择,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走地面通道的理由吗?”
“这点我暂时无法和你解释,但你要相信我坚持的必要性。”
“不行,我现在不能为一个没有一点根据的理由而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帕里斯果断的拒绝了,在他看来这样的坚持是毫无意义的,诺蕾西亚必须要拿出他能接受的理由。
诺蕾西亚面对帕里斯突然强硬的态度,也表现的有点无所适从,但她依然压着心中应激动而产生的颤抖,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你要相信我!我们绝对有去那个地方的意义!”
“什么地方?”
“奥尔科特家族的老宅……”
诺蕾西亚微颤着身体,却直视着帕里斯眼睛,两只放在身前的手在桌子下紧紧拽着身上的衣物,手心流出的汗水以经在浅灰的布料上留下了两块深色的水迹,她颤抖但却异常坚定的眼神让帕里斯动摇了,也许面前的这个“少女”真的有着不得不去那个地方的理由。
这种感觉,他也似曾相识,当年失去母亲,剥夺母系家族保护的自己,何尝不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向着那些嘲笑者与坐在那座最高位上的父亲发泄着自己内心对命运不公的愤恨!
那时的父亲选择了漠视。
直到家族庆典上那支致命的箭矢在一众嘲笑者的人群中袭来。
直到陪伴他一同长大的那个人在那短暂到让人窒息的刹那后,倒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自己面前,微笑着永远闭上了眼睛。
当他抱着那逐渐冰凉的身体发出的怒吼声响彻整座府邸,坐在那最高位上的父亲嘴角也终于勾出一丝不易察觉满意微笑,随即又恢复了冷峻。
当那些不知何时出现的刀斧手一颗一颗斩下了那些嘲笑者的头颅……
父亲终于笑了,他从最高位上站起,彻底的笑了,父亲笑的很大声,笑到整个议事厅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到他的笑声,当父亲一步一步从最高位上走到自己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肩膀时,他什么也没明白,什么也不愿明白,他只恨,恨自己的无能,更恨父亲的漠视。
只要早一点,哪怕就这么一点点。
也许就不用死……
不用死……
帕里斯在诺蕾西亚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原来的自己,那么鲁莽,那么天真,甚至还有些冲动,但这不就是以前的自己嘛?
那时的父亲选择漠视时的代价,自己以经体会,现在,轮到自己选择的时候了!
2018.2.23~2018.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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