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为什么我会。。?”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处境,我不由的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竟然。。动不了!这到底。。!
身体突然间的僵硬与木讷,让我无法再继续支撑整个身躯,就犹如意识与四肢分开了一般,那种无法抗拒的无力感,没有预兆且太过突然,整个身躯宛如累赘般向下坠落,并且顺势瘫倒在了雪地。
因重力的扑打扬起的一层雪花,任由其挂在了发间与眉毛之上,本是均匀平坦的雪地就此出现了浅显的凹痕,手肘与胸口深埋在雪地之中,来自冰雪之中的寒意刺激着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
惊愕,亦且恐慌,还有的只剩下呆滞与木讷。
完全不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态的发生也只是在一瞬间,只是在一瞬间就变得如此软弱,只是一瞬间就让我蜷伏在地面上,不解的神色慌张的注视着四周,想要移动更开阔的视野才发现,不仅仅是四肢,哪怕是额头也无法移动半分,有如被弃的人偶。无论任何举动都无法去独自完成,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恐慌的将视线移到男生的身边,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到。
并且以刚刚的姿势,那时的我明明可以瘫倒在对方怀中,却不知为何会被对方这样放置不理。
而事实上就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这样的问题,内心的种种早已被更为不安与疑惑所占据,甚至忘记了因摔击地面,膝肘的淤青所引起的疼痛,本应该维持的正常的思维也已经停止,此时的自己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无法忍受的寒意。
好冷。。。
如此高的山脉,而自己又立于山脉之中的顶点,从沿海所溢涌的海风侵袭着这片山坡,厉擞犹如沙粒拍打在自己的额头,针扎般的疼痛使自己无法完全睁开双眼。冰冷的触感愈加强烈,想要挣脱与雪地的接触却没有办法,尝试着控制并移动自己的身躯,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反应与举动。
“墨——!我这里。。!”身体无法行动,但意识却很清晰,虽憔悴但稍微努力一些喉咙依旧可以发出一些声音,慌乱之中,我开始向男生求助。
“H6RD不算是最新的药物,不过相比较四年前,虽然都属于同一种本类,但它所发挥的药效确实有一些偏差。除了使用的刻度之外,成分也有稍许的做了一些改进与变动,离标不离本。嘛——反正都是违禁品就是了。这种东西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何种场合都不允许被使用,也就是说你可以借此检举我,将我的行为告发于世人,放心,我是不会介意的。不过前提是,你现在可以从地上爬起来——”
他到底在。。说什么?
“墨——我现在。。不知道为何。。完全没有力气,我想站起来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冷了!我不是在说笑墨,这是真的——!请过来帮帮我,我自己一个人做不到——”
柔弱无力的四肢攀附在雪地中,无论怎么尝试挥动手臂深陷的指尖依旧没有半点反应。这与麻木不同,我可以感受到自己每一个躯肢都还安好,每一个触感还都依旧保留,这从渗入血液般刺痛的冰凉就能够得知,自己只是单纯的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并且——是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
可能是疾病或是在来时的途中不小心无触到有毒的树木,可以肯定的就是这种情况是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在自己的印象中,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恳求你,墨,求求你帮帮我。。
突然间的事态,慌乱与无措似乎已经使自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内心中不断重复着这样的话。
“而之前我所准备的M4S药物是以草木研磨充当主要成分,不会与其他的物质产生中和,服用后的人会进入重度昏迷状态,其时长甚至可以维持数天的时间,在此期间受到过度的创击哪怕是致命的伤口意识也不会清醒。之前之所以挑选那样的药物原因就在于——其可以完全丧失抵抗的能力与意识,避免在回录的移植与对接中出现不可估计的损失。那可是专门为你哥哥准备的杰作,你也可以同样把它理解为是[惊喜]?”
由南向北的海风略过山崖,残留的余烬侵蚀着四周,而就是在我与墨身边,更是没有了树木的遮挡,即便身着衣物也同样倍感寒冷。空旷,喧嚣的寂寥平野,对于我的遭遇,墨似乎并不打算理会,此时的男生依旧继续着他的侃侃而谈,像是在不停的解释着什么。
“你到底在。。说什么。。”
“人类畏惧自身不曾接触或是本不愿了解的事,选择性的惊讶并去排斥这类的未知,而这往往才是真理,且为现实。我知道关于人性最为脆弱的部分,所以对于你的惊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还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我正在说的这些话,正是在表露真理——”
“。。墨。。”不安的气氛有如巨石压在自己的胸口,渐渐急促的呼吸声,细微的声线已经略带一丝颤抖。
“而就在刚刚注射到你血液中的H6RD,相比较完全昏迷,它所能做到的效果只是全身的麻醉使其丧失行动能力。并且相应的会保留被施加者的思维意识,言语能力甚至是疼痛的神经。也就是说一切来自于外界的刺激你都可以感知到,并且,这也是为什么你到现在依旧可以跟我交谈的原因。不过虽然说是正常交谈。。但如果身体不受控制的话想从雪地中站起来也是会很吃力吧,这就要委屈你继续在雪地中待一段时间了。主导意识没有被剥夺,这也是我专门为雅昕你所准备的——”
“你说。。药物?准备。。?你是说这都是你做的!?”静谧的旷野中,传来了我的第一声呼喊。
“就是我做的喔?目前来讲这周围也只有我们两个人吧?从中午之后你所接触过的人也只有我而已,有机会接近你并做出这种事的人也只有我吧?不过当然要把——我早在密林中安插的下手们排除在外。。”
“墨!请不要再闹了——!即便是玩笑也请注意一下分寸!况且这个玩笑真的一点也。。!”
“。。你说。。玩笑?”清秀的轮廓缓缓上扬,轻抚着额间,墨重复着刚刚的话,仿佛若有所思。
“是的!说是过分,这已经有点匪夷所思了吧!?”我继续追问着对方,并且期望着对方可以尽快停止这样的闹剧。
“唉——但我觉得还是欠缺一点什么,并没有匪夷所思,这个世间本就不存在匪夷所思的事。。只是因为没接触过,有些东西想适应就必须要徐徐渐进,你只是还没有适应——”墨似乎还在解释着什么。
“无论如何请停止你的举动——!在继续下去就算是墨我也会生气的——!”
“不——虽然很抱歉,不过计划是不可能停止的-”即便面对如此厉声呵斥,墨对完全不顾我建议,并没有为之所动,反而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
“墨——!”敷衍的态度,似乎已经超出了我自己的忍耐限额。
“呀——生气了生气了——好可怕的样子,不过啊,无论是出于我个人的喜好还是出于礼仪,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雅昕同学,这可不是女孩子应该露出的表情啊。”边说着,此时的墨已经迈出了自己的脚步,并且在即将走到自己面前时蹲了下来。
两人的视线即将齐平,明明刚刚很吃力的却也只能仰望对方面庞的举动,此时男生的面庞瞬间近在咫尺。而那本应该熟悉的面庞之上如今却找不到任何一丝熟悉的味道,宛如陌生的眼角处此时已经写满了戏虐的神色。
“。。。”目光交接,惊讶竟使自己忘记了言语,忘记了如何应对对方的诉说,就这样怔怔的注视着对方。
“贵族家的大小姐,你小时候难道没人教你不要对别人大呼大嚷嘛——!?”完全没有征兆,墨的态度骤转,并且在下一刻做出了完全出乎我预料的举动,墨直接徒手抓起了我的头发,可以感觉到每一根发梢都被牵引着,并顺势向上提拽,一阵急促的疼痛还在不断的蔓延全身,此时,我的整个无力的上半身竟因此被强制牵离开了雪地——
“你知道吗——我啊,可是最讨厌别人跟我大声讲话了啊——!”从眼神开始就已经发生转变,左手继续维持着撕拽的举动,伴随着一声从未出现过的怒吼,粗壮的手臂已经挥动,并且在下一刻重重打在了我的侧脸。
清脆的扇击声在耳畔炸裂,并向外扩散。突然晕厥般的视线与短暂的耳鸣充斥在自己的脑海,身躯也随着刚刚的惯性随之向一边倒去,左脸处开始传出阵阵生麻的刺痛。
欸。。?
此时的我,也刚刚反应过来。
“骗人。。的吧。。”有如自言自语般的喃喃着,失神的举止,完全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的真实性。
本应冰冷的脸颊还残留着火辣的痛感,针尖般的刺激着麻木的肌肤。只是在击打之后就瞬间出现的肿胀,疼痛的令人无法忽视。
下意识的要伸手触摸脸颊来缓解疼痛,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行动。软弱无力地倒在雪地,只是简单抬手的举动都无法完成,如同木偶一般,等待着受他人摆布。
就在刚刚,我受了一记耳光。
这是完全超乎预期,在自己的思维中不可能发生的事,即便现在已经确信发生过夜宁愿相信这一幕只是梦境,只是虚幻自己所编造的猜想,不愿既竭力想要否认的事。那是在自己完全不知情,没有任何预料与防备中发生的,来自墨突然间的举动,模糊的意识迎接了这一切,并且在清醒之时,自己已再一次倒在了雪地之中,脸上的伤痕依旧有所停留。
并且,将自己如此残忍的丢弃在这样处境的人,正是自己一直向往的,最为爱慕的那个男生。那个温柔的,曾给予了世界上最爱溺呵护的来自司空家族的长子。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就在刚刚毫不留情的,冷眼旁观并用尽全力挥舞了自己的手臂,并眼看着自己倒在雪地里,弃之不顾。
不解,惊恐,且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心境该用怎样的言语形容,那种夹杂着疑惑,一边回顾并一边否定着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不愿也不敢去相信已经发生过的事实经过,不能亦不肯去承认男生这样的举动。
因冲击所造成的耳鸣还在脑中回响,脸颊上的肿痛也愈显扩张,可即便如此,自己依旧希望着,这只是梦境般的缥缈,或者是男生所开的一个毫无分寸的玩笑。
这不是真的,就算明知道这只是自我的宽恕,此时正倒在雪泊中的我,宁愿相信这一切的虚假,也不肯承认眼前所发生的事态。
——————
毫无顾虑的去相信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可能只是会在年幼时所出现的对他人的一种依赖。
或是父母或是远亲,或者是一直陪伴在身边的最为要好的同伴。那个没有任何瑕疵、纯真无邪的思想,本是值得他人羡慕的品质,而在随着年限的成长就越发现,越是成长过后,就有更多的人管这种性格称之为[稚嫩],并且被人嘲笑为[愚蠢]。
什么人,又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给自己也同样灌输了这样的思维,并强制的让自己以为他人理解的才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样貌。因为‘信赖’自己身边的人就会被认为是天真,因利益而破坏底线并成功的人才能备受瞩目与敬仰,如果现在看来确实,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常态。
从稚嫩成长为稳重与老练,心智愈渐成熟,自以为有所成长,甚至会有如炫耀般去用自己的经历去教导他人,却殊不知,或许真正的成长——就是从本真到虚伪的一种蜕变。
所有人,至少绝大部分人都必须经历这样的[成长]。
并且没有人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样的蜕变。
只是突然一瞬间就发觉自己从前所做过的某事是那么的愚蠢,直到某一天,连自己都否认了那个心存本真的自己,习惯的将其称之为[[稚嫩]。
也是从那时起,无论做任何事都开始谨慎而为,无论面对谁哪怕是与自己最亲近的人也要心怀不轨,揣摩着对方的思维。本是如此简单可以完全相信一个人到现在也似乎成为了不可能发生的事,究竟要达到什么地步——究竟要多么亲近的两个人,在相处中才能完全消除这种隔阂,这个问题我也曾反复的询问过我自己。
或许只有真正共度磨难,一起经历过背叛与欺瞒并饱尝痛处的人才能够做到完全的跑去恻隐之心,完全的放下一下去相信彼此。
而这个条件本就苛刻。
但至少对于我,关雅昕而言,我想我已经找到了那个允许我托付一切的人。
坎坷且不堪的过往,无论事事都被曾经的不忍回首的记忆所牵绊,以至于让自己一度厌恶周围身边的生活,宛如机械般麻木的等待着时间的度过,也只有这一点,我自认为我是幸运的,愿意与自己共度余生的伴侣。
毫无顾虑的相信对方,无论对方做任何事都愿意跟随在其身后,陪伴并保护着对方不受外界的迫害,尽可能的成为对方心目中所期待的完美的形象。真正的爱恋或许本就该如此,甘愿付出,在深爱着并许下陪伴终身的誓言的同时——也满足自己想要受到对方同等爱恋的小小的私心。珍惜着当下所得到的每一分钟的温暖,并一起对各自的未来报以美丽的向往与憧憬。对于家族身世不去高攀也不去贬低,不妄想也不祈求这份情感会有多么绚丽,尽可能的避让燥乱与虚假,努力争取平静祥和的生活。并且,我也相信着——这个肯历经辛苦也依旧愿意与我走到一起的人,也同样怀揣着与自己相同的想法,期盼着今后的道路,不会再有肮脏的苟且,不会再遇到残酷的伪善与背叛,我,本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现在看来,这终究也只是,自欺欺人的表现 ———
“一个自欺欺人的家伙,在现实中可是不会的同情的。”仔细的梳理了一番有些凌乱的发髻,因漂浮的海风而吹得有些凌乱。此时的墨这样说着,并且说话的方式,就如同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
“弱小的家伙本就得不到他人的帮助,就有如贫瘠的人不会真的因自身的落魄而得到他人的理会与救治。那些伪善的慈善家与政治家们所捐赠拨舍的善款你以为真的是他们的本意?他们所谓的救助与伸出援手真的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要奉献他们的爱心?不——在我看来,与其说是爱心,我觉得更像是一颗颗蓬勃的野心。
他们在做着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而能让一个人更改自己本身的初衷,无非不出于四点——”
“荣誉,家人,金钱还有权力。”
“舍弃了完全可以预支的小部分金额,用来获取更大的荣誉与利益。包裹住了足够多而又华丽的外衣,即便身份再过贫瘠,他们也依旧有机会接触到更有权有势的人。然后运筹帷幄,一路攀登,最后达到足以俯瞰众生的顶点。”
“越是成功的人就越会伪装自己,这并非有多么恶劣的[虚伪],当然这也自然算不上什么真诚。在一切归无之时再看其本质这可能真不算是什么美好的事物,但当[虚伪]成为了一种常态,就比如此时此刻的今天,那么我会告诉你,这就是本质。并且在立于常态的本质面前,[虚伪]就是为人处世的真理。什么叫情商高,什么叫会表露言语?或者说你认为这些都不算是虚伪?你首先要明白你的那些单纯的幻想,真的不过是一种幼稚。
虚伪才是常态,它包含了人们心中最璞真的纯粹的欲望与情感,所以——我不会去幻想这个世界有多么每秒,并且将自己也如你一样否认过的事看成了一种理所当然。如果一件即将发生事有一个模糊不定不被他人察觉的背景与目的,那么它就必然会向着它最为恶劣的方向发展。如果是关海,他在这一点上可是深有体会,并且越是这样的人,就越难以被欺骗。
因为,他本就了解,这个世界的卑微。
越是用冷漠与孤僻来包裹自己的人,想要得到他的信任就越为艰难。因为他很清楚——哪怕是最简单的小事在不同的人眼中所察觉到的看法就越是截然不同。在排斥并否定着这样的价值观的同时,关海,其实也早就默许并认可了这份‘丑陋’才是世界的常态。
人类都是自私的雅昕同学,无论是对于我,还是对于你而言,只有这一点你无法反驳。”
“这就有如那些被圣女教诲过的虔诚的慈善家们,每当他们作出任何一丝贡献之时都会大肆的宣扬一般,他们在俘获自己的名誉,他们在等待着别人会用崇高的目光去观赏它们。他们其实本可以不用这么夸张这么炫耀让世人皆知,我是说——如果他们真的只是想帮助那些穷苦的人民的话。”
“很明显,他们有着其他的目的。”
“这也正是在你眼中,本是低劣的话题——”
“金钱与名誉,我们身边充斥着这些东西,尤其对于这些世袭制的贵族家庭而言,这本就是你我不想涉及,而倒头来也一定会因此牵扯到其中的原因,我们无法逃避这些因果,因为即便丑陋,它也是属于我们的,这是上天赠与我们的不算完美的东西。并且,从我们拥有这样的身份后,我们的心性也就注定被自己的天质与我们周围的环境所支配——
它支配了你,也同样支配了我。它真的就如同神明的驱使般支配了所有人——
而正如你所看到的,我被支配的,也正是名誉与权力——不如说到目前为止我所相识所熟知乃至所听闻远在天边近在咫尺的所有人,他们的子嗣,全都是为了名誉,为了权力,为了金钱。
我所能想到的,我所能接触到的人,全都是这副样子。”
“这可不是物以类聚。”
“并且恰恰相反,我们表露出的并且一贯崇尚的恰恰就是事物的本质,是[常态]。而信仰着[常态]的我,你可以理解为是一个只会随波逐流的弃子,你可以用各式各样的语言来侮辱我,但你却永远无法证明,我的做法是错误的。
苟活在精神病院内的正常人才是错误,即便大家都知道她的手中掌握的才是真理。但背道而驰的家伙就是会被视为异类,受他人的冷眼排斥与挤兑。你拥有你独有的价值观就确信着自己可以任意妄为,我可以任由你怎样理解我,但到最后一刻,会真正被定义为异端标签的人却绝不会是我,而是你——
并且——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你是没有任何伙伴可言。你的观点,即便是那个——一直以来不停的选择放任的你的关海,也同样不会站在你这一边。。因为我早就说过,名为关海的男生,他早已顺应天意,习惯了这份[常态]。”
“虽然很难理解,但你要知道,我和他从一开始就是同一类人,而不同的只是站在了不同的立场去思考问题,站在了不同的高度体验者截然相反的环境。那是足以让你我二人共同仰望的高度,有着我们根本不敢去思考的差距。这一点,我早在四年前与他交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心服口服。对于那次的失败我也无话可说,太过自负的我嘀咕了本应该让我重视的天赋与差距。而除此之外,我觉得没有太多本质的区别。
关海同样尊崇着这本是虚伪的[常态],但他却用了与我等所有人完全不同的方式去展现,在同样面临抉择时,他选择了自己的方式。或许他是在虚伪的队伍之中,唯一一个还心存感情的人,一个被情感所左右的人,宁抛弃权力与利益,舍弃了他本该享有的一切,在我看来,他的做法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并且他的抉择,也另所有知道此事的人为之震颤——
那一天,当我听闻了他的选择后,我就如同一条死鱼般,放弃了思考的权力。”
“哑口无言。”墨这样说道。
寂寥的寒风中,此时我木讷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男生,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表达的意图,整个心绪仿佛依旧游离在外界,潜意识中就忽略了男生一些很重要的话语,或者说,是我本不想听到的话语。
这一切都是。。墨做的。。?而且不是玩笑。。?
有如直击心灵的疑问此时愈加扩大涨裂,并且在最后添堵在了整个心绪之中。
所有的事都是墨策划的?他策划了什么?他刚刚真的有毫不留情的对自己出手?明明是既开心又充满期待的一天为什么会变成个副样子?从开始到现在就意义不明般的说着些自己完全不会理解的话,墨到底在说什么?关海?为什么要提到关海。。?墨明明知道在自己眼中这就犹如忌讳般的词语,墨心里很明白我究竟有多么的厌恶他,为什么还要故意提及到他?这跟那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数不清的疑问盘踞在脑海之中,并如同病毒肆虐的侵袭着自己的内心。
“喂喂——收一收你的表现,莫非是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你?还是说你真的已经忘记了从前的遭遇?嘛,一个耳光而已,故意露出可怜来博取同情的做法我想还是算了吧。首先来说我本就没有那种情感,即便有也只是迫不得已的伪装,而我刚刚的行为主要还是因为,是你先触犯了我的底线,虽然我从来没有跟你提及过,但我确实不喜欢别人对我有任何语言上的勒令与严厉。这也算是以一个教训吧,唔——虽然过了今天也没什么机会再见面就是了——”此时的墨继续着他的侃侃而谈,并且一边说着,墨又一次迈出了自己的脚步,并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一步一步的逼来。
看着对方缓缓移动的脚步,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臂,抓住对方脚裸的衣角,可自己的身体就有如摊死了一般,全然没有移动分毫。
“你再费力的挣扎也没有用,被施加了那样的药物仅凭自己是不可能摆脱的,况且理论上来说这个药效的持续时间至少还有个几十个小时,不要在做无用功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继续尝试努力的挪动身体的重心,嘴里喃喃着,否定着对方那曲解人意的话语。
“手机的话也已经被我提前拿走了喔?就在临出发之前——其实就算你现在能够联系到外援或是你的家族也没有太多的意义,因为早在昨天凌晨时刻,我就已经在四周部下了人手,即便关恒野那边已经知道了你的处境并立刻准备动员人手前来救助,想要突破着层层关口,在我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墨哈哈一笑,并同一时刻流露出了对整个事态十分满意的表情。
“母亲。。大人——?”
“是的,或者说她其实早就应该知道我的目的了吧,从我再次踏足井南的那一刻起,只是苦于舆论的限制,至少在我真正意义上做出行动之前,她都不能拿我怎么样。况且雅昕同学,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你早就被当成了诱饵了呀,被你的母亲 ——”
“母亲大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有些惊愕的想要将头抬起,却发现即使是头颅也同样沉如铅铁,无法移动半分。努力的向上方看去,正好对视了墨的双眼。
“那你怎么解释你现在的处境?如果她想,她理应该将你尽快保护起来吧——?”
“不。。不会是这样。。”我尝试的摇头否决。
“即便到现在,你依旧否认着你所亲眼看到的,你说感受到的,你还在确信着你脑海中那些幻想的不切实际的事物。即便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依旧只想着去否认他。。信任着本不该去信任的人——而当然,这其中也自然包括我在内,喜欢那些看上去光鲜亮丽的用来包裹丑陋的外衣。。多么天真的想法,老实说——现在的我反而真的有些同情你了,你的心智还如同一个小孩子,这放在一个平凡的氏家或许说的通,但如若放在贵族,就算没有我,也迟早会遭受他人的侵蚀与陷害——”
“墨。。你到底再说。。”
“对了——话说回来,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告诉你我的目的是什么——呀,抱歉,说的有点兴奋过头了,最该提起的事竟然都被我忘记了。如果说连我要做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刚刚的那些话,也都是意义不明了吧。虽然——这些事如果换做其他人可能已经猜到个大概,也就不用我再一一的讲明,但如果是雅昕同学的话,我想还是好好提醒一下才好。。而这——是为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我的剧本升华到极致所做出的准备。”有意打断我的言语,一边说着,墨再一次在我的面前缓缓蹲下。
刚刚的冲击还历历在目,脸颊处还留有之前的伤痕,无法消除的肿痛还残有余温。看到对方的举动后,我下意识的想起身向后躲闪,但无奈此时此刻的我,什么举动都做不出来。
来自男生的冷艳的瞳目已经近在咫尺,此时的男生做出了比之前还更加有力的下扶,并且将自己的手臂缓缓的伸展开,带有沉稳呼吸的侧脸就这样一点点的靠近。此时的我,已经闭紧双眼,就好似在迎接着下一个冲击一般。
“。。。”
而出乎预料的,已经等待了许久的预料之中的掌掴却迟迟没有到来。
并且在下一刻,墨的侧脸已经紧贴到了我的身边,尖细的颚尖抵在我的肩膀处,仿佛是在说悄悄话的举动,沉稳且细腻的声线也随之在耳畔处传开——
“我要杀了你。”
嘶哑且平稳的声线丝丝入扣,响彻进我的脑海,并且伴随着本就紧绷的心弦,那一瞬,我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触动感。
“哎。。?”只是在相拥的那一刻,我的思维也如同寒风的冰雪般被冻结,放弃了仅存的思考的能力。
——————
凄飞的寒风所侵袭的,不只是身躯,还有整个仅有的爱意与情感,并且依旧再被一点点的消磨亦或吹散。
此时留存在我内心中的,除了惊愕之外也只有惊愕。
本是充满惊喜令人期盼的一天,自己也绝不会预料到,自己接下来所要面对的究竟会是什么。
这是可多变性的,它包含了无法预期且无法控制的不稳定性,与给他人与自己留有遐想空间的未知感,这或许正是每个人对生活的善变之心,并且——也是直到今天我才发觉,那所谓的[惊喜],那所谓的被包裹住的东西,往往都是那些虚假与不堪入目的现实。
这也正是我——关雅昕一直以来所逃避的东西。
就有如四年前一样。
那个早已被割舍的回忆,也就是在四年后的今天,今时今日让我再一次品尝到了当天所发生事故的滋味。那种触目惊心无可挽回的,并且到今日依旧历历在目的事故不仅让我觉得痛不欲生,还有那堪比这份痛楚的无尽的哀怨与无助感。那本不应该再被揭开的疤痕,又一次被一点点的拨开,展露在外。
或许我早就应该发觉,从我无力的倒在地面上的那一刻就应该察觉,自以为的对方是在开低劣玩笑的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无非过火不过火,无非是否真的有做事的态度与底线,那种事本就是自己给自己指定的,那种专门用来欺骗自己的一种谎言。根本涉及不到其他人,墨的做法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自己的态度,她并没有开玩笑。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所准备的,此时的他比任何人都要认真。
可即便如此,自己也宁愿相信那些用来自欺欺人的不着边际的谎言的真实性,即便明知道,自己所面对的已经发生在眼前的最坏的事态,自己的心中也依旧怀揣着侥幸的心里,等待着男生亲口承认这一切不过是一个戏剧性的表演,用来博自己怡悦的玩笑。
所以才说,人有的时候真的会很愚蠢。
并且这份愚蠢,是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有多么的愚蠢,却一如既往的依旧选择一直相信下去。
所以——此时的我,宁愿相信面前的人是伪装的,也不愿去迎接属于自己的那份真实。
“不。。今天的墨不对。。这不是他原本的样子。。这种陌生感。。你不是墨,如果是墨的话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绝不是这样的!。。不。。”微弱的呼喊中已经略带一丝哭腔,鼻尖处所传出的酸触感让人无法抗拒,颤颤巍巍的声线有如岩石掐在了喉咙边缘,而在另一边,自己焦急的目光正直视着男生的视线,拼命摇晃着头颅,试图否认眼前的一切,包括男生的身份。
“雅昕——抱歉虽然不太符合当下的境遇,但还请允许我在临近终响之时,最后一次这样亲昵的称呼你的名字——虽然刚刚我所说的话有些夸张的意味,但我所说的或许正是现实,因为老实说。。以你接下来我所制定的该要面对的这些,能让你安然无恙的活下来的几率其实很低。。”
“再怎么说墨也不会。。!不——我是不会相信你的!”竭尽权利的呼喊直到嗓音已经完全沙哑,紧咬的唇齿边已经流露出一丝血痕。
真正的墨,那个在脑海中所保有的记忆与情感,每一个爱溺的细节,每一个有意或是无意的举动,那个一直以来都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温柔才是最现实的!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以此为代价得以利益或是而已的挑拨!眼前的人是伪装的,此时我的心中呢喃着,并且以此告诫着自己。
“就是说,你现在是怀疑我的身份——?”
“是的——!”不甘心也不愿将自己懦弱的一面展露,强忍着悬挂在眼眶边的泪水,我坚定不移的回答到。
“你觉得我并不是司空墨,我只是他人伪装的,想要借此达到某种目的——?”
“对于恶意诬陷我等名誉的人,我绝不会饶恕!”不畏怯也不逃避对方的视线,少女此时主动迎合上男生的目光,此时恰巧四目相对。
湿润的眼角感受着肆意吹拂的寒气,夹杂着稍许浮雪与冰晶,本是开阔的视野也变得有些模糊,看不太清对方的面容。
“所以——你到现在,依旧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算我恳求你,我真的很害怕。。所以求求你不要再闹了。。墨。。我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我现在。。”直击心灵的无助感终于涌入内心,无法抑制的情绪伴随着泪珠掉落在了雪地,形成了点状的凹痕。
“哭出来了吗——嘛,虽然这是女孩子的特权,但如果是你我还是会觉得很稀奇——毕竟在我心中,名为关雅昕的少女总是努力的把自认为坚强的一面展露出来,也无论这份坚毅是真是假,是真的有勇气面对所有的一切,还是只为了伪装故意穿着的虚假的外衣。这主要还是取决于你,只不过我个人认为事实应该会更趋近于后者才对。。”明明已经这般诉说,可男生所变现出的态度,似乎对我的处境与感受并不在意。略显上扬的嘴角甚至感觉男生是乐在其中,虽然墨还在为这件事报以个人的看法,并正对此事表以诉说,但我确实无法感受到任何来自对方心绪的起伏,声线平淡到出奇。
“骗人。。都是骗人的。。墨原本不是。。这个样子。。”倔强的呼喊已经完全变成了抽噎,不顾已经撕裂般肿痛的喉咙,下颚努力的向前依偎,企图离男生的侧脸更近一些。
“噢~多么令人疼爱的举动,因伤痛、失去恋人的酸楚而沉浸在哭泣悲伤中的少女,坚信着曾经的那份不离不弃,如此美妙的事,我想会另很多人向往并垂涟吧——”
“不。。”每一次用力的呼喊,喉咙的肿痛与沙哑就会更严重些。
“雅昕同学你要明白——你在否定我的同时,也同样是在否定着你自己。
你所迎合的,是你自以为的曾经的记忆。有些事本身就是虚假的,是表象,是有人故意而为的,你没有理由去指责他人虚假的行为,错误的只是你肯放下顾虑去相信这些表象。同一件事物,每个人在每个人的心中所看到的都是由本质性的区别,而现在的我,才是我真正原有的样子——”
“你说谎——!”理智已经开始渐渐失去,我努力的向墨嘶吼着,试图去打断他的诡辩,他的言语。
“无论是表面的伪善还是和蔼的性格,这其中也自然包括对你的这份爱恋——这或许通过时间磨合后真的让我对这份感情产生了某种触动,但不可否认,我所要完成的目的,在任何事物面前,都会被我事先放在第一位置,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备而来的——”
“什么目的什么计划——所以说我根本都不了解啊!从一开始就意义不明不懂你在说什么啊!”无法掩盖的哭泣声,此时的我还在不断的企图从男生口中得到答案,一些自己本期待着的答案。
“你不知道,是因为有些事不允许你知道,亦或者说——你是身边某些亲近的人故意对你有所隐瞒,而这样的做法注定着有他自己的理由,所以这一点,无论是对于我而言还是对于那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那为什么现在才要跟我讲出来啊——!隐瞒我?!我做错了什么!?明明我是被欺骗的人,为什么还要将过错都强加于我!?”已经不再理会男生的辩解,每一次重音都要比上一次更加的强烈。
“或许对于我们而言,一个本就没有天赋支撑的人却拥有着这样不平凡的家庭与身世,本身就是错误的吧——”短暂的目光游离过后的,是墨若有所思般的一声叹息。
“你说。。我们!?”
“人性本就不分好坏,那是中模糊不堪的东西。你说真正让人唾弃的——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子女能填饱肚子的偷盗者,还是那些为了上位而努力宣传自己的慈善家?仅凭表象以偏概全,真正能走到那种极端的人本就只是少数,或者说微乎其微——人生来就是自私的,而这句话恰巧也是你哥哥对我常说的一句——”
“我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即便是平凡的生活。。我们明明可以活的更好更出色不是吗!”
“我已经说过了,我所展露出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虚假的,是有目的的。就算他足足有十年的酝酿与沉积,可这个事实依旧不会改变。而像这样亦如往日般抚顺你的侧脸与发梢,我发誓这也是最后一次——”健硕的躯膝支撑着男生的身体,此时的墨再一次弯下腰,用着宛如只存于梦境中的含情脉脉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温暖且宽大的手掌,既爱溺又留有余温,就这样从脸颊与耳畔处传开。
如此近的距离,再一次的靠近,可以感受到男生平稳如斯的沉着的呼吸。
而突然间亲昵的举动,让我不禁想起了曾经的过往,那个陪伴自己的温柔。只是在这一秒,我仿佛又看到了记忆中那本该拥有的男生爱恋的微笑。
炽热的泪水还在不断从眼眶中涌出,流过早已错乱的泪痕,并顺势滴落在男生的手背之上。纵使寒风愈加凛冽,喧嚣到让人无法完全的睁开双眼,惊愕的瞳目此时仍不愿离开对方的视线,生怕将这份触动再一次遗失进荒野。
“或许这幅模样,才是你所熟知的我。”
“可是。。为什么。。”伴随着哭泣的哽咽,我说话的方式早已变得吞吐。
“而你需要做的只是学会承认这份虚假,包括我自己整个存在——”
“不。。不——我不要!墨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忘掉!!”慌乱之中,我已经变得举足无措。
“而我即将成功的原因,就是我提早意识到,卑微无能的人,甚至连喜欢上一个人的权力都做不到——如果说四年前的乃天我已经将我的目的达到了,那么我想,拥有了那样的实力与尊严的我,或许在过往的某一时刻。。我真的会尝试看放下顾虑,真正的去追求你,让你感到欢喜吧——”轻抿起嘴角,搜起了刚刚跋扈的姿态,此时的墨像是在用自己荒唐的思想报以感慨,并且伴随着自己这般荒唐的想法, 墨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两下。
“墨一直都很爱我。。就像我无论任何事都会爱着他一样!是。。绝对是这样没错!不要再假装墨说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根本就不是墨!快把真正的墨还给我啊——!!”
嘶喊,宛如震碎心灵的呼喊就这样回荡在了山林之间,引起了些许的波动,并且在其中,所能感受到的,是十分憔悴的声线。
而此时的我,麻木的面庞上依旧无法停下泪流不止的模样,并且也就在下一刻,更加肆虐般的成股流出。而视线,依旧注视着男生的侧脸,寸步不移,就仿佛在等待着对方的某种回应,冷痛的脸颊紧贴着对方的手心,努力的迎合试图报以挽回的心理。
“所以说,真是遗憾呐,我和你——”平淡的诉说,一如往日般不含有任何感情的波动。
或许这本就是从一开始就已经选好的,根本不容许自己随意的更改,而更可笑的人也正是自己,在明知道自己的挽回没有任何意义的同时,却还是对此抱有那份期待的内心。
关乎于取舍,墨早已做出了选择,只是可惜今天的我才刚刚得知,在对方的心中,究竟是什么更属于他自己,究竟是什么,在对方的心中占有更多的比重。
一边说着,墨松开了一直扶持着自己的双手,缓缓地起身,转身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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