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玛乔丽用肘子撑着身体半立起来，她发现自己身上不着片缕，她扭头看向一边发出声音的女人，那撑着脑袋在一旁端详自己身体的成熟女人正是她之前被毕卡斯介绍认识的那个艾弗利嘉人。
“你好。”玛乔丽干巴巴的回道。
她们共在一张床上，还是同一床薄被，其义不言而喻。
“放轻松，我没对你做什么。”
那女人靠了上来，双臂环上了玛乔丽的腰，玛乔丽本能的想推开她，但是理智基于危险等级不明的环境制止了她。
她也许需要稍微顺从一点。
她感觉有吻落在腰上，这让她心生厌恶却又有股说不出的冲动，她低头看向那位来自草原和荒漠之丘的女郎，发现对方也在兴味盎然的看着自己。
“是你老板让你来的吗？”玛乔丽无奈的问道。
那女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向上爬，直到与玛乔丽双目平行，胸前的柔软贴在一起：“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这种亲昵让玛乔丽全身……毛骨悚然？不对，大概应该叫做坐立难安吧？
“抱歉。”
玛乔丽老老实实的摊了下手，她是真的对这女人全无印象。
“真是绝情。”那女人摇了摇头，稍有失望之色，不过很快就变得极富侵略性：“不过我们可以重新从朋友开始？”
“等等。”
朋友不是这样的。
她压在玛乔丽身上，性感的双唇吻着她的耳垂，低语：“和我做，外面有人盯梢。”
“等等，你可以假装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
玛乔丽按住了她来回摩挲的手，同样也压低了声音回应她：“我不喜欢和同性……这样。”
“那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女人忽然提高了声音，像是故意说给外面的人听的，然后她又悄声补充道：“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自己。”
“听着……我……我只是……我该怎么说呢……”
她感觉胸前被女人触碰过的某个地方涨的厉害。
“朱莉，祖母给我起的名字。”
她们四腿交错，手指相勾。
“放心，这次交给我。”
朱莉低头含住了一颗樱桃。
玛乔丽感觉自己心跳的很快。她感觉自己的本能背叛了自己，她在思考的明明是如何摆脱这女人的纠缠然后平安出去，但身体却很老实的抱住了她紧实的腰腹。
“放轻松，学着接纳它……”女人的耳语缠绕着她，那种低沉温软的声音让她感觉到自己骨头都要酥了。
她感觉到有东西进入了自己体内。
这让她感到极其的不适应——这感觉超过了一切肢体的接触，连最火爆的枪弹都不如它来的震撼，玛乔丽一时间甚至僵硬的不敢动弹，任由那东西进入了自己身体深处。
“闭上眼就好，我尽快搞定。”
朱莉一掀被子，两人的身形隐没在鹅黄色的薄毯下。
她们身下的床开始有节奏的晃动起来。
……
一小时后。
“我该……怎么形容呢？”
玛乔丽一时有些词穷。
“就像是全身的血都涌上了大脑一样。”
“嗯嗯。”
朱莉耐心的听着。
“意识也有点模糊，但是很兴奋，仿佛很清醒一样。”
“像喝醉酒那种？”朱莉问。
“对，差不多。”
她们蜷缩在薄被里，交流着关于刚才激情的感觉。
“我有点相信那个人不是你了……”朱莉有些疑惑：“但怎么……你和约翰老大说的完全不一样，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阿尔卢福斯女士呢？”
“他是怎么说我的？”
“他说你是个经验丰富的女人。”朱莉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怎么玩都可以——但是你刚才的表现却像是个处女？”
……
“见鬼。”玛乔丽抒发了一下自己的感情。
她现在也完全弄不清状况了。朱莉见她没了声，一双手又开始在她身上揩油，并且柔软的胸脯趁机压到了她的面颊上，若有若无的力道挤压着她的双脸。
“停，停，我必须得走了。”
“再来一次。”
有些动情的朱莉纠缠着玛乔丽，试图将她身体的一部分往她嘴里塞，不过终是被拒绝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她到底昏迷了多久？玛乔丽有些着急的穿上挂在衣架上的衣服，还好他们没弄一身奇怪的玩意给她，这还是她来的时候穿的那身，只是被整理了一下。
“我该和他们怎么说？”朱莉光脱脱的走下了床，脚丫踩着地上的毯子，从身后抚摸着玛乔丽的腰臀。
“就说，一切正常。”
衬衣，马夹，西裤。
然后朱莉帮她系上了扣子和裤链，扎好了腰带，又整理了领口，玛乔丽的头发并不难打理，她也没有化妆的习惯，于是很快就整装待发。
“我要走了。”
这种感觉有些复杂。玛乔丽记忆中的自己并不排斥和一个花月女子做这些事，甚至她每到一个地方就必须要来点什么刺激的体验——但从现在的她来讲，心里却明显有所抵制，抵制朱莉，或者说也不单纯是抵制她，甚至于她已有些不习惯被女性触碰。
这种本能一样的感觉，和自己的记忆是完全相悖的。
就像，自己被分成了两个人。
她身体上接受，期待这种床上的妙事，却又在放纵自己时心有不适。
而当她想要回想自己以前体验的滋味时，一道朦胧的迷雾却又将她隔绝在外。
有什么不对。
但这种感觉又说不上来，仿佛人虽然站在大象前面，却因为渺小而难以辨别眼前的事物一般。她觉得自己需要一名真正的女巫来帮忙……明天去问问刘易斯教授好了。
“会再来吗？”朱莉期待的问道。
“也许吧。”玛乔丽搪塞：“我得弄清楚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会等你，小侦探。”
朱莉在玛乔丽嘴唇上点了一口：“我能感觉得到……那个人就是你，你的身体如此告诉我。无论事实如何，不要迷失了自己。”
玛乔丽点了点头。
她拿了自己的东西向门外走去，拉开门，一个软绵绵的人影立即歪倒进来，她顺手扶了一把，在女性的惊呼中把她拽了起来。
是拉奈·伊里奇·拉塞米娅，她好像一直坐在门口，因为玛乔丽看到有一把椅子紧贴在门边，玛乔丽拉开门时她就倒了进来，手里还握着一个纸杯。
“你在这……”不用多加思索，玛乔丽很快明白了她是在做什么：“偷听？”
卡奈尖叫了一声，挣开了玛乔丽的手。她留下了一句“变态”就飞也似的跑了，走廊的尽头，毕卡斯正等在那边，两人擦肩而过，毕卡斯对着玛乔丽伸了下拇指。
“你指使她的？”
玛乔丽半走半跑的赶到毕卡斯面前，却发现卡奈已经跑的不见了踪迹，只得打消追她的念头。
毕卡斯还是看着玛乔丽刚刚出来的房间，朱莉在门口对他比了个手势。他松了一口气：“你看起来问题不大。”
玛乔丽有些不悦，但毕卡斯刚刚丧子，还可能和自己有关，有些事情她实在指责不出，只得委婉的表示：“你这样对她不好。”
“她自己好奇，结果听了就赖着不肯走了。”毕卡斯嗤笑了一声：“你还会害羞？”
玛乔丽面色不善。
毕卡斯摆了摆手，把这恶劣的玩笑带了过去：“好了，你发现什么没。”
“有些。但不能给你说。”
“关于那些我不方便知道的东西？”
“是。有的事情你不知道为好。给我个方便，我帮你查清楚。”
“成，我在庄园里还有几百万现金，需要的话和齐贝林伯伯打个招呼。费舍尔是我的大本营，‘约翰兄弟’在全市有超过四千名成员，都是能打把的。”毕卡斯摸出了烟和火柴，他给玛乔丽递了一根，不过后者完全没有心思就回绝了，他也没有在意，问说：“给我点提示？至少来点安全事项什么的吧，老实说我现在很害怕，啧，尤其害怕我家的老鬼找上门……”
玛乔丽摇了摇头。她现在没法确定任何东西，不过首先要做的事情定下了——毕卡斯·约翰先生目前看上去已经冷静了许多，那她该着手查一下到底是谁搞出这么残忍的凶案了。
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尸体和勘测现场，她和毕卡斯提了这事，后者并没有迟疑就点头了，并约定了明天一起去警察局。
临走前，约翰递给她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俊俏的小姑娘，尖尖的下巴和深棕色披肩发，不过脸上笑意不多，微抿的嘴唇让她看上去满是这个年龄孩子的叛逆——玛乔丽看了看毕卡斯的发色，若有所思。
“我女儿，也失踪了。”
听了这话，玛乔丽惊骇异常，甚至有种撒腿就跑的冲动。
“停，别紧张！”毕卡斯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赶忙解释：“她只是溜出去混日子了，半年前就不见了，鬼知道她现在在哪，不过她自保能力比迈克强太多了，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
“吉拉娜·约翰，她的名字。”
“她过几天应该回来祭奠她哥哥，如果能见面，我介绍一下给你。见不着的话，如果以后有机会就帮她一把吧，会给你报酬的。”
玛乔丽点了点头，把照片装进了马夹口袋里。
“还有！”
她快要走回俱乐部大厅，又被毕卡斯喊住了。
“别泡她。”
玛乔丽竖了个中指。
……
回到公寓楼时，月亮已经高高升起了。
她最后还是没看到卡奈在哪，或许那姑娘已经自己回家了吧。
有些累。
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超乎想象，她必须好好梳理一下才行，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填饱肚子，然后睡一个好觉。
藤萝屋已经关门了，玛乔丽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不敲门为好。
她抱怨着不留她吃点东西的黑帮头子，思考起家里还有什么能吃的——答案是大概也没有什么了，她冰箱里只有些啤酒和吃剩的烤鸡肉。
随便应付一下，明早再说吧……
这样想着，她放弃了折回夜市的想法，拖着自己疲惫的四肢走进了公寓楼。这个时间住户大都休息了，楼道间看不到一个人，走到顶层后，她从包里掏出钥匙正待开门，忽然被一阵乐器声吸引了注意力。
小提琴，来自隔壁——
玛乔丽注意到隔壁的门是虚掩着的。
声音是从屋内传出来。
她的脚步正踏上了一个美妙的声调，玛乔丽停在门口止步不前，她原地塌了两步，还是索性往两室之间的墙上一靠，安静的听起这段轻盈婉转的提琴曲来。
她没有什么音乐细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至少欣赏还是能做到的。
独奏的小提琴曲像一阵微风环绕着她，仿若有人在她耳畔轻语，玛乔丽闭上眼，任由音乐洗涤了她的疲劳，欢快的曲调让她压抑的心情也跟着活跃起来，那曲子越来越热情，又在一次充满活力的高亢爆发后渡入终曲安谧的后奏，似一段徘徊不散的绵绵低语。
看不出来，她还挺有艺术细胞的嘛……
她叫什么来的？
哦——戴莉安，戴莉安·斯图尔特小姐。
她有心献上些褒美之词，又转念一想现在实在不是时候，便扭头要离去。
“好呢……哎，女士，您是阿尔卢福斯女士吗？”
玛乔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不是斯图尔特小姐的。
错不了的，这声音她昨夜才听过——她转身，果然是藤萝屋的那位小老板娘。
“你好，呃，我没忍住就听了会儿……”她注意到老板娘的手里正抱着小提琴，连忙伸了下大拇指：“是你弹的？很棒。”
“舒伯特先生的《小夜曲》。刚刚试着学了一下，感谢您的美言。”
她高兴的对玛乔丽微微鞠躬：“要进来坐一下吗？当家的也是刚回来还没吃饭，你们可以一起喝一杯？”
“不用了，谢谢，我刚才吃了……”玛乔丽婉拒了她——开玩笑，这么说她和那位斯图尔特小姐是一对了，那她……她进去是陪吃狗粮吗？
咕噜噜……
玛乔丽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出声。
她们均是一愣。
老板娘腼腆的笑了起来，她主动牵住了玛乔丽的手，水汪汪的双眼里满是善意和期待：
“要进来……吃点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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