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时空轰然破碎,漆黑的深渊再次包裹住了少女,伊芙讷讷的看着那深渊中走出的淡金色身影,有点颤抖的开口:“桜……你都知道了吗?”
“伊芙你是指……这些吗?”
桜轻轻的抱住身躯依旧颤抖不止的少女,双胞胎般的桜温柔的摸了摸伊芙的脑袋。
“还有……那些呢?”
“……”
桜沉默了足足三分钟,红色的眸子微微黯淡。而伊芙则一言不发的等待着桜的回答,终于……她开口了。
“伊芙……你知道的,痛苦对于我们外神来说不算什么。”
伊芙的身子彻底的瘫软了下来,暗红色的双瞳在那一刹那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我…..果然是个懦夫呢……”
“……”
“抱歉,桜,让你一个人……承受这种东西……我都知道了……就在我沉睡的那时候……”
断断续续的话语从桜的怀中传来,还夹杂着些许的哽咽。
“伊芙……让尤朵拉她…..继续吧。”
“……”
“那孩子……和你很像,说不定会创造奇迹的。”
第一次的,桜口中的“尤朵拉”不再是陌生的外神,而是她真正的子嗣。
“…..”
伊芙喉咙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她缓缓的推开桜,伸出打颤的右手抹去自己眼角的泪花……
“你…..是指牺牲希亚那孩子吗?“
“我知道伊芙你不愿意,但现在……只要牺牲她……伊芙你所爱的人都会回来的,而且伊芙你不是很讨厌这样的结局吗?“
对于桜来说,这样的局面完全是可接受的,牺牲最少的人,拯救最多的人……这样的思维是她观察“人类”这种生物的心理活动后得出的结果。
“桜,你知道的吧……那孩子的灵魂已经离不开你我了。”
桜理所当然的点了头:“我们的血脉在她体内流淌,她自然是作为我们的侍从而存在。”
伊芙轻轻抽泣了一声,带着略显悲伤的神情,她摇了摇头:“但是……她愿意吗?侍从什么的从来都是不存在的,牺牲他人的‘奇迹’创造的‘奇迹’,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奇迹’啊!!!”
到最后,她几乎是不顾一切的吼了出来。
这不又是回到了开端吗?
当年……菲尔也曾以某种为了拯救他人的大义而牺牲一小部分的人…...这种不像话的做法,不管是朔罗还是伊芙……都无法接受!
“是吗?”
桜笑了笑:“我们是一体的,我会将力量借给你的,伊芙。”
“……谢谢。”
桜摇了摇头,轻启柔软的玫瑰色嘴唇,在伊芙毫无防备的时候吻上了她……
“去吧……”
两人所处的深渊猛的扭曲,等再次成型时,伊芙发现自己来到了白的世界里的神国。
自己的身前……正是带着温柔微笑注视着自己的女儿尤朵拉。
少女正准备开口,但又像是被什么问题难住了,在权量了片刻后,带有犹豫,尤朵拉缓缓地开口:“……父亲大人,您…..知道了吗?虽然一开始……打算不让您知道的。”
“擅自做了这么多事情……真的对不起。”
尤朵拉猛地躬下身子,眉毛微微发抖,是真的在向伊芙道歉。
伊芙无言的环视了一周…...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的白、向她投来坚定不移目光的菲妮、眼中带着担忧注视着自己的艾格尼丝以及……强行按捺住自己内心不安、身躯都在微微颤抖的菲尔……
伊芙摇了摇头,缓缓的伸出双手抱住了自己女儿的小脑袋,温柔的抚摸着她那继承了朔罗血统的黑色秀发。
良久,少女轻轻推开怀中的女孩,将双手搭在女儿的双肩上,暗红色的双眸注视着那双继承了菲尔血统的琥珀色竖瞳:“尤朵拉……创造‘奇迹’前,先要搞清楚‘奇迹’是什么。”
“……奇迹……这还不算是‘奇迹’吗?父亲大人……您曾给我说过,神明不应期待奇迹,而应带来奇迹……我想,这样的话……能够称得上‘奇迹’之名了吧。”
伊芙点了点头:“你口中的‘奇迹’并非神明口中的‘奇迹’……”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开口:“牺牲重要之人带来的奇迹……”
她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
突然,尤朵拉猛地推开伊芙,伊芙完全没有料到,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她微微皱起眉头看向尤朵拉。
“重要之人?母亲她就不是您的重要之人?!开什么玩笑??!!”
伊芙似乎从尤朵拉的眼角看到了闪烁的泪光。
“她!”
尤朵拉伸出手,猛地指向不知何时在出现在她身后、带着害怕与不安神情的希亚。
“是一个错误!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只因为母亲对您的思恋!到底是谁比较重要啊!!混蛋老爸!!!”
“……没有什么比较重要的……重要就是重要……认清这个现实吧……尤朵拉……有时候就算是神明……也做不了某些事情。”
伊芙缓缓的从地面站起,与尤朵拉的那双充斥着不甘于愤怒的琥珀色竖瞳对视。
尤朵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不!我无法接受!!您要活在这片虚幻当中吗?!”
丝丝鲜血,从女孩的嘴唇里渗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艾格尼丝姐姐、菲妮姐姐、白老师以及……老妈都是您扭曲现实的产物啊!!!父亲大人!!!!!”
“……”
诡异的寂静声笼罩着整个神国。
“别…...别说了!”
伊芙的话语颤抖着,带着苍白无力的反抗。
“您忘了吗?当时,无尽的轮回。究竟是谁先开始已经不知道了……父亲您为了拯救她们,自愿牺牲自己将世界线扭曲,让一切从头……而在那被扭曲的时间线里,她们为了拯救父亲,也自愿牺牲自己…..将世界线重置……”
“开始、结束、开始、结束、开始、结束……重复着无尽的轮回,后来……您是知道的,您的母上……我的祖母,她为了您……亲自打破了这个轮回啊!!!”
“而您呢?沉浸于悲痛中,自己选择了遗忘与逃避,将这份痛苦完完全全的抛弃给母上桜,甚至还将现实扭曲…..将我、本是您与母上桜的孩子、交给了老妈。”
“……”
尤朵拉看了一眼外场上眼神露出些许迷茫的菲尔,然后又再次咬紧了自己的嘴唇。
“我没有抱怨老妈的意思,事实上,我也继承了您的人性……越是接近老妈,我就越能感受到父亲眼里的老妈是多么温柔,六岁的那天,我就开始怀疑……我为什么看不到老妈的灵魂……只能通过肉眼看见她的身躯……”
尤朵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令伊芙揪紧了心脏。
“后来,我发现老妈她们都是虚像、是您扭曲现实的产物……您知道当时我的心情吗?”
“……对不起……尤朵拉。”
尤朵拉带着抽泣声深吸了一口气:“不愿意……就算您接收了这个事实,那我呢?您有考虑过我吗?温柔的母亲大人、喜欢捉弄我、想让我认她做干妈的白老师、时不时出现在家中、代替你和老妈照顾我的艾格尼丝姐、将我当做亲女儿对待的菲妮姐、教会我剑道的榊原姐、面无表情但总喜欢让我品尝她的黑暗料理的片桐姐……我哪一位都不想失去!”
“哪怕是牺牲一切,我也要将她们……重新带回这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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