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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目的

第三十三章 目的

仅此一发炮弹,就拉开了赫鲁洲帝国灭亡的序幕。从炮击的位置上来看,正好是大陆南方的沿海地区。原先统治那一块的王惊觉有炮击,但跑过去一看,也没造成什么大伤害,最多就是被倒塌的房子砸死了十几个人而已。死的人是不多,但炮击的行为本身已经给四位王敲响了警钟——如果再不做点什么,这个疯子大帝恐怕就要得寸进尺了。于是乎,就在他们积极准备应对帝王的策略之时,毒气弹仍是没有暴露其凶残本性。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遭受炮击的地方并没有发生什么更重大的事。但是来自王都的炮击却一直没有中断。每天三发,炮击的地点也在逐步往北偏移,很快就用炮弹在帝国的土地上划出一条曲线来。

虽然被炮击的都不是重要城市,但每天都会死人,这也不是令人愉悦的事。可就在帝王射出最后一发炮弹,击中北方沿海城镇的时候,第一发炮弹散布的毒气,开始发挥功效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神情呆滞,四肢无力,体弱的人更是抽搐不止,口吐白沫。那里本是一个小城镇,人口不过千人,大夫屈指可数,哪里照顾得过来?而且随着前来报到的病患数量激增,那些大夫连往上汇报的时间都腾不出来,终日忙碌,最终和病人及家属一起不治身亡!

这一下,举国上下都炸开了锅!那些遭受了炮击的城镇居民疯了一般要往其他地方搬家,但只要上头不准,他们就无处可去,最终满怀绝望地倒在了大城的城门外。然而,人过不了的城墙,毒却轻易地过去了。因为季风的关系,毒气顺风而飘,短短一个月之内,东岸全部完蛋!

数以百万计的人口因为这次的攻击死亡。身中剧毒的人们倒在大城小镇的各个街巷和房屋当中,死相早已是无法用凄惨来形容的程度了。因为帝王这丧心病狂的举动,使得原先还相互对立的诸侯国立即结成联军,率领千万军民,共征暴君!

联盟军的手上握有神剑,四名剑士也是以一敌百的好手。有他们在最前线冲锋陷阵,使得联盟军的士气空前高涨,很快就攻下了帝王军一条又一条的防线,直向王城杀来!帝王得到奏报,更是怒不可遏,在亲手斩杀了胆敢劝阻自己的大臣后,亲自上阵,强行发射毒气大炮!

当联盟军的英雄攻破城门,干掉禁卫,冲上城堡之巅,一剑刺死暴君!就在同时,毒气大炮打出了最后一发炮弹。那时的炮口并没有指向东南西北任何一个方向,而是直指苍穹。最后这一枚毒气弹事前动过手脚,不仅装药量增加近百倍,更是填装了未经稀释的毒物原液,又被直接设置在了临界状态!因此当它冲上云霄后,连上升的速度都未归零,就已炸裂开来!

四位英雄发现事情不妙,赶紧传令,让大家迅速撤离!但,终究还是晚了。炮弹的炸裂堪比火山爆发,那浓稠的毒液也就和火山灰一样铺成一片,整个盖下来!最终,没有一个人能逃得掉。

帝都的位置位于帝国的中心。漫天的毒液喷洒而下,顷刻间就覆盖了帝都包括周围五十里范围内的全部土地!动物死绝,植物枯萎,这些还都不算。那些毒液经受了强力的冲击,汽化成烟雾,又反过来笼罩住帝都的上空。就算站在遥远的山头,都能清楚地看见那分不清是紫还是绿的恐怖颜色。

浮在天上的毒雾又随风飘向四面八方,最终吞没了整个赫鲁洲大陆。除了身居高山的龙族,海拔三千米以下的陆地全部受到这次毒攻的影响。那些毒顺着河流冲向大海,甚至污染了大陆周边超过百里的海域。原本还是生机盎然的赫鲁洲大陆,就这样化为一片死地!

人类作的孽不仅毁灭了这方土地上的人类文明,更连带着生活在这大路上的其他文明也跟着遭殃。龙族之王见到山下已经沦为这番天地,就带领着自己的族群,飘洋过海,迁往其他适合居住的地方去了。

这就是千年之前,统御大陆的赫鲁洲帝国灭亡的真正缘由。

尽管遭受这种生命浩劫,却没有任何一种生命甘愿受死。如果原本的身体机能无法适应剧毒,那想要活下去,就唯有进化一种方法可行。但是克服毒物的侵扰,又怎么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所以一代不行,就下一代,下一代还不行,就再下一代!就这样,在百年之后,在赫鲁洲大陆这片死亡之地上,重新出现了能够完全适应新环境,并且拥有长久寿命的生命体!

这些生物有些发生了外观上的变动,比如多长了一对翅膀什么的;有些却还和原来的品种没什么太大差别,个头没变,颜色没变,甚至连习性都没怎么变化。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们已经完成了物种的进化。

原先,赫鲁洲帝国依靠毒气弹在大陆上炸出了一条略带弧形的线型。这些地方的毒气浓度要远高于其他地方,因此在这里完成进化的生物种群就自然而然地将这里划为领地。而在幸存者中,又有极少数的个体得到了远超越族群的力量,甚至可以说是新的能力。它们多半独居,并伴随着新生的赫鲁洲大陆一直存活至今。它们,便是这一个个领地的王者。

后来,人类重新出现。他们又一次依靠智慧发展壮大,很快就在赫鲁洲大陆上重新建立起诸多王国。这个时候,他们发现了那些因为进化而得以顺利存活下来的原住民。由于和正常的动物相差实在太多,最早发现它们的人就发明了一个词,专门用来称呼这些仿佛是魔鬼幻化而成的可怕怪兽——也就是现在妇孺皆知的“魔兽”。

至于那些魔兽中的王者,由于之前并不存在能够活下来的见证人,因此它们的存在对于现今的人类来说,依旧是一个笑话,连迷都算不上。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除了辛已经毫不客气地打起了呼噜外,其他人都是一脸的震撼。开玩笑!谁会想到原来在魔兽的背后还会有这样的故事!如果是换一个老酒鬼来讲一遍,波波他们绝对会不经大脑地就扣一个胡说八道的帽子回去。但这偏偏是由松鼠先生说出来的!对于波波他们来说,松鼠先生的话就等同于真理,等同于真相。毕竟它是从来都不屑于撒谎的。

在这以后,松鼠先生就对波波说:“你问我是什么,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我不知道你们人类对于我的定义。就像贝尔,他们说她是兽人,但在我看来,她也不过就是人类和魔兽的混合体,和我应该差不多。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所有人都看向波波,波波却还是眉头紧锁。不知过了多久,波波突然眼睛一亮,脱口道:“我想到了!”但随后又立刻皱起了眉头:“但是这样一来,野狼他们又要如何得知呢?不对不对,好像没这么简单……”

一看波波又陷入了死胡同,妮洛走上前去,一把拉住波波的上臂,使出一击漂亮的过肩摔,直接就把波波往辛身上砸。在摔醒波波的同时,也顺便把辛这家伙给叫起来。“给我把话说清楚,如果你又想说再去找谁问的话,我可不会再答应了。”

“啊,疼疼疼!等一下,好像不疼啊?”波波一看原来是辛给自己当了肉垫,赶紧跳起来。辛那边睡得正香,谁知道突然就被砸醒,眼睛还眯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波波倒是真清醒了,环顾了周边的人,神情严肃地说:“好吧,我就说了。不过我先声明,这里面还带有一些猜测,并不能做到完全肯定哦。”

“你给我说啊!”妮洛说着,右手已经举过了头顶,并绷直成手刀状。波波见了赶紧躲到库斯娜身后,然后探出头来说:“别打别打!我这就说!”

波波顺了顺气,润了润喉,说:“那,我就从头开始说了。虽然没松鼠先生讲的那么精彩,不过这也是我们这一路来所看到的事实,至于野狼行动的理由,我也只能瞎猜,不过我会说的都是拥有最大可能性的选择。”

“首先,是辛和阿哲。按照你们的说法,你们最早接触到野狼佣兵团是在杜松尔特城的佣兵选拔以后。因为你们成功入选,所以野狼佣兵团就派人来抛橄榄枝。但实际上,这个来招你们的人,就是六人将之一的莫亚·兰斯洛特。也就是我们后来在追逐妮洛的时候,碰到那个做狼人实验的人。”

阿哲答道:“是的。虽然我曾经跟他们有过接触,因为里面有我的旧识,不过那是为了找‘自由骑士’报仇。因为他们好像在忙碌什么,所以并没有答应我,我也就不再联系了。”

波波点了点头,继续说:“其次,是辛和库斯娜。按照你们两个的叙述,在自由骑士团成立之前,就已经与野狼佣兵团还有狼人有过照面了。那个时候,你们在追逐的是一个受了伤的大叔,而这一点我也向妮洛求到了证实。在那之后,那个大叔在满月之夜变成狼人,却似乎还保留有人类的心智,因此跳海自尽。”

说到这里,库斯娜和妮洛都点了点头,表示这都是事实。

波波接着说:“然后就是自由骑士团的结成。在那里,你们碰到了一个谋杀城主的嫌疑人,他的身份则是后来带领拜火教众前来征缴我的村子的火焰魔法师。但是拜火教实际上却是野狼在背后秘密扶植起来的组织,所有拜火教徒都是格兰斯王国的遗民。所以野狼佣兵团就收留了他们,并使这些遗民成为了自己的力量和爪牙。这一点,我已经向戴茜问过了。”

说到戴茜,波波面色难免一沉。妮洛见状,伸手一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一切都过去了。只要我们能顺利解决掉野狼,那戴茜也就不算是白死了。”

波波闻言,用力一点头,迅速抹掉心中那一丝伤感,继续说:“在和那个拜火教徒接触过后,你们就被杜松尔特城的亲卫队长接待。实际上,这个亲卫队长也是野狼的人,并且还在城主死后的半年爬上了那个位子。就是这个人,指引你们前往圣图斯城,其目的是为了让妮洛寻找机会刺杀圣图斯城的城主与两位会长,进而制造混乱。”

“但是,我们却在半路上碰到了山陀螺村的瑞恩和尤丽。他们因为村子归降了拜火教而沦为狼人的实验品。那个时候,我们亲眼见到瑞恩变化成狼人。但是瑞恩变成的狼人却不像辛和库斯娜见到的那样,直接就去自杀,而是陷入狂暴状态,直到杀死了尤丽才恢复心智。也就是说,这个时候,野狼制造的药剂确实开始往他们期待的方向走了。同时,我们也算是第一次真正见到了野狼佣兵团那压倒性的力量!那个巨人大叔,虽然辛挺喜欢他的,但他实际上也是六人将之一,名字是罗伯特·顿。然后在圣图斯城,妮洛故意接不同地方的任务,为的就是遣开我们,好完成刺杀的任务。”

妮洛不言,依旧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但是,因为辛在圣图斯城内端掉了野狼的据点,使得我们正式成为野狼的眼中钉。这个时候,他们采取的手段就是让妮洛故意显露样貌,好让沙珐王国和鲁尔斯王国把目标转移到我们身上来,借刀杀人。但好在,我们寻求了洛克森佣兵团的帮助,顺利逃出了桑德城‘十元老’的追捕。然后,就因为要追回你,我们就一直跟着狼人的流言,追向北边。”说到最后,波波还特意瞥了妮洛一眼。但是妮洛那边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心如止水地看着他。看到妮洛的这幅面孔,他也只好按下妮洛奉命杀掉辛的片段不谈,直接往后跳。

“在克里希亚镇外,应该算是我们与六人将的第二次见面。不过那个时候,我和辛都在忙着对付妮洛,六人将那边还是由库斯娜顶住的。但最后好在有‘自由骑士’大叔前来救援,才帮我们打跑了六人将。在那个时候,被制造出来的两个狼人都已经没有了人类的意识,完全就是杀戮机器。所以,我们可以认定,药剂应该已经接近完成品了。”

库斯娜又点了一下头。

“在那之后,我们应该就来到这里接受松鼠先生的锻炼了。”说完,波波回头看了松鼠先生一眼。“半年后,我们离开‘迷途地狱’,在外面就碰到了被野狼佣兵团追杀的戴茜和她哥哥。理由是她哥哥怀疑拜火教和野狼的关系,但是调查的结果却令他出乎意料,不仅留下了‘真相背后的真相’这样的谜团,还使自己上了野狼佣兵团的追杀名单。但是却因为我们的疏忽,只保下了戴茜一个人,她哥哥又被野狼佣兵团抓走,还被带到了杜松尔特城,变成了狼人。”

“根据戴茜的要求,我们迁往拉普多城,因为拜火教会在附近召开集会的缘故。在拉普多城,我们终于第二次正面对上野狼佣兵团和六人将了,对方是弗兰德·凯撒。不过那次战斗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但总归大家都没事。而且在最后关头,居然还是那个东大陆最强佣兵帮我们殿后,总算能逃出生天。”

“回到杜松尔特城后,我们就去辛的老家找他师傅,却在山上碰到了戴茜的哥哥,也就是用完成品药剂变成的火焰狼人。但是那个时候他却逃了。我想,这应该也是那个城主的计划吧。为的就是把我们吸引到杜松尔特城去。”

波波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剩下的故事应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但如果我们把这一切都串联起来看,问题搞不好会很严重。”

听波波说到紧要处,所有人都全神贯注,一点小差都不敢开。

波波继续说:“我们知道的关于野狼佣兵团的线索其实就三条:狼人,拜火教,六人将。目前为止,我们总共见过了三个六人将了,如果城主也算的话,那就是四个。这四个人都有个共同特点,他们与狼人有直接关系!虽然,露琪亚姐也说过,他们在琪尔斯镇还碰到了一个六人将,不过那个毕竟我们没见过。所以,我的猜想就是——野狼佣兵团打算在东大陆,不,他们打算在沙珐王国和鲁尔斯王国做些什么!”

阿哲突然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波波答:“因为两点!一个是我们只在这两个国家转悠,就碰到了三四个六人将,而当我们去‘无主之地’的时候,却没有半点关于野狼的消息。另一个就是拜火教。戴茜有说过,她的哥哥是一个战斗队的队长,这个战斗队的据点就在森林中的教堂里。这样的教堂她知道的就有六处,而且都是在森林深处或者是泥沼边上,全是远离大道,人迹罕至的地方。如果真是要传教,那为什么不在大城当中?所以我想,这样的小教堂,一定会遍布两国的地图!如果说狼人是他们发动战争的主力军,那拜火教就是他们用来稳固地盘的护卫队!”

妮洛问:“那野狼佣兵团到底想做什么?”

波波再一次扫视众人,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格兰斯的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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