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瑞尔城常常被称为“天空之下的城市”,之所以会这么称呼是因为在它头顶上的高空中还悬浮着一个世人称为天空之城的浮空岛屿。两座城市就像是通过透明的长杆子联系在了一起一样,如同双胞胎一般常年彼此相伴,一同入夜,一同入眠,一同苏醒。然而与若瑞尔城不同的是,作为飞行类智慧生物的生活繁衍之地,海拔之高会让张丕思这种没有魔法加护的人直接缺氧窒息。
天空之城学者蕾娜卡是当代著名的考古学大师,同时也是若瑞尔学府荣誉教授,她以《古龙论》一书在学术界奠定了不可动摇的学术地位。
前诺瑞尔学府首席天才法道尔希里拉曾经听过她的课,并对上课情景做出了如下描述:“蕾娜卡讲到要紧处,恰巧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在她身上,顿时光芒万丈。人们把天翼种描述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种族,我只觉得见到了天使,虽然她头上既没有顶着光环,也没有张开翅膀。她有翅膀,不张开是因为那会妨碍上课。”
学期末时,讲完最后一堂课的蕾娜卡在最后谦说自己一切所说都不过是个人看法,希望大家先做思考,再下判断。她接着走下讲坛,朝门口走去,众学生纷纷起立鼓掌,掌声热烈,经久不息,直到出门的蕾娜卡张开翅膀,消失在天际。
然后她就不干了,教授这个职位。说是为了学术研究而离开了诺瑞尔城。有人传闻说在魔法森林的深处见过她,她还在那里盖起来房子,深居简出。
夜幕低垂,魔法森林因此更显得静谧。星星点点的灯光如萤火虫一般稍闪即逝,那是打着灯在巡逻的人发出来的。他们提着灯在古老的森林里前行,跨过地上的树枝落叶,衣服擦过及膝的灌木丛,树枝落叶发出脆响,悉悉索索,啪沙啪沙。
更深入一点就能在树与树的缝隙间见到如天上的星星一般微弱却永恒不灭的灯光。再往前,再往前。灯越来越亮,渐渐地有了形状,渐渐地呈现出方形,渐渐地能在方形的灯光的中央见到一个十字型的阴影。
一栋木质洋房豁然出现在眼前,灯光来自于拉着窗帘的窗户。明明是人造物却透着自然的气息,周围没有开凿的痕迹,这栋洋房安静地待在这里,就像是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了一样,与周围的森林和谐的融为一体。
这栋屋子只住着一个人。屋子主人趴在堆满了让人叫不出用途的工具的桌子上,通过悬浮在空中的通信用魔法阵与在魔法阵上映照出面容的人交谈着。
“哦,你不是很清楚吗?”
“因为这个愚蠢的玩意已经响过好几次了。”屏幕另一侧的人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指着别再肩膀上的圆形徽章念念有词,“我好几次都想着干脆把它扔掉。”
“总比被人混进来好吧?我的徽章啊,精确最精确,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不留痕迹地进出这座森林。”
“是啊,关于这一点,我赞成。”对面的人点了点头,“结果就是好几次我们不远万里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连汗都来不及出,就是为了去逮捕那些在森林边缘悠闲地逛来逛去的中型魔兽。我们明明还对未知的入侵者感到忧心忡忡,结果反而是这些动物被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我们吓得目瞪口呆,你能想象一下动物惊讶的时候的表情吗?”
“还有一次,”对面接着说,“徽章像我家的礼仪教师一样吵个不停,我到森林边缘一看,发现原来是两只**的野鸡藏在草丛里做(哔)!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我刚回到休息室,茶也没喝,地也还没扫干净就火燎火燎地赶去那里就是为了看两只野鸡做(哔)。长翅膀的家伙都是逗逼吗,你们交配的时候难道还要放个闪光术恨不得让全世界人知道不可?天空之城偶尔会有在晚上大放异彩把整个天空都照亮的时候,莫非是你们在大乱(哔)?”
“呜哇,好污。希里拉,你家训不是有‘要优雅’这一条吗?你刚刚的发言全部是种族歧视哦。”
“失礼了,这是常年跟森林里的某人相伴,耳濡目染的结果。如果那个人不会污到会高出这么神经质敏感的探测魔法阵的话,我想我会好很多。”
“能力太高有时候也会是一种罪啊。”法阵前的人目视窗外,感叹地说。
“智力太低也一样,蕾娜卡。”屏幕中的希里拉深吸了一口气,“给我把这个让人惊叹的杰作调整一下!”
“在做啦在做啦。”蕾娜卡漫不经心的回应着,不知何时她的双手已经举起,在左右边各打开一个魔法阵,修长的手指如同拨动琴弦一般在法阵复杂玄奥的纹路上灵动跳跃着。由光线描绘而成的法阵在她灵巧的双手的牵引下变形,犹如火车铁轨的重新拼接。光线不断断开又重组,渐渐地描绘出新的结构。
“还有,”希里拉接着说:“傍晚的时候……差不多是六点钟,这个人,”通话的魔法阵中的希里拉一挥手,一个新的迷你视图窗口打了开来,那是一个从高处拍摄的监控录像。
蕾娜卡看了一眼,手忙不停,“精灵,黑发,稀有种,有什么问题?”
“运用你的技术,帮我查下这个人的背景。”
“这是犯法的,我不干。而且我本来在这次的定时报告完成以后就有安排,我才没空管你看上的男人。他也没多帅啊,不如说有点阴暗的样子呢,你好这口?”
“第一,我没看上什么男人。第二,你以为是谁每个月亲自把多得可以压垮一头牛的生活物资运送到你森林中的鸟窝里的?”
“学生帮老师劳动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从你说出这话起,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了。况且你本来就是这次治安行动的一员,给我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呜哇,你说话方式越来越像那些死板的烦人上司了,你没事吧?你才几岁啊,你应该多向你那个活泼可爱古灵精怪的妹妹看齐。”
蕾娜卡推开了两旁的魔法阵,任由它们自行消失,像个刚刚完成家务的妇女一样拍了拍手。看着屏幕不悦起来的希里拉,她换了安慰的语调,“好啦,好啦,我会查的。保准把他从上到下所有的身高体重三围喜欢的东西喜欢的女孩类型全部查个一清二楚,满意吗,你可以笑了哟。”
“……你们这帮鸟人都听不进别人的解释的吗?跟你说话总是很累。”
“谢谢夸奖。”蕾娜卡指了指视窗,此时录像正播放到希里拉盘问那个黑发精灵的场景,“那么这个人是谁?”
“知道的话我就不会找你了!”希里拉厉声说,“快去查!”
“那么我们的作战是……”
“等一下,为什么话题是以我会协助你前提展开的?我还没答应。”
森林外,平原上,因为吵累了而偃旗息鼓的两人在稍作休息后就着其他话题展开了讨论。因为之前的吵架浪费了大量力气,两人现在原本都打算心平气和地慢慢商量,不料一开场就产生了分歧。
希拉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你难道不想破解你身体的谜题吗?这座森林我远比你要熟悉,你需要我的专业指引,而我也需要你特殊的体质,我们合作理所当然。”
“前提是在我带你进了森林之后你不会立刻把我卖了。”黑发精灵退到一边,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希拉一愣,开始细细从头到尾打量这个人。张丕思话没说完,他冷着脸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座森林里其实到处都是巡逻的人,我还见过一个人,她跟你长得很像,所以你们肯定是一伙的,就像你刚刚偷袭我一样,现在你心里打着的算盘肯定是先把我骗进去,然后……”
“烦死了!”希拉突然大吼,猛地踏前一步,咚地一声踩在地上,整个地面似乎都在砰然作响,张丕思充满了怨念的碎碎念在这一击下全部缩回了肚子里。希拉上前,一把抓住吓傻了的张丕思的手,就像是拖着一箱不争气的行李样扯着他往森林的方向走去。她炸毛了,走路的同时嘴巴开启了机关枪:“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啰里啰嗦的,你是我家庭教师还是怎样,怎么跟一个被负心男抛弃的怨念女似得!”她重重地踏着每一个步伐,每一次足底与地面的接触都迸发出震撼人心的鼓声,让人忍不住惊讶那看似纤细的足踝竟然蕴含着如此力量,尘土都被踏的惊起。
“我想坑你?拜托我要是真想那么做,你现在早就蹲在警察局了号码?我要是跟他们一伙,我现在要需要在这里愁眉苦脸地晃悠接着被你看到吗?你脑子生锈了啊?动一下都不行吗?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跑到这种荒郊野岭的?我们是共犯啊,打着一样的算盘,我要是被抓了受到的处罚一点也不会比你少好吗!”
面对着希拉气急败坏言珠炮语,张丕思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他的脑袋早在一开始就因为希拉的那句“烦死啦!”而被轰得一片空白,就像有人在他脑袋里扔了一个原子弹一样,突然之间他就变得不会说话,任由希拉狂轰滥炸。
“就算我真的打算把你交给巡逻的那帮人,前提也是我判断你是个另有图谋的犯人!……啊,不对,我也正打算着犯罪来着?诶!真烦人!反正你又不是那种人,你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像一个还没断奶、心理阴暗、被害妄想严重、成天只知道唉声叹气自以为可怜好像全世界都欠着你似得不懂如何与人相处的臭屁小屁孩!”
希拉一回头,一脸不耐烦,明镜般的双眼中迸射出愤怒,大吼:“少在那矫情了,你这自以为是的白痴!”
希拉最后一句就像当头一棒,一棒子把张丕思打萎了,一时间天旋地转,两眼一黑。他恢复不过来,像失落的狗一样,一路上低着头,任由希拉把他拉到森林前,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蚊子般委屈至极的细吟:“……我才没有被害妄想。”
希拉半垂着眼帘,死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盯着眼前的一团黑发看。纤细的肩膀却在微微震动。
她静静地转身,传来极力掩饰着喉咙的颤抖的声音:“现在开始作战说明……”
她大概是尽可能地想让自己的语气保持一贯的严肃与珍重吧,但不管她怎么努力,听起来总是觉得有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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