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张哲饱餐一顿后立即出发，首先要调查的自然就是事发地——昨天的那栋建筑了。凭着记忆成功找到了外部已经被完全熏黑的大楼。能将狼藉的大厅内部一览无余的门口，拉起了禁止进入的路障。几个大概是保安的人似乎在提防着其他人进入。就这么招摇地闯进去显然不是上策。
不过记得自己当时走的也不是正门，这么想着他绕到了巷子里的侧门，细致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看守后他才迅速接近，观察起了门的状况。看上去并没有特别的接触机关，试着推了推，好像内部也没堵上东西。不过门发出的声音却是意外响，要是被人注意到就不妙了，张哲看到摆在面前的有三条路：首先是加快速度强行闯入，虽然会惊动门口的人，但是他们绝不可能比自己行动快。其次是用更加引人注目的东西引开其他人的注意力。最后自然是放弃，重新想别的路径。
张哲边思考边绕着建筑物再度观察起来。走了一会突然感觉踩到了玻璃渣，不禁抬头向上看去，这里是和起火部分相对的另一侧，楼层层面保持地比较完整，不过四层和十一及周边楼层还是被熏黑了。说起来昨天那人似乎直接从11层跳了出来。那种情况下底下的同伙就算被当成前来的救援人员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从这大概查不出什么线索来。那么还有其他的么?
显然11楼的事故是火灾前就已经被设计的了，那么果然有必要了解下11楼到底是做什么的。张哲决定打一波直拳碰碰运气，他重新绕回了正面：“请问，这栋楼11层的人员昨天都得救了么？”
保安立即一副警戒地表情看着他。
“我是那个昨天上去救人的路人。你应该听说过吧。结果到了11楼烟太重把我自己熏倒了，我就想知道下那些人有没有获救，还有问下谁把我救出来表达下感谢的。”
保安打量了他一下；“新来的？”
“啊，是的。听了‘本我’的宣传后我非常气氛，想跑来投靠却发现找不到门路，太伤脑筋了。”
“哎，这里真不是你这种好青年该来的地方啊。”看来张哲的眼光还不错，算是找对了人。
“那么您肯帮帮我么？”
那保安看看其他的同事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的情况，就压低了声音：“我也不是很清楚，传言说火灾后11楼的人火灾后除了抬出来的两个，其余全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就奇怪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劝你不要深究比较好，传闻他们是芯片联盟的人。”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没听过的组织？
“这样啊……谢谢了。”张哲正准备离开，突然感觉有什么闪过面颊，不好！他下意识地扑到在地，这一反应倒是确实拯救了他，不远处的地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弹坑。
“有狙击！”所有的保安也立即做出了反应，一面举着透明的盾牌一面随时准备还击。
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么？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没在自己身上时，张哲果断向着门内突进。“砰!”感觉上这一枪比刚刚还要接近自己，但是张哲并没有停下脚步，他一口气狂奔进了楼梯间，确认这里没法被瞄准，才稍稍松了口气。很显然敌人的目标就是自己，也许就是在自己刚才围绕着大楼行动的时候被盯上了。
到了2楼之后瞄了下电梯，果然还是不可用状态，这意味着自己得走楼梯爬到11楼，真是要命了。但是更要命的是接近4层时发现楼层内也是一片焦黑，扶梯更是摇摇欲坠，看着就不敢踩上去。
记得说是食堂吧？也没这胆量走上去确认。现在显然不可能从这里上去了，犹豫了一会张哲还是走到了电梯门口，扒开了电梯门。发现了内壁上爬梯。“妈的没带照明来真是失策。”嘀咕着向上爬去。算算差不多到了。
“妈的这怎么开门！？”
摸索了大概至少半个钟头，张哲手心都是汗了也没能摸索出什么来，结果这是条死路么？气得对着墙打了一拳。
嗯？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难道说自己的力量真的能打穿这墙？
连着挥了七、八拳，一丝光线透了进来，看来有戏，张哲花了大概一个钟头终于在墙面上打出了一个可以出入的小窗口。艰难爬了出来才发现满手是血，简单地拿出绷带包扎了下，心想只是拳头上的皮擦破这点程度不如说已经谢天谢地了。
这里大概确实是11楼，证据是那天那个仁兄把所有的门全部打开了。因此和那天所见的阴暗气氛不同，透入了充足的阳光安静地废墟更能让人安心，
因为自己也是被人拖出来的，所以并不能靠痕迹来确认后续是不是有人来过。随手走进了左手边的门，如此彻底地湮灭让张哲感到震惊，张哲认为绝对不会眼前景象单纯只是外面的火蔓延进来这么简单的原因造成的。恐怕放在每间房间里的炸弹都经过了特殊的设计。
这也是张哲认为自己必须要来一趟的原因：还能模糊地记得自己最终奋力地将炸弹扔出了窗户，那么靠着楼梯口那个房间应该保存的会比较完好。
走进楼梯间右边的门，还是有些失望，尸体自然是已经不存在了。档案架上空空如也，烧焦变形的垃圾桶内也翻不到哪怕一片能读出内容的纸来。显然有人来后期加工过了。
那么抽屉里又如何呢？认真检查了一下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如此细致的收尾让张哲有些不甘心：他确信百密终有一疏才对，而且既然楼下自己就遭到了狙击，那这里确实该有些什么还没抹去的线索。冷静想想还有什么该注意的地方漏了？
对啊，比诺又是个在网络和芯片控制下的地区，那么最重要的资料自然应该在电脑或者芯片里才对！可这里完全没有看到类似于电脑的设备啊？
张哲猛地拍了下自己脑袋：刚刚保安不是说了么，这里叫“芯片联盟”，如果这里的人都是像自己一样有着芯片的话，那么随时都能连上网才对。也就是说，那具被抬出的尸体，他脑子里的芯片才是最关键的！
该死，已经一天过去了，鬼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那尸体，张哲有些懊丧。“唉，回去吧。”
也就在他踏出门的时候发现了转机：这扇平时必须通过身份验证才能打开的拉门昨天被自己拉成了这个半开不开的状态，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没来得及确实上门的门牌标识。
“这种每个房间都看起来差不多的地方门上应该有对房间说明的标识吧！”赌在这样的可能性上，张哲发动了自己的怪力又重新试图把门关上。在拉开了半扇门后，张哲欣喜地发现他的努力没有白费：门的正面嵌有一块牌子：“康洛研究所，咨询办公室。”匆匆拆了下来，算是此趟探寻最大的收获了。
接下来就该考虑如何脱身了，狙击手还在不在姑且不论，保安一定发现了自己入侵的事实。那么守株待兔其实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啧，昨天那个袭击者打开窗就跳了出去，张哲从窗框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说时迟那时快，一发子弹擦着他的耳根飞了过去。一边捂着碎了的耳朵，一边赶紧趴在了地上：没想到这点竟然也在对手的预料之中！？张哲吓得赶紧跑回了电梯间门口，先拿出绷带往自己耳朵上缠：手上也还在隐隐作痛，看来一会得再去一次医院了。
因为没有光线、手又不能自如行动。张哲只能小心翼翼地向下挪，花了比上来整整多两倍的时间，在此期间张哲不断地擦着滴落的汗珠、连大气都不敢出。终于到了一楼。向大门张望，大概因为进来时的狙击，门口相比之前好像还加强了人手。
对了，之前不是看到个侧门的么？张哲凭着感觉蹑手蹑脚地摸到了那，结果刚一碰，巨大的动静就让他放弃了进一步行动，逃进了旁边的房间里。哎，光想着来调查但是没做足功课，现在竟然成了瓮中之鳖。张哲气得朝墙上打了一拳。可就算这样发火也无济于事，总不能把墙打穿了跑出去吧。
这里也不能让芯片联通网络去联系其他人，因为那无疑相当于暴露自己的处境。
这大楼也真是怎么回事？一楼连窗都没一扇。不过真的有自己大概也绝不敢跳窗离开的:那样会给狙击手太长时间，失误了两次，谁能保证第三次还能这么幸运呢？
“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是你小子啊。”胡思乱想之际，背后突然传来声音把张哲吓了一跳。猛地转身摆好了架势。酒狂就像第一次见到时那样邋遢地躺在沙发上：“还是那么得没礼貌啊。进门不知道要敲门么！”
“非法闯入的现行犯有什么资格教训我？”看着他总觉得紧张感都荡然无存了：“眼下不如我们继续合作合作怎么样？”
“合作？你能给我提供什么？”
“你找昨天的那几位有什么事么？”
“那只是职业病罢了，看到疑似古斯塔的人竟然在街上乱晃，忍不住想去盘问盘问。”
“那你放心，他们并不是古斯塔人，而是和我一起穿越过来的，呃，同学。”顿了顿最后还是选择了同学这个字眼。
“那就更加不能大意了。”酒狂仰头喝空了手里的酒壶：“你们这帮人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是为了什么？你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企图，但谁能保证其他人是不是呢？”
“我也很想问问这个事件的策划人，为什么连带着把我们这种无关人士也拉了进来。”张哲把这句咽下换了句接的话：“不要扯远了师父，不妨说说你想要什么？”
“不要叫得那么亲人，酒都快被你吓醒了。”说着又拧开了一瓶酒：“能昨天看到我，莫非你在刺猬安保里干活？”
“嗯。”刚应完话张哲就感到一阵眩晕，按照之前的经验这是进入网路世界的征兆。
“为、为什么？”
“能直接抢过来还需要这种不靠谱的合作么？”酒狂二话不说放出了电子兽。
仔细看看都是训练中有所针对的类型，张哲对付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了。
“看来是长本事了。”酒狂亲自攻了过来，和现实里的酒狂不同，这里他并没有使用惯常用的摔技，武器也变为了巨大的钉枪。张哲一开始招还过得有模有样，可好景不长，酒狂步步进击不给张哲任何喘息和自主发挥的机会。陷入被动的张哲感觉自己越来越举步维艰，决心发起反击，但是他又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结果反而露出了一个致命破绽来，被酒狂一击打断了左臂。
糟了！张哲即将倒下的瞬间忽然感觉这个情况似乎有些熟悉啊。
那时，姚妍奋起一击将他顶翻在地。
我可不能输给她啊！
似乎想了很多，却不过是瞬间之事。张哲一咬牙，拼尽全力转身肘击向酒狂。但是完全没有击中的感觉，还在纳闷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感觉脖子被狠狠一扭，这要在现实里吃下这么一击，估计已经小命不保了。还以为会发生什么更恐怖的事，但却不可思议地被强制脱离网路世界回到了现实世界。头晕乎乎的张哲顿时倒在了地上，左手也暂时被剥夺了行动能力，没想到在那里受到的伤害竟然会如此同步地反应在肉体上。
“几天不见倒是真的变强了，最后那一招哪里学来的？”
“怎么了？”努力站起来保持平衡感。
“老实说你的成长在我意料之外。”酒狂继续咽下一大口酒：“我欣赏有能力的年轻人，我们可以合作，讲讲你的要求吧。”
刚刚还差点把自己干掉现在竟然态度180度回转？张哲有些将信将疑，不过至少也得利用他脱离现在的情形：“能出去后详谈么，师父您是怎么进来的？”
“也好，跟我来。”酒狂站起身推开了沙发，小心翼翼地掀起了一块地砖，顿时一条密道出现在了张哲面前。
“竟然还有这种设计。”
“走吧。”酒狂在前面带路，穿过了蜿蜒的密道，两人从下隔了两条街的小巷水道里钻了出来。
“您怎么会知道这条密道的？”
“我曾经在大厦里工作过。”
“能稍微讲讲么？”张哲一边聊天一边在街上寻找有没有能坐下来讲话的地方。
“我拒绝，这和你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你还真别说，有关系。”酒狂看他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带着他走到了附近一个网吧里。
是的，你没有听错，确实是网吧。尽管比诺网络文明的高度发达、硬件设备非常普及。但是网吧不仅没有从青云市退出历史舞台，相反可能是青云市生意最好的店，原因主要为：网吧能提供更加优质的体验，以及青云市内太多灰色工作者们的需求。
进了网吧之后酒狂毫不犹豫地点了很多酒，这让张哲有些叫苦不迭，酒狂一眼就看出来了他钱可能不足的处境，宽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酒钱不需要他出，两人立即开了包间坐了下来。
怎么开始对话呢？张哲想了想觉得还是该先表现下诚意：“不介意的话先听听我到这以后发生的事么？”
“可别太长，我听了会想睡觉的。”嘴上这么说可真的听的时候张哲学能感觉到他相当的认真。
“总结下就是：偶遇法布尔被骗进佣兵小队、接上来自雷王的大生意、遇上旧知接连卷入麻烦还有最初探索‘本我’的目的是吧。”他果然听的很认真，喝了那么多酒讲话仍然条理清晰也让张哲很佩服，这里除了张哲有意隐去的部分都总结到了：“不过这么多事你都想做到么？”
“不，实际上对于雷王的委托我实在帮不上忙。但是相对的有个新任务：照顾队里一个叫‘女仆’的队员。”
“这事你刚刚怎么没提？”
“呃，我想这事靠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也是，而且恕我直言：这些事都很棘手，总得有侧重吧？”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直觉告诉我它们潜在或许有些什么联系。”
“直觉么。”酒狂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好吧，那么你想着重调查什么呢？”
“这话说得听起来像是我说什么你就能帮上一样啊。”
“你别说，我还真是都略知一二，不过能不能帮上你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讲，通通讲，线索自然是越多越好，等等，我去找个纸笔记下。”眼下张哲不想再错过任何蛛丝马迹了。于是一会之后他获得了如下几个情报：
1.法布尔是芯片联盟“超我”的赞助之一
2.雷王可能另有目的
3.酒狂、雷王、女仆还有起爆器过去不仅仅是战友，而且是泄露出情报中秘密研究所的成员，并且根据披露情报产生的阴谋论来看，那个研究所和四年前战争结束时的“圈内灾难”有关。
4.火灾现场的这栋大楼属于克拉拉生物，但是实际住户并不一定归属于其势力。
张哲并没有向酒狂透露康洛研究所的存在。同时给出了两点建议：关于主板，“本我”可能会参与归属竞争。关于女仆，还是要多接触、多问问雷王等相关人员。
“真是帮了大忙了。”张哲心里也知道这些能不能帮上确实有待商榷，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他。
“那么我能问问今天你去大楼里有什么发现吗？”
“除了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外好像没什么呐，现场被烧得干干净净。”
“你看来还是不习惯网路世界啊。”酒狂听了嗤笑了起来：“能读取尸体的芯片固然是最好的。可是你就没想过，会有公司仅仅把资料交给个人保存而不加以备份管理么？就算看不见，网路世界里也应该有着公司的服务器吧，不去调查那里也能自称调查过了。”
“这还真是没想到。”张哲立即站了起来：“我要再去试试。”
“回来回来，我们的合作还没谈完呢。”
“可是……”
“不是我看不起你，以你那三脚猫的实力也查不出什么。”酒狂看似轻轻一拽竟然把张哲拉得坐回了位置上。
“你这功夫究竟是哪里学的。”张哲知道他的厉害，老实地坐回了谈判桌前。
“想学有空教你啊。”酒狂仰头将手里拿的小瓶酒一饮而尽：“那么该说说我的要求了。”
“呃，希望我能办得到。”
“不是希望，你一定要做到。首先第一点：不要对其他人提起我在这，知道么？”
“这没问题。”
“另外我需要芯片联盟‘超我’的情报，虽然不指望你，但是如果得到了任何相关情报的话，告诉我。”
5.酒狂来是为了调查“超我”，张哲在散会之后悄悄把这条也补在了笔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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