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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二道贩子”

第四章 “二道贩子”

肖人来到阡陌屋,这是他一如既往“进货”的地方。

古朴的店铺和寻常一样,十分冷清,看不见其他客人的踪影。纵横交错的货架上陈列着千奇百怪的商品,墙壁上挂满了风格迥异的旧画作。乍一看这里只是个死气沉沉的杂货铺,低矮破旧的店门会让游客兴趣全无,望而却步;而谙熟“行情”的商人才明白:只要口袋里有足够的金币,在阡陌屋一定能买到梦寐以求的东西。

“来了。”

“坐吧。”

和煦的阳光斜照在木地板上,与屋内幽暗的氛围形成一道清晰的界线。阡陌屋的店主是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两鬓白发,戴着一副儒雅的金丝眼镜,从外表上看并非一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

肖人打完招呼之后坐在柜台前的高椅上,店主给他斟了一杯浓香四溢的红茶。

“这是大吉尔岭红茶,尝尝味道如何。”

“产地是哪里?”

“艾露夫。”

“哦,原来如此。”肖人小抿一口之后放下茶杯。虽然红茶的味道很好,但他的关注点显然在其他地方,“味道挺好的。”

“‘清单’上的货物已经置办齐了,其他还需要什么吗?”店长心平气和地用湿布擦拭着陶瓷茶具,把话题引回肖人所期待的东西。

“没了,就那些,非常感谢。”

“委托清单”是肖人三天前送到阡陌屋的,这是店里的规矩。在此期间,他不必再去挨家挨店寻找货源,也不必担心被奸商蒙骗,他需要做的仅仅是等待。

阡陌屋更像是一个“中间桥梁”,对接货源和客户。只要客户有“需求”,阡陌屋就能够“供应”。而且,店长给出的价格也很公道,谈不上物美价廉,但绝对保证质量。

以往肖人在这里购置的货物,基本上都超出他预期很多,也让他赚足了金币。因此,阡陌屋的店长算是肖人在百花町最信任的“朋友”。

“这次怎么结算?又要赊账吗?我这小店最近的生意也很惨淡呀。”店长露出和蔼的笑容,半开玩笑地说道。

“钱货两清。加上之前欠你的,都在这里。”肖人把一包沉甸甸的灰布袋放在柜台上,“总共是79枚金币,你清点一下吧。”

店长微笑着拎起麻绳封口的钱袋,上下颠晃了几下,老练自信地回答:“我的够了,你的要验货吗?”

“不用,我也相信你。”肖人稍显犹豫地回答。

“还是看看吧。毕竟是‘活物’。你看完之后,再考虑清楚要不要继续冒这个风险。”

......

走私逃税这种事,对于肖人而言已经习惯了。只要收益远大于付出,即便是在悬崖上走钢丝,肖人也愿意去舍身拼搏一下。

但是“风险”这种警告词从店长口中说出,这还是第一次。

果真如店长所言,当亲眼看到“它”时,肖人原本横下的决心此刻动摇无比——

一尺高的“人形生物”,披裹着一套黑底绣花的华服;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阴气森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虽然是活物,但“它”的躯体仿佛遭受石化魔法诅咒一样纹丝不动,眼皮也没有眨动一次......

这就是“人偶娘”。

原产自北方蒂娜尼亚高原的一种濒危灭绝的兽族。

“愿意花大价钱买这种东西的,应该是新安琪尔城的某个达官贵族吧?毕竟有这种癖好的人不多,敢违逆圣殿律法买卖兽奴的也不会是一般人。最近一段时间圣殿骑士团在百花町增派了大量兵力,主要目的就是封杀兽奴贸易。”

“嗯,是我一位老顾客。他允诺说,圣殿那边的关系他能搞得定,不用担心这些。”

肖人不敢再多透露半句卖家的真实身份。这是行规,也是决定肖人能否在新安琪尔城继续生存的底线。

“是吗?你考虑清楚就好。也许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店长语重心长地嘱咐一句,又给肖人斟满一杯红茶。

仿佛是在欣赏一樽精美绝伦的雕像,肖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左手,用食指尖轻轻触摸“人偶娘”白皙的面颊。

“它叫什么名字?”

“名字?还是让它的主人去想吧。它喜欢吃什么、如何教它说话、如何清洗身体之类的注意事项我已经帮你整理好了,这是人偶娘的饲养说明书,你回新安琪尔城的时候一起交给那位恶兴趣的达官贵族吧,兴许能多赚些钱。”店长阴沉着脸递给肖人一个信封,接着问道:“肖人,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想对我说?”

肖人凝视着人偶娘那双诡异的大眼睛,沉默了片刻,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枚菱形饰品轻放在柜台上。

“昨天在旧街口收到一个新奇的小饰品,能否帮我鉴定一下价值?能卖多少钱?”

......

是一枚秘银勋章。

正面雕绘有大地之神“泰拉”的形象。

而且,附饰的彩虹缎带上残留着一片来历不明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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