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是邵烈的比赛，他的对手只是很普通的人类。
只是单纯地强壮而已。
单纯以肉体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是不可能战胜邵烈的。邵烈刻意收手了，但是，五十倍的重力下，普通人连站起来这种程度的事都做不到。
能活下来，已经是祖宗保佑。
两人出色的演出，让天耀他们大捞一笔。
看在美金的份上，雪凝热心地递上毛巾和水：“辛苦了。”
完全没有感觉到辛苦的邵烈接下毛巾和水：“还好吧，挺热闹的，我不是很讨厌。倒是杰洛，这样打死一个拳手，不会有事吧？”
毕竟是秩序与光明照耀不到的阴暗角落，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会带头挑战秩序，破坏规则，所以杰洛也只能说：“不好说。”
“没关系，和我们一样，上台之前，他也签了生死状的。”
“希望如此。”
“嗯？”
本该被打死的瑞特，在那堆模糊的血肉中，传来了瑞特的喘息。
这怎有可能？！
这个叫瑞特的难道是不死之身？天耀看得很清楚，他的耳朵也没聋。这人全身的骨头都被打断，甚至是打碎，只怕连内脏也都被断裂的骨头刺伤，这还能活下来，哪里是人？
邵烈不认为杰洛是这种人，他看来，没有一丝一毫要对手活下去的意思：“他没死？你手下留情呢？”
“怎么可能。”出乎杰洛的预料，瑞特的生命力非常顽强。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拳头，打在对手身上什么位置，在那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不管怎么说，他不可能还能喘气，手指头就更不可能动弹了。
就算侥幸活下来了，这也毫无意义，杰洛既然下定决心要杀他瑞特，那么，他，就是如有神助，也决计活不过今天晚上。
就算他全身的骨头都打断，打碎还能不死，那么，就把他的头砍下来，分割他的四肢，再烧成灰。
“看样子，你的夙愿，就将得到回报。”
“我先前也怀疑过，财团的人在这个城市制造了基脉拉的母体，现在，不过是确定了我的疑问。”要彻底清算一个跨国财团，不太可能，当年逃走的也确实不在少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继续实验，而且，完成度这么高。
“在这样的大都市进行实验再合适不过。这地方人流量很大，如果是数量不多的活体研究，毫无疑问不会被重视。再细心一点，甚至连蛛丝马迹都不会存留。那个叫瑞特的拳手，完成度很高，我看得出你也感到意外，似乎没想过，对方的进度能这样快？”杰洛他确信自己已经彻底摧毁了财团的大部分数据，没有原始数据，就算财团有元老级别的人存活下来，也不可能在这三五年内制造出瑞特这样成熟的个体。
“能在短时间内再度制造出完成度这样高的作品，看样子，德科多尔德确实活下来了。作为财团的领袖，他本体就是最强是基脉拉个体，他在自己的身体上烙印了大量的DNA。他体内的遗传链足够支撑整个实验课题的完成。”只是，杰洛实在没想过，那个男人，居然能活下来。
他确实将大沙漠下的实验室完全摧毁，毫无疑问的，简直一点残渣都没留下来。
但是，最强的德科多尔德活下来，他本该死去的，和他家族之人一样，死于无法抑制的转化。
“他活下来，也就是说，在试验场里的那三十七具，都被他吃了。”杰洛神色漠然，却说着最可怕的话。
天耀脸色发青：“吃……吃呢？”
“他要完成转化，本身质量不够，自然只能依靠吞噬同族来支撑。事实上，财团有大半的人是被他所啃食，大半还是中坚份子，我这才能轻易地将财团毁灭。”
一想到德科多尔德啃食同类的场景，天耀的脸色始终没什么血色：“这转化成基脉拉难不成还有什么好处？能叫一个大财团的老总这样拼命？”
“那个时候，他已经很老了，快死了。这是最有可能恢复他的青春和活力的方法，即使代价高一些，在那个时候，也无关紧要了。人类是很难真正面对死亡的，在死亡面前，人类是不会有任何顾忌，也什么都顾忌不上了。”
“视死如归的人，也总归是有的。”
这样的人也确实是有的，可毕竟是少了些。
“德科多尔德要是还真活着，以协会的情报网，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探测不到？”
“对于协会来说，这个人，就算是活着，也只能让他死了。那样大的一个财团，不可能说内部人员清理干净了，外面就真一个知情者都没有。”
也就是说——协会出手抹杀了知情者！
虽说这个世界的真像是在舞台后面，揭开帘幕一看，是如此黑暗，如此阴沉，天耀和邵烈也是忍不住后悔，这还不如什么都不清楚的好。
杰洛平静地看着前方：“现在，你们已经是和我坐同一条船了！”
“有些晚了。”
天耀并不是后悔，只是，要是能早些时候多做了解的话，他就能更好地做好与身后追上来的敌人相互厮杀的准备：“你该早些说的！”
高速行驶的小车，十字路口突然横出一条重型悍马，驾驶员没能来得及控制好，一头撞了上去，接着，后面的车又紧追上来，猛烈撞击小车。
在车翻身，车门被挤压变形之前，天耀撕开了车门，离开了车子。
身后的车似乎预料到这场车祸的发生，一一停下，打开车门，带着重型火器的人将武器瞄准车祸现场，面无表情地将弹药倾泄到天耀他们先前坐的车。
司机来不及离开，在剧烈的撞击下已经失去半条命，受到枪击之后，立时就死了。
油箱被子弹击穿，火花迸溅中，整个爆出，本就扭曲变形的车在之后，更是变成一堆残渣。
落地后，雪凝踩着诡异难测的脚步，左右交错，闲庭信步般走到持枪者身后，手掌如刀，从他脖颈处划过，好大一颗脑袋便被斩落，血水喷涌而出。
她出手，自是斩草除根，绝不容情。
天耀看她杀人杀得如此利落，也不好受，他并非看不惯，只是，有些恼怒自己：“要能文雅些也好，这样血腥，寻常人看了，会害怕的。”
眼前的子弹，他一挥手，雷霆交织，一一拦截下来，一颗不漏。
前面这些手持火药枪的，都是寻常人，小心些，便能毫发无损地将其斩杀殆尽。邵烈伸手一指，眼前好似有重物压下，那持枪者一人便跪地而下：“这可是每部电视剧最精彩的时段，主角大显身手的黄金片段。”
“你要是想死，就大显身手去。”钰慧看着从那些持枪者后面走出来的男子，她只看一眼就知道对手实力决计不差，若是一不小心，便要身死道消。这人分明一眼杀意，却是无声无息般走来，一不见一点杀机外泄。
看见这人，杰洛手一抖，背上的长棍抓在手上，尾部弹出数片刀刃。他这兵器模样奇特，邵烈与钰慧也未曾见过，不免多看了几眼。
“赏金猎人杰洛，久仰大名。”来人看着杰洛，眯起眼，“我叫桥，很希望和你结交。可惜，我老板不喜欢你，一定要你死。”
“你可以随意出手。”
“当然！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我会很快杀死你的，一点也不会感到痛楚。”他身体向前冲，步伐很大，速度也快。
拳头自下而上。
冲天而起！
杰洛向后一退，避开这一拳，长棍转动，刀刃瞄准桥的脑袋。
桥迅速向后避让了半步，杰洛长棍一转，横扫而来，追杀而至。
“这点本事，要杀我，还有些早。”杰洛冷笑了声，就将眼见对手被自己砍下脑袋。
桥却是冷笑，他要是就真这么一点本事，也不至于站在杰洛面前，斩杀眼前之人，他有十分把握。他深吸了口气，浑身充满红色的暴虐的灵气，他身体猛地拔高，杰洛这一棍没能斩下他的头，反而让他抓在手里。站在他身后的随从也是如此，本就拔高的身高，在这变化中，膨胀的肌肉撑开了衣衫，变化成一匹匹猛兽。
“我这莫非是看花眼呢？”天耀揉着眼，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他竟然在纽约街头看到狼、熊、虎、狮子等野兽，这可是纽约的大街，不是动物园，也不是非洲大草原，完全没有任何先兆的，眼前出现了大量的猛兽，“喂，这影响可不太好吧。很明显，会吓到街上的孩子，要是引来超人和蝙蝠侠可就不好了。”
“这个世界确实是存在集体幻觉这个词，不过，现在看来，并非是你眼花。毕竟，如果是幻觉的话，不管是我，还是钰慧都能很快辨别。”
这个数量，显见实验已到了尾声，或者可以说是完全成功了。
作为知情者，杰洛对基脉拉的社会结构十分清楚，正是因为过分知悉这份真相，所以，此刻的他更觉愤怒：“已经到这种程度了么，看样子巢穴已经在这个城市完全架构了。”
“迟了这么多年，早该成功了。”桥张开双手，此刻的他宛如一头狂暴的熊，挥掌打出去就有千钧之力。普通人被扫中，立即就要骨裂，甚至于血肉都会被拍出，也能在钢板上留下印记。
他比大象都要强壮，而他的生命力已经旺盛到溢满的程度，就算皮肉被撕开大片，也能迅速愈合。杰洛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在数秒内就完全恢复，粘稠的血水滴落在地上，甚至要冒出青烟。
“你就这本事？”
面对桥的挑衅，杰洛只是平静地向前屈身，目光在前：“啊，我就这点本事，不过，足够杀你了！”他这样说着，足下用力，瞬间加速到肉眼看不清的程度，“龙卷风！”
桥没能应变过来，即便他感觉到死神的临近。
纵然如此，他也没能摆脱死亡的追索。被上卷的刀气，那宛如龙卷之势的刀光，他那巨大的肉体被卷上天，锋利的刀芒在还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将他的皮肉撕开，削骨成粉——“不……”
他没想过，自己与杰洛的差距如此之大，如此简单，这般轻易就被杀死。
“就这点本事，还能杀上门来，胆子是挺大的。视死如归也不过如此了。”最后一匹基脉拉被鬼降所化麒麟一口咬死，当场被吞噬，这头麒麟倒是生冷不忌。
天耀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这些家伙会很强的，都做好逃命的准备了。如此看来，就是再来几倍数量，也是不用担心了。”
这些追杀而来的基脉拉，就算是为首的桥，完成度也未必能比得上瑞特。那个人，不可能不了解自己的能力，他不可能单纯地认定，这样就能杀死自己。
寻思片刻，杰洛脸色微变：“糟了，他们的目标是妮可丝！”他差点就忘记了，妮可丝才是这份禁药最终的成分，倘若不是以她为母体，哪怕是再健康、出色的人类女性，也不能完美地孕育出强力的基脉拉。
他心中一急，抛下天耀他们四人，飞快地往旅社的方向急奔。
天耀四人面面相觑，随后追了上去。到了旅社，就看到那个服务台的小姐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却是一句话都没说，细细观察，她眼眶处分明停留着一只苍蝇，她的眼眸也失去光泽，分明是早早被杀害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杀死，仍旧维持着被杀死的姿态，甚至还带着职业般的笑容。
来人下手狠毒，这一路走来，能看到的人，都死了。房间里，果然也看不到妮可丝和她的宠物小白。
“几乎没有活口。”
“那个小姐死了三个小时了，差不多是我们离开的时间。我实在没有办法不怀疑那个叫丽娜的女人。”屋里有个角落显得特别凌乱，天耀在那里找到了片布料，“我记忆很好，丽娜小姐先前身上穿的衣服，就是这质地，这颜色。我想，我们可以直接去找她，友好地向她咨询我们所需要的情报。”
“该死的女人！”
邵烈深吸了口气，压下内心的愤怒：“那个女人还真是大胆。咱们前脚一走，她后面就跟过来。”
“她本来胆子就不小。”雪凝也不恼怒，只是伸出手，灵子在掌心处重新构建，听到鸟鸣，灵子团脱离她的掌心，如飞禽一样朝三点钟方向追了过去，“好在我在她身上留了点东西，就算她在天涯海角，只要不是死了，总还能追上她。”
听闻杰洛所说，这基脉拉危险得很，这妮可丝被抓走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要是迟了几步，免不得要未婚先孕，成为基脉拉的母体。
看在上帝的份上，天耀很不想那样一个小姑娘就这样成为某个邪恶组织的实验材料，残忍地在这个世界某个黑暗角落中死去。
“这鸟的速度是不是快了点？”
“好在对方没开F1赛车，要不，它会更快。”
只是轻轻一踩，地上坚硬的水泥就整个凹陷下去，出现一个深深的脚印，借助这个力量，雪凝一步就跨出数十米远，几个起落，就到了数公里外。
走在街上的平凡女孩，看到五个人在街上飞奔，速度很快，正以为是街头运动，酷炫的跑酷，接着就看到他们跳起来，踩在路灯上，又一个起落，借着踩在墙壁的力量落到街道对面。
“忍者？”
“我们被盯上呢，回头吗？”察觉到不断跟进的气息，以及刺骨的恶意，天耀压低声音，“有两个。”
邵烈和钰慧相视一眼，彼此心知，转身落地，拔刀而出：“毫无疑问，你们继续追，这两个交给我们解决！”在他们转身的瞬间，跟上来的两人也很快地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但是，如此地突然，他们不可能不留下线索。
钰慧看得很清楚：“巷子里有一个，垃圾桶后有一个！”
邵烈和她慢慢逼近，每走一步，身上的杀意就盛一分：“都跟上来了，就不要玩什么捉迷藏了吧？”
似乎是忍耐不住渐渐迫近的危险，两人在神经绷断之前走了出来。一个是身穿红色衣服的高挑女性，另外一个拿着武士刀的中年男子，年纪都在三十到四十之间。
“跟着我们，有什么指教吗？两位赏金猎人。”
持刀的叫断介，在猎人协会内有些名气，是个实力与脾气兼具的人才：“前面那个才是我们的目标，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我不希望你们死在我刀下。”
“都还没开始打了，怎么就觉得自己的能力在我们之上呢？”钰慧手上的鬼降似乎感染了她之愠怒，被这样一个大叔低估之后，鬼降亦忍不住，刀刃一寸寸发红，“看样子，我平时是过分谦虚了些。要下不好好发挥下，小猫小狗都要爬到我头上去了！”
“小猫小狗？”女子叫红雪，她从头上摘下根头发，神色冷傲，她也是极有本事的高手，“看样子，你那对眼珠子，完全没有派上用场。这样失败的装饰品，让我大发慈悲地帮你摘下来吧！”
“啊，有本事你就来吧！”
这样说着，眼帘深处，名为红雪的女人还站在原处，耳边却听到“蠢材”这样两个字，转眼中，红雪手上的发丝罩向邵烈，没错，她是用一根发丝，并以此打算将邵烈罩住，将他闷杀，“那么，就让我先杀掉你的男人吧——”
“我的男人，是你能欺负的吗？”在她闷杀邵烈的瞬间，鬼降发红的刀刃已经停滞在她脖颈处。
如此下去，纵然红雪能将邵烈闷杀，她的脑袋也势必会被钰慧砍下来。别人的性命哪里有自己的贵重，红雪不做思考，立即放弃击杀邵烈，迅速向后退，避开这一刀。
邵烈一口气吹去红雪那还停留在自己眼前的发丝：“可惜，我还活着。”
“那也差不多了！”
“你却是快了！”
红雪挺直地站在两人面前，对于钰慧争锋相对的言语，她一点也不恼怒：“生死之间，我也盼望自己的对手，能多多挣扎，要是和蝼蚁一样，一捏就死，怕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我从来都没想过，原来自己是蝼蚁。还以为自己起码是更高级一点的，至少也得是老鼠那个等级的生命吧，再不至于，也得是蟑螂啊。”邵烈也不动怒，只是自嘲般说着，之后转身对钰慧说，“这女人就交给我了，虽然只是蝼蚁，可我也算是有些脾气。”
红雪眼见他背对着自己，登时大怒，生死之战，却背对敌手，这，无疑是对自己最大的轻视。她怒极，就要出手将邵烈彻底埋葬，脚跟脱离地面之际，一股难抗的重压自上而下，身子一沉，压碎了脚下的地面。
“看样子，猎人协会的小姐，你没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体重了。这水泥地板也承担不起你的重量，这都要罢工抗议了。”邵烈哈哈大笑，他越笑，身上发出的灵压越高，笑声止，便达封顶，四溢地灵子包裹住他的身体，几乎要实体化，形成灵子战衣。
他的实力，现在看起来，不是蝼蚁和老鼠的问题，而是能至人死地的超危险猛兽。
倘若只有一人，断介和红雪联手，必能斩杀，对手有两人，并没有绝对的优势，就算勉强战胜了，代价也将得不偿失。
红雪和断介心如明镜，同时向后一跳，气息消隐，离开两人眼帘。
而钰慧和邵烈也无意于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站等两人彻底消失。
“过量的运动是不好，不过，走得这样干脆，不愧是猎人协会的高手。再遇到了，总是要谨慎些。”
这样果断地脱离战场，就算没能亲眼目睹两人的实力，邵烈也肯定了两人的危险性：“能力的人，脾气都这么臭吗？那女人看我的眼神，真的就和看条狗没什么区别。”
“不是老鼠吗？”
“我刚刚的表现，她应该会给我提高评价吧？就算达不到狮子的程度，起码也是条狗吧？”
“那你觉得你是博美还是京巴？”
那两种狗压根没有战斗力吧，邵烈满脸黑线：“怎么也得是中华田园犬吧？”
说来说去，毕竟还是狗，你还真是随便啊。
镜头转到天耀那一边——
砰的一声，杰洛的身子高高落下，双足踩在一辆车顶篷，下落的力道直接将那车的车顶压到凹陷，司机陷入混乱后，杰洛在此之前离开了车顶，迅速追上前面的车辆：“追上了吗？”他已经没看到那只灵子鸟。
雪凝伸手指着前面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丽娜的气息就从那里传过来：“无论如何要感谢纽约的交通，如果不是先前交通高峰期，我们也不能这样快追上他们。”
“雷击枪。”天耀身子一翻，从脚下的车上撕下一片铁皮，弹射而出，击穿了黑色轿车的车轮，混乱中加快速度，落在车顶，掌上出现橙色的高压电流，他能利用电热撕开任何金属，更能像电磁轨道炮一样将其以数倍音速弹射出去，“不出来吗？”
车门向外翻，左右两条黑色的影子遁入混乱的人群，速度很快，天耀看得很清楚，一个是丽娜，一个是杰，他自觉能和自己交谈的只有那个叫丽娜的，至于杰，他的沟通能力谈不上优秀，自然只能放弃了，和杰洛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追向丽娜。
雪凝看他们追上去，轻巧地落在事故现场，听到手机的铃响，她扒开扭曲的车前门，从里面取出把手机，是个不认识的号码，接通了电话，模仿丽娜的声音：“怎么呢？”
“货已经收到，剩下的货款已经打到你的帐号。”
“嗯，我知道了，不过，我这边遇到麻烦了。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你们绑要那个货做什么？”
电话里头那个声音沉默半晌，接着就饱含深意地说：“不管什么麻烦，都会很快解决的。”
雪凝略微寻思，丢掉手上的手机，迅速从现场脱离，接着就听到爆炸轰鸣，火光冲霄：“嗯，我知道了，德科多尔德。”
道上一片混乱，她若非退得快，在这威力巨大的爆炸中，也将和这高架桥一样，被炸得粉碎。
如此看来，丽娜和杰打从一开始就是要被德科多尔德放弃的，就算出色地完成了交易，最后也是要被清算的。
真是可怕的人类。
丽娜动作虽快，毕竟不如天耀，很快就被追上。天耀看到她后，跟在她背后，不疾不徐：“你却是好兴致，跑得这般欢乐。不过，你可以再跑快些，我还跟得上。”他双手放在口袋里，轻松自在。
丽娜转过身，阴沉着脸，她知道自己今天无论如何是逃不掉了，她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找到自己，这般快速地追上来：“你追我做什么？”
“好问题。”天耀从口袋里将那片碎布取出来，指着她衣袖上的缺口，“我好心好意把你忘下的东西带到你眼前，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像看到鬼一样拼命逃，这实在是深深伤到我脆弱善良的心灵。不过，你要是肯大方地把妮可丝的下落和我说，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一点都不好。”丽娜抬起手，手枪直指天耀，“你毁了我刚买的车，又吓坏了我，我不和你计较已经是我宽宏大量。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
“我觉得，人说话还是不要说太满的好。话说，你不会以为，就凭你手上的枪械，就能伤到我吧？这可真是天真愚蠢的想法，姑娘。”
丽娜并无动摇，只是冷笑：“你可以试试！”
天耀张开双手，看着丽娜：“我就站在这里，你可以随意开枪！至少，我不会阻止你第一次扣动扳机！”
砰！
机会难得，丽娜哪里会错过，连续开枪，这是大口径的手枪，只要一发，就能打死大象，打在人身上，能将人的身体炸裂。
天耀挥手扫过，灵子在手上形成保护层，包裹住子弹，将其连续接了下来，摊开手掌，在丽娜眼前将子弹扔在地上：“如你所见，我说到做到。看样子，你手上的火药枪对我效用不大，可惜了，这么好的王牌，竟然对我没用。”
这家伙，是怪物吗？丽娜从来没听说过，正常人能将大口径枪子弹拦下来的，就算是基脉拉也不能。好在她也不是只有这个凭仗，迅速扔掉手上的火药枪，套住双手十指，向外一拉，月色下，能看到细细的光影，那是比刀刃都要锋利的钢丝。
“是个有趣的武器。”天耀看到了，赞叹了句，跨出一步，紧接着走出第二步，丽娜眼前一花，对方已经缩短了与自己的距离，她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脖子就被抓住，几乎要失去呼吸，她只来得及向前猛踢一脚。
这撩阴腿威力十足，被正面踢到，就算是死人也要再爬起来哀嚎几句，可是天耀只是眨着眼睛看着她，好似一点痛楚都感觉不到。
“看样子我们的等级差距很大，你这必杀一击没办法突破我的防御。”丽娜毕竟只是粗通拳脚，和天耀之间的差距太大，这一腿踢出没能伤到天耀，喉咙被抓住，呼吸困难，力气不济，之后也只能任凭对手摆布，“那个女孩被送到哪去呢？”
沉默。
“不说么？好硬气！”天耀赞了句，这年头很难看到如丽娜这样硬气的人了，他粗通拷问，对电刑了解甚多，眼下机会难得，就要在丽娜身上一一试验，却看丽娜脸色发青，发紫，一口气吐不出来，连心脏的跳动也都衰竭，忙将她放下来。
看起来，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想说，而是喉咙被抓住的她，连呼吸都困难，如何能说出半句话来。
“咳……”刚刚那瞬间，丽娜确信自己看到了死亡，见到了冥神，听到了天使的乐章，“巢穴。”
“我只知道她要被带到巢穴，但我不知道巢穴在哪。”
“你这人，还真是什么生意都做。”天耀皱着眉，这女人说话也不知是否可信，寻思片刻，“你知道，我能找到你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要是让我知道，你胆敢骗我，我虽不会杀你，可你也不会再觉得活着是件愉快的事。”
丽娜和他对了一眼，这话说得极是平静，可对方眼底隐含一丝残忍冷漠，不觉身子一颤，忍不住又开口：“我知道的真的不多，剩下的，就只知道那个人很需要那个小姑娘，说是要做什么实验，至于是什么实验，我也没底。”
“你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天耀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就算此刻杀了这女人，也没什么用，他实在不是一个心狠手辣，残忍歹毒的人。
再说了，丽娜实力低微，影响不了大局，放过了，也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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