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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检查

14.检查

悲喜之间的区别通常是泾渭分明的但有时也会模糊不清,现在的霍一鸣就是这么的觉得的。这一条串的座位上几对男女或许都来做同一件事,但他们的目的却是截然相反的。这里,是妇科B超室外。坐在这里的人看上去没有多大差别,大多都是年轻的一男一女。而其中,一拨脸上的表情欣喜大于紧张的女性都是拉着丈夫陪她来做产检的太太,他们都为了可能到来的家庭新成员而期待着;而另一拨的女性的面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陪在身边的男子与她们的关系也不那么好断定了……比如洛雪和霍一鸣,哦不对,她们虽然不属于前一拨,但也不属于另一拨。

你借钱干嘛?看医生?要做一个妇科全面检查?

靠在椅背上的霍一鸣想起了刚才和洛雪的对话,她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做妇科检查?还是全套?看她平时身体也不错啊不像有什么毛病的样子,该不会!她其实是和男朋友有了……然后那个混球又不认账,这种事她又不敢和父母说或者被他们给赶出来了,这才躲进了自己这一个陌生人的家里!仔细想想……还挺有可能的,她这小身板还这么能吃说不定也是因为……还有她阴晴不定的脾气也可能是受这影响!如果是真是这样该怎么办?洛雪是会留还是打?她要想生下来又该怎么办?到时候生产证上面男方的名字他要写谁的!?一个猜测在霍一鸣的脑海中迸现,然后他就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生下来吧!我养你们!”

正在霍一鸣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就坐在他附近的男青年突然对他边上的女伴大声说了这么一句,霍一鸣再被吓了一跳后暗暗侧目,他想看看男青年的女伴会有什么反应。

“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个女人长得也称得上是美丽动人,穿着修身的华丽长服和长相普通身材又有些微胖的男青年很不搭调,不仅仅是外表更多的是气质上。女子对于男青年刚才唐突的发言很不高兴,用画着厚重眼线的双目严肃地瞪着男子。之后她好像听见了一些细小的评论声,环顾四周又发现大家有意无意的都在看着她,这一来她的脸色直接就绷不住了,迈开高傲的步子踩着高跟鞋当场就离开了,那名男青年对女子的脾气好像已经习以为常,跟在她后面也出了医院。

哎~,天上的云朵就算落了难也不是我们这种野狗能碰的到啊,小兄弟你怎么就是不明白,霍一鸣叹了一口气又微微摇了摇头。

嗯!?霍一鸣突然惊觉的发现刚才围观男青年他们的眼神怎么都移到自己身上来了,他看了看洛雪明白了……在外人眼里他和洛雪应该也是那一种关系吧,自己也就只是比刚才的小伙子瘦上那么一点,而洛雪可要比刚才的女人还要漂亮的多也要年轻的多,显然不是自己的女朋友,靠!凭什么!我怎么就配不上这邋遢鬼了!得……还是配不上不较好,省的她真把孩子生下来赖上自己!不行!得问个清楚!喜当爹这种事我可不做!

“哎,洛雪你打算生还是……”

“噗!!!!!!”

洛雪为了准备检查正捧着透明玻璃杯小口的喝着水,听到霍一鸣的话后还没来得及吞下去的水就全喷了出去。

“你发什么神经!什么生不生!我就做个检查!你想什么呢你!”

“不是,你看……得得得,当我没说。”

“说了还当没说!说清楚!你想什么呢!”

“嘘!你轻点!这医院,都看着呢。”

生气的洛雪没注意自己的音量,霍一鸣不想在医院里和她吵闹选择了服软,没想到洛雪不依不饶的追问着他,手里还加上了动作。霍一鸣只顾躲闪也不想反击因为他注意到洛雪那么一闹更多的目光聚集了过来,一些才看过来的可能都没分清洛雪和刚才离开的女子,眼神的态度尽是不屑。霍一鸣不想洛雪被这么看着小声提醒她,可没想反倒吧这小炸药桶给点着了。

“看什么看!”

“小姑娘,你也太大声了,这以为这是哪,可别吓到我肚子里的宝宝。”

“就是就是,现在的疯丫头,没一点女人样,仗着年轻漂亮无法无天的。我看老了以后一定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过。”

洛雪看着众人的目光气就不打一处来,她今天遇到了太多糟心事本来就憋着火,她的字典根本没有退让这个词,非但一个不落得回噔了众人,还大声呵斥了她们。那些妇女也不好惹,一人一句回呛了洛雪,霍一鸣和边上丈夫们都劝着自己的女伴但都收效甚微,霍一鸣今天可算见识了发起火来的女人是有多可怕。这场短暂的纷扰一直到护士出面警告才得以停息。为了避免她们又吵起来她还特意安排洛雪先去做了检查,那些孕妇还不满的表示应该自己优先,护士随口就以她们刚动过会影响胎儿监测的理由给挡了回去。看来这种事……护士也是司空见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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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小时左右,霍一鸣才又见到了洛雪。好像是因为她还做了一些其他的检查,具体什么霍一鸣也不清楚反正都是些妇科的东西。检查完的洛雪安静了许多,或者说安静到了异常,她低着头跟着霍一鸣的身边脸上好像还有一抹羞红,路人纷纷打量着从妇科方向出来的两人让霍一鸣也怪不好意思的。这丫头怎么跟只鹌鹑似的?该不会!她真有了吧?

“洛……洛雪……有件事我和你说清楚,你遇到困难能帮的我是会帮的,但是孩子的事我可一点忙都帮不上呜啊!!!”

霍一鸣没说完腹部就被重重的打伤了一拳,洛雪一抬头又是那是副怒目圆睁的样子。

“你真有毛病吧!我都说了就是做个检查!什么生不生孩子不孩子的!”

“靠!那你一句话不说,又红着脸,我能怎么想!”

“什么……我红着脸么……那是因为刚才的医生,你不知道那感觉太怪了,那地方被人凑那么近的观察,还……用……”

“算了算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原来是因为被检查搞害羞的,还以为什么事呢。不过这丫头还真是怪,对同性那么怕羞,对自己却又那么不遮掩,刚才不是自己拦着都不知道她会把什么说出来……

“那,结果怎么样啊,没什么事吧。”

“外……外边没什么,至于里面还要等一会去拿报告才知道。对了!我饿了!一天没吃饭呢检查也做完了!快走!”

这丫头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刚有了点娇滴滴的小姑娘样子一想到吃又立刻变回了疯丫头,她风一样的跑出医院,霍一鸣只好像刚才的男青年一样追了出去。

“哎!医院走廊不能跑!你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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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这什么玩意,肉又硬又老,味道还难吃。还不如你做的呢。”

“你可别捧我,我可没钱请你吃大餐,将就将就吧。”

“我已经在将就了!在你家的每分每秒我都是在将就!没想到出了门还是得将就。”

洛雪看着眼前的一盘炒肉和几个素菜丢下了筷子拒绝了继续用餐,还故意装出愁眉苦脸的可怜样子。哎,这家伙大小姐脾气又犯了,还嫌弃自己的家,要按平常霍一鸣非得教育教育她不可,但是今天……算了吧,有惊无险的没出什么事是该庆祝一下。霍一鸣让洛雪又点了几个菜反正这个医院边上的小饭店也贵不到哪去。洛雪除了点了一些肉比较多的菜之外还点了一个重辣的辣子鸡。菜一端上来那股辣味熏得霍一鸣眼睛都睁不开,洛雪则更惨咳嗽声不断,可她还是把筷子伸了过去。

“你不能吃辣就别吃,你看你呛的脸都红了。”

“你别管!我乐意!去!给我买瓶水!记得不要拿最便宜的糊弄我!”

“靠,还死撑。水是吧,知道了,就差个几块钱亏待不了你。”

霍一鸣拿洛雪没办法只好去买水,没几分钟回来了,可就是这没几分钟一盘盛的挺满的辣子鸡几乎被她吃了个干净,她的鼓着小嘴痛苦的咀嚼着嘴里的鸡肉,五官紧闭都快皱到了一起,就像个怕糖被抢走吞到嘴里又咽不下去的小孩。这好笑的样子让边上的客人忍不住看上了几眼。哎,这洛雪又是何苦呢,自己又不会和她抢,她这样是…….看着洛雪的样子霍一鸣本还有些笑意,可他注意到了洛雪眼眶下一些晶莹的闪光以及她身前桌子上那几颗刚滴下的水珠。她刚才……一定是哭过了,边上的客人也是因为这才盯着看她的……果然她到底还是个女孩子……她今天的“强烈攻击性”可能只是她对自己的保护吧,遭遇了那种事后哪个小姑娘不会哭上几天呢,自己居然天真的以为她会不当一回事……她想要体验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吧。就算外人怎么和她说她没有吃亏,不知道当时情况的她总还是不放心的吧,或许也只有一张医院的检查报告能让她安心了。这丫头看不出其实也挺有女生那些小心思的,点那么辣的菜又支开自己就是为了能单独哭上一会儿吗……不一般的女生不会可不会憋到现在……说到底,她还是太撅了。

“你看你!辣的都掉眼泪了!拿去擦擦!”

霍一鸣把水和纸巾递给了洛雪,既然她不想表现出来那么自己也不应该拆穿。就让这个这丫头保留一点倔强的自尊吧。洛雪咧开嘴爽朗的一笑,又把半瓶水灌进了自己的独自。大声说了句爽后,用纸巾自然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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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八九点的样子,洛雪已经拿到了检查报告和霍一鸣走在了回家的路上。一切正常,她拥有一副正常的女**官,各项指标也没说大问题。霍一鸣以为她应该会更高兴一点才对,可星光下的她只是平静的走着,看不出什么欣喜或者安心的神采,反而好像在若有所思的盘算什么。算了,霍一鸣也不在多想这丫头的脾气他本来就不摸不透,总之她的身体没有问题是好事!一想到刚才还怀疑她是不是未婚先孕霍一鸣还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丫头能看上的男人估计这地球上不存在。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霍一鸣笑出了声,洛雪不知为何也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你又笑什么?”

“我体检没事笑笑不行么。”

“行行行……我也一样!我替你高兴,呵呵呵!”

两人并排走着,听到笑声后互相望了一眼,又笑着说起了话,洛雪好像高兴了一些,月光下她洁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是很强烈,淡淡的反而很好看。这也是今天她第一次笑吧。放松心情后洛雪的步子轻盈了不少,迈开灵巧地雪地靴加快了回家的步伐。折腾了一天终于结束了,明天一定会被上司痛骂一顿吧,哎不管了!今天就好好的休息吧!霍一鸣这么想着仿佛和洛雪又默契一般地也加快了步伐。

“总算自己还不是个怪物……”

伴随着微风,一声极其细微的声音从少女粉嫩的嘴唇里飘出,在二人有节奏的脚步声下的掩盖下,绕开了男子的耳朵向着寂静的四周飘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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