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
“谁告诉你只有魔法少女的？我告诉你，我们魔法少年可是正当的职业，请不要用歧视的眼光去看待我们OK？”张千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带着正能量去造福世界时，却遭到如此之多的白眼，拜托，我不是变态好不好？！我也是千千万万工薪族中的一员啊！
理想之核被痛苦埋葬，时间成为甘露迫使它疯长，在经历漫长等待之后，最终结出名为罪恶的果实。
这不是理想，只是绝望罢了。
曾经的张千衡终日这样想着，天天把蠢蛋挂在嘴边嘲讽那些挥霍青春的人，可没想到自己的果实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应验了。他光荣变成了自己口中的蠢蛋，用导师的老话说那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考官根本没发纸。
没错，第二十八次面试，自己又失败了。
也许张千衡可以抱怨这个社会的不公，然后“一身荣光”衣锦还乡拖关系找个皮革厂安稳的度过余生，但是眼前这如mirror ball般的繁华世界，始终在诱惑着张千衡脆弱的心灵，他不能回头，那对他来说无异于万丈深渊，无精打采地拿出自己的“功勋簿”——一个记录他所有失败经历的笔记本，用黑色中性笔涂上了一颗黑色的星星。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啊……
正这样想着时，肚子发出的诡异叫声把张千衡整个人拉回现实中，揉了揉肚子，这才发现从早上到现在自己滴水未进，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就饿得受不了了。
“唉……去清真面馆来碗牛肉面犒劳一下自己吧，没过就没过了，总不能委屈肚子。”张千衡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摸出一张有些皱了的20元纸币，揉了揉，又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明天还是去找个餐馆打工吧，这回就选个离家近一点的好了。”这样自言自语着，张千衡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手中的简历对于他已经没有用了，小心的揉成团，顺手扔在垃圾箱里就奔着面馆去了。
可能是饿得有些没力气了，纸团并没有扔进垃圾桶里，而是砸到了旁边的通风管转了几圈掉到了里面，当然，这是后话，因为此时的张千衡早就走远了……
这是一家不大的面馆，虽说不大，可里面却很干净。张千衡经常来这里吃面，极细的拉面配上清澈见底的牛骨汤，对于迷失在人生路途中的失败者们来说无疑是给心灵最好的慰藉。面馆的主人是一对刚结婚的小夫妻，男的拉面，女的熬汤，每一口汤都能尝出新婚的那种甜蜜的味道来。张千衡大口大口的喝着汤，眼睛却莫名其妙的有些湿润了。
说来也倒是巧，就在他吸进最后一根面时，一个星期也未必响一声的手机居然来电话了。张千衡的铃声有些特别，是巴赫的钢琴曲《G弦上的咏叹调》，这是他最喜欢的曲子，这么多年铃声也从未变过。
把面咽下，拿起手机，看到号码显示的是未知号码，心想估计又是什么网络电话的骗子，本来不想接的，但是出于礼貌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您好，请问是张千衡先生吗？”
出乎意料对方先开了口，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对面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最最奇怪的对方居然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我去，对面不会是盗取信息然后卖安X的失足少女吧？！
“嗯，是的，我就是张千衡。”张千衡故作镇定，处事不惊这方面自己还是挺擅长，没必要害怕什么。
“哦是这样的，先生您投的简历我公司已经看过，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现在来面试一下。”
“简历？我没有投过什么简历啊。”张千衡这回是真的糊涂了，自己是投过简历的，但是都没过关啊，怎么突然告诉自己面试啊……
“是现在就去吗？”当然张千衡反应也是一流的，既然人家公司都说面试了，说不定是自己投的某个公司回心转意想到自己这个人才了呢。
飘飘然乎？也许就是这个感觉啦。
“是的，您方便的话现在就过来吧，地址是……”
张千衡记好地址，礼貌的道谢后挂断了电话，端起碗把剩下的牛骨汤一饮而尽，拿出那张20元拍在桌子上走出了面馆。
“老板不用找了，下回来吃我可就不给钱了。”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张千衡打开了手机导航奔着目的地走去。
这也许是自己短期内唯一一此机会了，他这样想着，以至于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细节：没有哪个公司是会在下午六点安排面试的。
……
在穿过了数不清的街道和马路后，张千衡终于到达了面试的地点
——滨池街C段古方大厦门前。
其实一听到对方说街道名字的时候，张千衡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他对这个城市并不熟悉，但这里自己还是有所耳闻的，因为滨池街有一个谐音名字，叫做“bitch”街。
没错，滨池街就是这个城市的“红灯区”，男人们总要来一次的“天上人间”。
张千衡思维有点没转过来，只是街道上充斥的暧昧气息让自己有些不舒服。再次拿起手机确认了一下地址，这里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没错，，他不喜欢充斥着野兽的荷尔蒙臭味与劣质香水所散发出的刺鼻味道，就找了个角落随便站好，现在只希望接待的人能够早点来了。
时不时会有打扮异常妖艳的女子谄媚着停下来搭讪，见自己无动于衷又无精打采的去寻找下一个路人。望着那些瘦弱的背影，张千衡心里丝毫没有那种鄙夷的情绪产生，反而觉得她们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有些可怜。但转念一想便又释然了，一个人连尊严与肉体都可以舍弃，那这些人实在是不值得同情。
天色渐渐暗下，路上的行人自然也变得多了起来，这是一条夜街，人们的精力也都是留给晚上的。就在张千衡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他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您就是张千衡先生吧，看您站这好一会了。”张千衡抬起头，只见一个眉目清秀却有些颓废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脸上挂着职业微笑，似乎对这业务再熟悉不过了。
“对，我就是。”张千衡答道，心里却有点想问候这人的母亲，既然早来了就痛快的出来说事，非得藏起来是要考验我的耐心吗？不过想归想，张千衡倒也是回了一个职业式的微笑，至少气势上不能输给对方。
“张先生您好，初次见面，我们在电话里通过话的。”
“嗯？电话？什么时候？”张千衡显然有点没想到对方会说这个。
“张先生难道不知道伪音吗，那好吧。”眼前的男人清了清嗓子，重新对张千衡说道：“张先生您好，初次见面，我是国际魔法机构中国分公司人事部的石鱼，不知这样的自我介绍是否会让你想起来些什么呢？”
“啊！原来给我打电话的就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个女孩子呢，哥们你可以啊。”张千衡现在可算得上是大开眼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男人居然能发出女孩子的声音，这人是不是有魔法啊？诶不对啊，一想到魔法这个词，他刚刚自我介绍时说的什么来着？
“哈哈哈，工作需要，张先生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边走边聊吧。”石鱼善意的提醒张千衡，可心里却有些犯嘀咕，看简历应该挺靠谱的一个人，为什么感觉他什么也不知道呢，该不会是国家机X局的人吧？石鱼拼命摇了摇头，一定不会的，那帮老家伙才不会这么晚出来闲逛。
一路上，张千衡都在和石鱼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对方似乎并不太想和自己说话，毕竟正式员工，装高冷可是必修课，他们无非就是怕新人觊觎目前的位置而已，这些张千衡都懂，也没多说跟在石鱼的身后一步步走着。这不走还真是不知道，每穿过一条小巷，就会有很多条小巷出现在你的面前，就像叶脉一般，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个路口究竟会有什么。
“啊，就是这里了，张先生我们进去吧。”就在张千衡以为还要进入更复杂的小巷然后来个“柳暗花明又一村”时，石鱼却提醒他到了。抬起头，一扇有些生锈的防盗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在和石鱼用眼神确认后，张千衡有些慌了。
“这里……就是贵公司的入口？你们该不是应聘厨子吧？”张千衡有点绝望的说道，眼角有些湿润了。其实也不怪他这样，这地方简直太像小饭店厨房的后门了：这贴满了小广告的大门配上沾满了油渍的换气扇，还不时飘出有些反胃的肉味，换了谁也不可能把这当成什么正经的公司。
石鱼皱了皱眉，把门打开不耐烦的答道：“自己投的简历还问，赶紧进去吧，再晚下班了。”
张千衡“哦”了一下，这人怎么架子这么大，而且自己总感觉这公司怪怪的，该不会是什么非法传销组织吧？突然意识到这点时张千衡自己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因为自己已经跟着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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