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的背面,还留着几句话。
“桌子上的那张银行卡给你,密码是你生日的后几位。另外还有一些重要的证件,也都留在这个信封下面的那个柜子里了。”
双腿发软,方白是强撑着将这封信给看完的。看完之后,他就眼前一花,险些跌倒在了地上。胳膊拄在身边的小柜子上面,他大口地喘着气,好像是溺水之人一样的垂死挣扎。
而在这极大的恐慌之中,方白的眼泪不受他控制地就流出了他的眼眶来,但是他自己,却全然不知。
纸张在手中被用力捏得不成样子,皱皱的纸,模糊了那上面的字迹。方白眨了眨眼睛,眼泪就滴落砸到了地上。
突然,方白猛地转身,他向着门外就冲了出去,脚上的拖鞋也被他甩掉了一只。几步冲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方白拿起手机就打电话报了警。
“喂,你好,请问……”
方白急急地将电话那边的女警*察的声音打断,他压着嗓子低吼了一声:
“我父亲失踪了。”
“请问失踪多久了?”
方白握着手机,他的双腿微曲,难以站直。
“我不知道,应该有一个晚上了。”
“嗯,那这样吧,你先托熟人到处再好好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要是等到二十四小时之后人还是没有找到的话,你就到离你最近的办事处报警立案。”
方白闻言眼圈又是一红,他固执地说道:
“我的父亲失踪了。”
“但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你就先按照我说的做吧。”
“我说了,我的……”
方白的话,被电话那边的忙音给打断了。他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双腿也虚得要命。勉强地定了定神之后,方白就转身走出了家门。
脚上只穿着一只拖鞋,方白一脚深一脚浅地到处走着。他的手机里显示着方觅问的照片,拉着路过的每一个人都要问上一问。他从白天一直问到了夜里,身上的汗水干了又凝,嘴唇也因为缺水而起了细碎的死皮。
晚上九点的时候,方白已经走出了很远。城市里的灯火也已经完全亮起,华灯闪烁,却显得冷漠而疏离。
方白的那只没有穿鞋的脚掌,已经被划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流出的血将他的脚底染红。可是他却没有感觉到有丝毫的痛感,只是一步一步地走着,茫然而痛苦。
锦华路是一条长街,连着北方老城的大小胡同,成了规模较小的酒吧的聚集地。夜色一深,灯红酒绿上演。那些千奇百怪的酒吧招牌,闪烁着各色的灯,将整条街都染上了一层浓厚的暧昧氛围。
来到这里的人,寻的是露水情缘,要的是一夜春宵。看对了眼便先床上运动,待到从床上下来,那时才轮得到谈论真心不真心。而这样的感情,唯有情欲是真真切切的。但它不是一种错误,只是一种情感与欲望的宣泄方式,它无真无假,亦无所谓高低贵贱之分,仅是各自不同的生活罢了。
方白在思绪混沌之中,就来到了这样的一条街上。
眼前的声色犬马让方白的思绪更加不清不楚,他迷茫地向前走着,偶尔撞到人了,便开口道一声对不起,然后就继续走着,继续与纷纷扰扰相撞。
张疏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方白。
琉璃灯火,人声吵闹,方白就像是误入这里而迷路的孩子。尚未退却天真,但已满身风霜。
张疏喜欢这样的男人,于是她主动走了过去。
堵在方白的面前,张疏将方白看了个仔细,眼中是浓烈而不加以掩饰的欲望。她问道:
“你一个人?”
方白的前路被不认识的人挡住,他看过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留着短发的女人,她穿着一件薄夹克,嘴里叼着烟,与他差不多高的身高,在看向他的时候,细长的眼尾吊着。
方白的眉间皱起,他沉默地绕开了张疏。张疏就丢了烟,再次堵在了方白的面前,调笑着说道:
“你的年纪看起应该不大,做过没有?”
方白被张疏问得有些烦了,便掉头换了个方向继续走。张疏脸上的笑容不减,她追上去缠在方白的身边。
“你这是第几次过来了?不过我可跟你说,你还是少来的好,小心被吃得连渣滓都不剩。”
张疏的话让方白停下了脚步,他看向张疏问道:
“你什么意思?”
方白稍显疑惑的眼神,配着他的长睫毛,让张疏顿时就被迷住了。她抓住方白的手腕,说道:
“也没什么别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我看上你了。”
“所以既然你也是过来找伴的,不如今晚就跟我吧。”
方白一把甩开张疏的手,说道:
“你别碰我。”
张疏抓过方白手腕的那只手,手指在一起摩搓了一下,然后她冷下脸说道:
“脾气倒是不小。”
再次抓住方白的手腕,张疏这次用力地拽着他向一边走去。
“装什么装,大家都是图一乐,你要是硬端着可就没意思了。”
方白蹙眉,他使劲地掰着张疏的手,然后抬脚就踹了过去。张疏一时不察,直接被方白给踹开了。她恼怒地回头看去,却看见了方白脚上的情况,她眉毛一挑,问道:
“呦,你这还是从哪偷跑出来的?”
方白实在不想理张疏,他的心里又乱又烦,于是对着张疏就骂了一句:
“滚,别烦我。”
张疏刚刚熄了一点儿的火气闻言就蹭地又窜了起来,她走过去一把扯过就要离开的方白,更加用力地把他往一边拉着。
“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今天还就看上你了。一个臭男人而已,脾气可真大,我非得教训教训你。”
方白也生气了,他不明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是不是脑袋有屎,为什么非要缠着他。
然而令方白震惊的是,这次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挣开张疏的手。
张疏回头瞥了一眼方白,说道:
“别费力气了,我这人别的能力没有,就是力气比常人大了点。刚刚给你面子好说好商量你不听,现在我也懒得跟你客气了。”
方白听后心下一沉,他连忙在慌乱之中把自己口袋里的手机给拿了出来。然而手机还没打开,他整个人就被张疏给甩在了一个胡同里面的墙上。
突然的撞击撞得方白后背和肩膀都是一疼,就连他手里的手机也被撞得飞了出去,落在了张疏的脚边。
张疏低头扫了一眼那个手机,然后抬脚就把它给踢到了远处,说道:
“怎么,还准备找人来救你?”
“我可告诉你,今天就是不管谁过来了,我也得先上了你。”
方白的脸色登时一变,同时他的心里也涌上了一股巨大的哀痛。
又来了,又是这样。
方白愤恨地举起拳头就向着张疏的脑袋上挥了过去。但是只可惜,他的拳头还未到达,就被张疏给握住了。
张疏握着方白的胳膊就是反手一拧,她将方白的脸抵在了墙上,然后向前贴上了他的后背,说道:
“你这胳膊可真是碍事。”
话音未落,张疏就用力将方白的胳膊给卸了下来。巨大的疼痛让方白顿时一阵哆嗦,额头上也溢出了冷汗。他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发出了一声闷哼。
张疏却被方白的这个声音给取悦了,她低头咬了咬方白的后颈,然后一只手顺着方白休闲裤的宽松裤腰,就贴着他的后腰伸进了他的裤子里面。
手掌顺着方白的后臀滑向前面,她的手臂向上一提,就从后面握住了方白的那里。
张疏手上的动作让方白的精神险些崩溃。他的脑袋又是发涨又是发疼,眼看就要炸开。心里的悲苦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方白霎时不管不顾地就要转身挣开张疏的掣肘。
而张疏被方白的动作弄得一惊,她怕把方白给不小心弄废了,便顺着他的力道松了手。谁知她这一松手,方白直接转身就把她给踹翻在了地上。
身体倒下贴在了胡同里的地面上,张疏气得脸都红了。她握着要去捡手机的方白的脚腕,用力一拽,便把方白也给拽倒了。
方白倒下的同时,张疏就翻身坐到了他的身上,她压着他的腰,抬手就把方白的另一只胳膊也给卸了下来。
……
胡同里的地上有着一股脏臭的味道,那味道一直在往方白的鼻子里面钻,让他的胃部直犯恶心。
视线变得模糊,朦胧不清中,那个女人的身影在他的身上起起伏伏。而她身体的每一次下坠,都给方白带来了更深的厌恶感。
依稀之间,方白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他被那个一身酒臭的女人绑在床上,被迫地接受她的动作。
而那股酒臭的味道,与现在如出一辙。
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了。
而这一切事情的起因,却轻易地就抛弃了他。
方白的嘴唇被他咬烂,发出了似是动物般的小声悲鸣。那声音被他压着,却显得更加悲拗。
为什么要抛弃他?
为什么到头来他还是不要他?
为什么他的抛弃就可以来得这么轻易?
为什么要将他独自扔在了这肮脏到让人发臭的世界里?
为什么……
他难道不是他的父亲吗?
……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胡同里面已经只剩下了方白一个人。
艰难地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疼痛便瞬间再次席卷全身。方白吃力地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挪动着,他爬向了自己的手机。
胳膊已经很难举起,根本不受方白的控制,但是痛觉的神经却还是连着的,以至于他的每一次动作,都是钻心的疼。
“喂,小猫?”
“师橦,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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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方爸的离开简单来说,就是觉得方白这个儿子他养累了,而且又害怕以前的事情东窗事发,所以就跟自己的小情人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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