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少女刚一见面就打破了老头温馨的幻想。
她冷淡地开口,像是叛逆的少女与老父亲吵了一架,还没平复心情,“我的东西呢?”
“在我这呢……”老头急急忙忙在兜里翻找。
“赶快拿出来给我……”少女语气不善,根本没有一点尊敬的意思。
“你女儿来找你要钱的么?”老金在老头耳边窃窃私语,老头避而不答。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黑盒,其大小不及老头巴掌的二分之一。
少女蛮不讲理地一把抓过小黑盒,她缓缓打开,盒子的缝隙渗出一道刺眼的强光,里面仿佛装着一颗缩小版的太阳。
“的确还在。我东西拿了,我走了……”少女临走之前给了老头一个厚厚的白色信封。
老头拆开信封,发现里面装满了红色的软妹币,粗略点数一番,至少有五万。
“我不需要这笔钱……”老头封上封口,将信封摆在了地摊外面,示意少女将它拿回去。
“你这也不愿意做,那也不愿意做,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了,现在是他们人类的时代!”少女有些恨铁不成钢,“在这个新世界,不愿意改变自己的只有毁灭……”
“毁灭我们的不是我们自己,而是那群猎神者!他们专门狩猎我们,我们应该团结起来还击,而不是隐姓埋名坐等自己被渐渐同化……曾经骄傲的深渊巨狼呢,我现在只看到一个吃喝玩乐的少女,你哪里还有半点战士的影子?”
老头面色阴冷下来,身旁的老金顿觉整个街面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十度,从炎夏倒退回了寒春。
老金都不知道这父女俩在说什么,又是新世界啊,又是众神,毁灭的,根本听不懂啊,难不成他们在说游戏上的内容么。
的确,最近好像流行一款爆火的网游,还能用游戏头盔进行深度潜入,各大超级英雄都说好玩。
对了!老金判定,这父女俩是严重的中二病,于是对他俩的对话也就见怪不怪了。
老金找个理由去路边的便利店去买烟,正好给父女留个足够的私人空间,他一个外人在那听人家讲述中二台词,总觉得非常别扭。
“而且你现在要取回「神格」做什么?”
“这不要你管!”少女背过脸去,摆出抗拒交涉的姿态。
“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恢复神位,他们会更快找到你,然后杀了你……”
“不会,我有把握打败他们……”
“图样……那一次大决战,南方神损失惨重,就此蛰伏起来,已经过去了上百年了,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轻敌——现在已经不是上古时期,人类还是满地爬的弱者了,他们进化变强了,占领其他神明和眷属的领地,成为新世界的主宰者——他们现在甚至可以弑神!”
“会有人带来的和平的。”少女语气弱了不少,养父所说句句属实,甚至还有不少是她亲眼所见。
“谁?谁会挺身而出?”老头不屑地说,“你想说那些自诩救世主的西方神,啊呸!他们只是一群信仰骗人,只不过想榨取信徒的信仰,来维持他们的力量而已……”
“亚历克斯。”少女轻轻吐出这句平淡的话语,却像一击重锤打在了老头的胸口。
老头骤然起身,“他不是失踪了这么多年么?他还活着?”
他像个求知欲爆炸的科学家,走到少女面前,按着她的肩头,急切地发问,“回答我!他还活着吗?”
少女在这一瞬间踌躇了。
她从没见过养父的慌张神情,她一度以为这老家伙是不是面瘫,除了严肃就是面无表情。
镇定自若的养父失态了,他一直像个运筹帷幄的老将军,从不对人展现自己的内心,而这一刻他像是个慌张的平凡老头,仿佛要将唯一的独子送上凶险的战场。
少女担心养父会对大哥不利,所以她不能告诉他大哥的住处。
“应该还活着……”
“你见过他了是嘛?”
老头透过少女红宝石的双瞳,看穿了她的内心,她在摇摆犹豫,像是在担忧那个小子的安危。
“我不会伤害他……我们都是神明,神明一家亲,我们应该团结起来……”老头神情舒缓,难得地露出微笑,“再说了,人类可是他的眷属,他的眷属给众神带来了困扰,他这个创造主是要负责任的……”
“我不知道!”少女回答的斩钉截铁,但这种话语的潜台词一般表明,她绝对知道某人住在哪里。
老头不想逼问她,毕竟这对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好处,而且退一万步说,亚历克斯没有在第一时间伤害他女儿,就说明了亚历克斯的性格或许并没有太大改变,他依然是那个年轻人中的佼佼者「黄金战神」。
“好吧,你走吧,有空常联系……”
少女愣了一会儿,她没想到养父会这么畅快地放她走,平时都要对她讲一堆大道理的,今天却意外变得干脆了。
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老头只觉心中莫名的顺畅,只要亚历克斯加入他的阵营,或许亚历克斯保持中立,他以后的生活都会悠然许多。
毕竟,「黄金战神」在诸神大战之前,可是神界最强的愣头青啊。
可是那群畏惧「黄金战神」力量的神明,却想了一个坏主意。
——众神投票召开诸神大战,以创造的眷属作为附加力量,这相当于重新进行力量洗牌。
倘若亚历克斯过去是100,其他神是10,那么在新法则之后,所有人的力量不变,但眷属的力量成为举足轻重的一环。
拥有巨龙的弱神相当于增添了数十倍的战力,直接从10变成200,而亚历克斯创造人类,力量仅仅提升为110,于是差距产生了。
曾经神界最强的,几乎只离神位只差一步的亚历克斯瞬间跌落谷底,成为了人人皆可踩踏的弱者……
亚历克斯还活着,这是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日后长夜漫漫,老头心想,他有的时间和亚历克斯慢慢联络感情。
“快跑!”老金叼着一根烟,从便利店一路飞奔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
“城管,是城管!城管来了!”一时间地摊小贩闹得鸡飞狗跳。
老头也赶快收拾东西,抓紧时间跑路。
“小基,小奇,该你们上场的时候了……”
他拍拍它们的狼头。
两条黑狼冲进街巷深处,转眼便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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