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的夏夜,在一座都城中,过往的街道两旁都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身着和服,脚踏木屐,手中拿着纸扇或是甜点。夜里,这里也仍保留着不亚于白昼的热闹。大人们高兴的商讨着,小孩子在这里追逐打闹,人群中常常能听见几声笑:有妇女轻柔的哼哼小笑,也有男士爽朗的哈哈大笑,还有小孩和老人不约而同的咯咯笑。 一派祥和的夜烘托出一个平安的盛世,时代把人们都聚集在这个灯火璀璨了、繁华的王都,文明的火种在这里生生不息。最早时人们依赖着自然生存,自然就是神明在现世的遗留物,祂可以给文明的种子带来雨露的浇灌、给火种带来不息的风吹,一个文明就可以在时间的陪伴下从渺小到宏大。现在他们会用这种热闹非凡的气氛来消除原本黑夜的寂静,让黑夜不在寂寞,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自然的恩惠,回报自然之上的神明。人们可以建造都城来群居生活,建造神社来祭拜神灵,建造剧院来娱乐消遣,过着不一样的每一天。而在这繁华的都城中,最为昌盛的当属古之京都——平安京。 就在这王都的中央大道——朱雀大路上,新扎了两条木质结构栏杆,栏杆的两头直通朱雀门与罗生门。栏杆并不高,正上方还有两条挂着灯笼的绳子,随着也栏杆一直绵延到尽头。它们将人群分为了东西两边,从中间空出来了一片不窄的小道来,供某个人通行。
在街道两侧的楼房上,有两个人沉默着躲藏在阴暗的屋檐上,两人不出声的靠在墙角,低着头,手里还配了把武士刀他们在这里可以清清楚楚听见人群的高呼。
「夏夜的风如此安静舒适,没有渣滓妖怪来打扰,我就喜欢这样」
「你们这个职业不就是以斩妖为乐趣的吗」
「哈哈,你是恶魔吗」
「……」
「身为武士,我们的确以武刀为乐,以斩妖为爱好,但其实谁会想整天去打打杀杀」
「那你是想做个文职武士喽」
「文职武士?」
「亦能斩妖,还十分的清闲的那种」
「阴阳师吗,哈哈那种斩妖才没有**,我喜欢厮杀,没有厮杀的战斗没有乐趣,文职什么的多没意思」
「……嗯?那你这样讲不通啊……」
「哈哈,是吗」
「搞不懂你、哼哼」
「其实很好懂的,我就是想说……」
「你难道想说,渣滓妖怪太弱了吗」
「对,跟它们战斗根本没有厮杀」
「哦,是吗」
「切~不信呀」
「你千万别生气,我还真不信」
「哦!?」
「等等,你、你别动刀!冷静,纲」
「季武,我知道你也挺强的,要不咱俩比一比」
「不不不,我信了我信了,你的气势把我折服了、折服」
「这样才对」
那个叫纲的男人抽刀时变得一脸严肃,不过在听见叫季武的人相信后,便换了个脸,不出了声。
就在他俩正无聊时,有一微音韵悄悄响起:那是一声声鸣翠的尺八不时的介入耳中,上下抑扬着,控制着人群的情绪;接是小槌轻轻敲击桧木的声响,它夹杂在八尺的音韵里,每隔一段时间响一下,每次敲起时都会有清凉的回音;然后是同时响起的小鼓和神乐铃,咚咚声和叮咛声将人声渐渐的平息下来,在仅剩的喧闹中,三味线、龙笛作为最后的乐器,给其他乐器铺垫着。
它们取代了原本的热闹,让整条街道都安静了下来。
「要、开场了吗」
「嗯,今年的百鬼夜行要开幕了」
这时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十分激动的,他们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就在音乐逐渐到曲终时,一簇簇的烟花升上了天际,在令人仰望的高处绽放开来时,人群终于又一次爆发出尖叫高呼来。那绽放开来的烟火有许多较为艳丽的颜色,它们将整个夜空照亮,同时也照在了仰头观看的人的脸上,不过烟花表演很快的就结束了,但人们并不觉得不足,因为他们期待的是接下来的。
只见,从朱雀大路最北边的朱雀门处的麻绳上挂的风铃开始无风起浪,轻轻地响起。
「叮叮、叮」
朱雀门走出一个人来,这人的装束十分奇怪,与人群中的每一人都没有相似之处。
高高的观星帽戴在披散着的头发上,眼角上有着淡红的妆。身上是青帆旅衣,袖子长长的,胳膊处缠着两串小小且均等的翡翠珠,走动时会发出咯吱的声响。衣服背面的褂布同衣服一样纹着金边的花纹,长短刚好的黑色灯桶裤,再配着鞋尖翘起的布鞋,手中还握着一把纸扇。这身装束和这人配起来格外雅逸。
他的步伐轻稳,一点一点的向前走,身后跟着一团奇怪的东西,跟着他从朱雀门出来:那是一团阴云,中间有一个红红的东西,吐着舌头四个眼睛。当他离开朱雀门一段距离时,又有一个奇怪的东西从里面出来,这次是一个灯笼,乍看下与长长的灯笼没有区别,但它是浮在空中的,从中间的地方划开一道缝,里面露出一个舌头。整个灯笼怪发着光,周围有两团小火焰,飞着时左右晃动,很是滑稽。接着每个一定的距离,就有一个怪东西出来,有石块,有扫帚,还有唐伞等,很多很多……
它们整齐的跟在那人后面,有时会瞪着大眼睛或三四双眼镜像四周张望,但围观的人并不害怕,甚至很高兴。
这就是百鬼夜行。
随着队伍的越来越长,那人大约走了有五公里。就在走到一颗樱花树下时,空中刮来一阵清风,那风轻轻的抚摸了树上娇羞的花叶,将那花瓣捧了下来,抱在怀里,让樱花与那人擦肩而过,然后送到了更高的夜空,接着缓缓落下。就在这一瞬间,樱花纷飞的时候,那人消失在群众的视线中。
同时,朱雀门上的风铃也不在鸣叮。百鬼夜行进行了快一个小时,但离落幕还远远未了,妖怪要完全走完要三个多小时,当领头人不见后,人们会先各自回家,洗漱完后再提着灯笼观看妖怪出罗生门。
不过,这次的百鬼夜行会与以往的不同。因为在风铃停止摇晃后,又从朱雀门中缓缓地走出一个身影来,那是一个人。他低着头,手里攥着把太刀,那刀的刀柄漆黑而细长,没有刀鞘,刀刃就像一束光,看起来锋利无比,轻轻地晃时会给人一种刀光剑影的感觉,整把刀散发着一种寒气,就连空气也充满了一种莫明的压抑,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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