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舒家,不是什么小家族,自然一天的开销,少不了多少,单就是买菜这一项的花销,就够让舒航这个现任三代貔貅心疼的了。
因此为了节省开销……
“少爷,你不必亲自陪老奴买菜吧,老爷知道了,会责怪老奴的。”:老管家无奈地看着自家少爷说。
讲道理,堂堂执事官家里的公子,亲自出来买菜,这,这让老爷这位青城父母官脸面放哪?老管家心道。
“这有什么?我爹那里您就别操心了,他没准儿还很高兴呢,酒爷爷你年纪也大了,采买的事交给府里年轻的就行,您自己是时候,也该享享清福了,”舒航帮老管家赶着拉菜的驴子,毫不在意地说:“再说了,我亲自出马,买下来的菜,菜好,花费也比您亲自去少了不少,不是?”
酒爷爷听后无奈地笑了笑。
他是舒家的老人,从小就在舒家做仆役,舒航自然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于自家小少爷抠门的习惯,他自然是比谁都清楚。准确点来说,舒家的男人都挺抠门的。
这次出来买菜,就为了少花点钱,少爷亲自出马。
西城郊外买菜的王大娘,一个体重超过三百斤,算起年纪比夫人都还要大上几岁的农妇,被少爷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愣是被少爷哄得喜笑颜开。
一车子水灵灵的新鲜蔬菜,那王大娘硬是给少爷又免了三十文铜板,还白饶上了一担子菜。
这个败家娘们,回去肯定要被她家那口子,狠狠抽上几个嘴巴子,想到这里,老管家笑了笑,把自己的烟锅靠近一旁的车沿,轻轻磕了磕。
舒航现在的心情可是十分的畅快啊,一车子的新鲜时蔬,他愣是少花了三十文,还被人白送了一挑子的菜。
就在这时,他重重地打了个喷嚏,这喷嚏还没完,刚打完一个随后又来一个。
“少爷,咱还是快点回家吧,以后你还是别亲自来了,瞧瞧你都感冒了。”
“不是感冒的事,我就是鼻子痒痒。”
好不容易止住了喷嚏,舒航揉着鼻子,心中很疑惑。从昨天晚上开始他这喷嚏就没停过。
不会是因为免费劳动,又惹得那小心眼的发作了,至于吗?
舒航从心中甚是鄙视林蝶生的小心眼。
一阵微风吹来,带来一阵清凉,舒航却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在风中他只感到一阵寒意,好像有人在算计他,不会是林蝶生吧?
不可能是他,他敢算计我吗,他敢吗?切。舒航心中甚是不屑。
“酒爷爷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这天有点冷”:舒航紧了紧衣服,话说完,他手里的挥动鞭子,催促驴子快点。
因为热,正敞着衣服扇风的老管家,抬头看了看那轮悬在天上,微微发白明晃晃的太阳,摇了摇头。
他准备回家后,还是赶紧给少爷煎点除寒的药汤。
一个摆满鲜红桌椅的大厅,在其正中央的漆黑墙壁上,有一个用金漆画成的狰狞狼头,狼头的上方挂着一个大大的“义”字,不过这个同样用金漆写成的字,在这昏暗的大厅里,总给人一种隐隐绰绰的感觉。
这里是黑狼帮主舵的正厅,在被故意调暗的流萤盏的照耀下,正厅有了一丝庄重肃穆的氛围,这正是汪啸,这位黑狼帮帮主想要的效果。
此时汪啸端坐在大厅的正中央,一只手的手肘紧紧靠在椅子的扶手上,静静地听着自己手下的汇报。
他微微低下头,把自己的眼睛完全隐藏在黑暗中。
“那人自称舒航?”:汪啸终于开口发问道。
手下回答:“是,是那疤头三亲耳听到,告诉属下的。”
汪啸的一只手,不停转动着套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上的狼头扳指。
“你觉得呢?”:汪啸问道,他并不确定,这个舒航到底是不是他担心的那个。
“这属下不确定。”:手下回答,这种事情,身为手下的他不敢乱说。
“说。”:汪啸看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依旧没有抬头。
“是!”汪啸的手下先是犹豫一阵,随后小心地说:“就算不是,我们也要当他是才行。”
“嗯?”
汪啸抬眼看着有些紧张的手下,只是看着。
“慈安祠,毕竟不是大哥的本意,如果……”:手下刚抬起头,他的视线和汪啸的视线撞在一起,便立刻低下头,不再抬起。
“这句话谁说的?”汪啸的话语中隐隐有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就只有你吗?”
死就死吧,手下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起头,当他正准备说什么时,他看到汪啸离开椅子,慢慢向他走来,一步、两步……步伐不急不缓。
汪啸走到手下的身旁,他的手拍在了手下的肩膀上,他能明显感受到从手下肩上出来的颤抖。
松开手,他再次转了转指上的狼头扳指,叹了口气,走到手下的身后,围着手下转了一圈,在重新走回自己的座位前,他一直转着那枚狼头扳指。
“属下的意思是,如果舒家要执意和咱们过不去,咱们也不必怕他,说到底他也就是个执事官。”:汪啸手下的话锋立刻转变,却并不突兀。
手下小心地擦去额上的冷汗。
“话还是憋在心里,这黑狼帮,并不只是我的,想想咱们的家人。”:这是汪啸小声提醒的话语。
就在汪啸拍着手下肩膀的那段时间里,手下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仿佛在那一刻,世界只剩下他和汪啸,于是他便从汪啸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汪啸坐回象征自己帮主身份的那张描金红椅,一手支在椅子的把手上,另一只手转动扳指,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仿佛之前在手下耳旁的那句话,和他毫无关系。
汪啸低头沉思片刻,随后他用一种略带警告意味的口吻说:“这句话,以后还是别说了,他舒家毕竟是朝廷派下来的,咱们江湖势力,向来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这次最好也一样。”
“可是,这次是他舒家欺到了咱么的头上……”:手下还准备将这场戏演下去。
汪啸挥手打断,说:“听你之前说,这舒航之前还有一个小胖子,疤头三把那胖子被打伤了?”
“是,听疤头三说,那小胖子修为比他差,可照样难缠得很。”
“说说。”:汪啸松开扳指,一只手撑住下巴。
手下将从疤头三那里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全讲个汪啸听,没有一丝夸张和隐瞒。
“金甲神通,这疤头三,好本事,欧家的人他也给我惹上了,好本事,当是真好本事。”:汪啸的口吻中没有愤怒,但同样也没有高兴的情绪。
还真不像是在夸赞人。手下心道,随后他抬头问:“疤头三办事不利,请问帮主,怎么处置?”
“你啊你,也是黑狼的老人,帮规忘了吗,帮规怎么定的就怎么处置,不必问我。”:汪啸不满地看着手下。
“属下的意思是,是不是要拿着人头到舒家和欧家那里,表明咱们的立场。”
“这么简单的事你还要问我吗?”
“可……”手下抬眼看着汪啸,随后又立刻低下头说:“疤头三毕竟是少爷的人,这……”
“难道你家少爷就不是黑狼帮的人了?”
“属下不敢!”
“他毕竟是要继承我的位置,手下不能有没用的人。”:汪啸问。
老子替儿子铺路,自然天经地义,可……手下强忍心中泛起的一丝笑意,帮主真是强人,演得一出好戏。
“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手下正准备离开,却被汪啸开口阻止。
“等一下,”汪啸说:“疤头三家里还有人吗?”
“有一个瞎眼老母,不过疤头三早就对她不理睬了。”:手下的语气里满是不屑。
“毕竟是在一个香炉里的投香的,老人的生活,帮里管了,一年四季不可短缺,疤头三不孝,咱们不能!”
“是,属下知道了,帮助还有其他吩咐吗?”:手下问道。
汪啸挥手让手下出去。
看着已经无人的大厅,汪啸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狼头扳指。
老子和儿子,哼……
汪啸心中冷笑,昏暗的大厅,他的双眼隐藏在黑暗中。
“什么,疤头三被杀了!”
赌桌旁,摇骰子正起劲的青年,猛地站起身。骰盅从他的手中,滑落到地上,一向是他钟爱的虎骨骰子在地上四散,他顾不得心疼,抓住告诉他消息的人的衣领,问:“为什么?”
“是帮主亲自下的令。”:那人磕磕巴巴地回答。
“我问你原因!”:青年不耐烦地说。
“据说是因为慈安祠,疤头三他们办事不利,还招惹上了舒家的人。”
“舒家的人?舒航!”:青年眉头微皱,随后又舒展开,心道,难怪。
随后他又问道:“舒航向来是,不会自己动手的,说说还有什么原因。”
“据说,疤头三他们,把观海楼的少东家给打伤了。”:那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欧海澄!”青年被气笑了:“好本事啊,当真是好本事!”
“帮主已经派人提着疤头三的人头,去向欧家和舒家那里道歉了。”
“既然是爹下的令,那就算了,但道歉……”
青年的脸上阴晴不定,疤头三是他的人,还是他手下较为得力的。
手下犯了帮规,他是没办法救人,但替手下人出口气,他还是能办到的。
舒航,欧海澄。
在青城,舒家和欧家可还不能只手遮天!
青年来到窗前,阴鸷的双眼看向窗外,阳光洒在了他淡金色的卷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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