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门,林蝶生大步地离开书院。
夕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滑下西山,时间不多了,再不快点,林蝶生可真要摸黑回家了!
说真的,林蝶生非常讨厌摸黑赶路这件事,至于原因嘛,连林蝶生自己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非常讨厌。
从书院的大门没离开多久,从一家家常菜馆的门口路过,林蝶生刚要从一个街角的拐弯处离开,就在这时,在他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抓小偷啊!”
呦呵,在书院的地界还有人敢偷窃,胆儿挺肥啊。林蝶生心道。
转过身顺着声音方向看去,被抢劫的人林蝶生是没看着,可抢劫的人他是看个真切。
一个身材瘦削的蒙面小偷此刻正一边挥着手中的匕首,一边拼命地向前跑,嘴里粗言秽语不断,而此刻,他前方的路正好林蝶生堵住。
“小子不想死就赶紧闪开!”:小偷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威胁道。
出于直觉,小偷总觉得面前这个腰挂黑尺的青衫书生有些不好惹,可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逃跑路径供他选择了,情况危急也不容他多想,更何况他的路还被这书生堵个正着,于是他脚上再加上几分气力,加快速度试图撞开林蝶生,至于匕首……他还真没准备指望得上。
林蝶生看着正试图撞开自己的小偷,右手紧握腰间的黑尺,双膝微曲,微微眯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小偷。
就在小偷快要接近他时,林蝶生猛地取下黑尺,先是挥动黑尺将小偷手中的匕首撞飞,就在这时,林蝶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可林蝶生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迟疑,他身体微侧,左脚正好踩住小偷刚刚迈出的左脚上,就在小偷快要摔倒时,他借势转到小偷的身后,反手握住黑尺,厚重的尺身狠狠砸在小偷的后颈,受到重击的小偷立刻晕了过去随后倒在地上。
站在小偷的身后,林蝶生这时转头看向掉在一旁的那柄已经断成两截的匕首,被刷上银漆的刀身,断口处显露了一层层木头才有的纹理花纹。
难怪觉得哪里不对劲,林蝶生重新收好黑尺心道。
“林蝶生,小心!”
林蝶生的身后,一个女孩用她娇憨清脆的声音大声地提醒着他。
这声听着耳熟,林蝶生转过头看去,人,他还没看着,一个向他飞来的棍状黑影,他倒是看的很清楚。
什么玩意儿?还没等林蝶生反应过来。
“咚!”
一声闷响,林蝶生应声倒地。
“当啷……”
一根极粗的擀面杖掉到了林蝶生的身旁。
在他的视野模模糊糊还没完全变黑之前,一个熟悉的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力道,这准头……难怪这么熟悉,林蝶生心道。
随后他眼前的视野彻底陷入一片漆黑,
头一偏,
他晕了。
青城书院的学生都知道,离书院大门没多远有一家招牌上写着“顾家菜”的饭馆,饭馆不大,菜种类不多,菜色也不怎么十分惊艳,但就是就是有一点,好吃!
饭馆的主人姓顾,听人说,顾老板年轻的时候曾在洛都最大的饭馆当了几年的厨子,后来自己不干了,在洛城娶了娇妻,带着家小来到青城,靠着自己的手艺,开起了饭馆,生意还算不错,自家的日子过得也还算是红火。
老顾常说自己有三宝,一身的厨艺,自己的妻子,最后一个当然是他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女儿——顾芸儿。
林蝶生的老爹和老顾夫妻是老交情,所以林蝶生自然也就认识顾芸儿,当然……
“嘶,疼,轻点!”:林蝶生倒吸一口凉气。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怕疼,忍着!”:顾芸儿皱着眉头一边给林蝶生上着化瘀的伤药,一边说道。
“大姐,这么粗……”林蝶生一边抬起左手大拇指与食指在顾芸儿的眼前稍微比划了一下,一边没好气地说:“这么粗的擀面杖,砸在头上不是说着玩的,要不是因为疼醒的,我估计现在还睡着呢!”
“我也是着急想帮忙嘛,随手就把擀面杖丢了出去,谁知道那强盗那么快就被你撂倒了,然后擀面杖就……”:顾芸儿看着林蝶生额头上的青紫,眼中满是歉意。
“还幸亏你这次砸到的是我,”林蝶生一边说着,随后他楞了一下,回过神来说:“好歹我也是在书院待了三年,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弱啊?”
“从小,掰手腕你就没赢过我!”
顾芸儿的话让林蝶生感觉到自己心脏上,又被一把相同的刀子狠狠地捅进了那道刚要愈合伤口里,而且还是反复的捅,反复的捅,反复的……
掰手腕赢不过一个体型娇小的女孩,耻辱啊!
常听老顾说,顾芸儿是太随她娘了,林蝶生深以为然。
一样的姣好面容,一样的娇小身型……可一样的力气是不是太过分了?
顾家菜里有一道用牛肉作为主料的菜,其中的一个步骤就是需要人用一对成人胳膊粗的铁棍,左右手同时开工,反复地捶打牛肉,而能完成这一步骤的不是老顾这个大老爷们,而是他媳妇顾夫人,再往后顾芸儿也参与了进去。
想象一下,身材娇小的母女,却轮着胳膊粗的铁棍砸牛肉,这情景……
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林蝶生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立刻转移话题,否则自己会因为心脏失血过多死在这里的!
“对了,那个小偷呢?”:林蝶生问道。
“您晕过去没多久,青云司的人就来了。”
处理好林蝶生额头的伤后,顾芸儿抱着药箱走回柜台后面,把药箱收好。
林蝶生摸了摸包在额头上的纱布,心道,这丫头包扎的手艺是不是越来越好了?
呵呵,能不好吗?从小到大,因为顾芸儿,林蝶生受伤的次数已经多的数不过来了,自然,顾芸儿为林蝶生包扎的次数也已经多到数不过来了!
好像哪里不对?林蝶生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芸儿。”
“嗯?”
“你家镜子在哪儿?帮我拿过来一下。”
“这呢,你要干嘛?”
接过顾芸儿手中的镜子,林蝶生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他的眼角微微抽搐,果然……
“芸儿。”
“怎么了?”
“能解释一下,我头顶上冒出来的这两块纱布是怎么回事?”
“兔子的耳朵啊,怎么,不好看吗?兔子这么可爱!”
“你家的菜现在基本上是你掌勺了,对吗?”
“对啊,都吃了这么久我做的菜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听着顾芸儿的回答,林蝶生苦笑,随后他转过头,视线停在了挂在墙上的菜单上,特色菜一栏里,有三个名字深深刺进林蝶生的眼中。
红烧兔肉、辣子兔丁、酱卤兔头……
老顾你知道吗?你可真是造大孽了!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看大夫?”:顾芸儿瞪着一双大眼问林蝶生。
不会头砸出问题了吧?顾芸儿心道。
“没事,芸儿,我现在有点饿,能在你家蹭一顿吗?”
“没问题啊,反正现在也是打烊了,我也饿了,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饺子!”:林蝶生的回答毫不迟疑。
“你还真是饺子吃不腻啊,行,正好厨房里还剩的有,等本姑娘再做点小菜。”:顾芸儿转身走进了厨房忙碌了起来。
“要我帮忙吗?”
“厨房重地,闲人免进,不准进来捣乱!”:厨房里传出顾芸儿的警告!
怎么能叫捣乱呢?,林蝶生看了看饭馆的地面和桌椅,他摸了摸下巴心道,刚才是说打烊了,对吧?
顾芸儿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走出厨房,她看着干净的地面和摆放整齐的桌椅时,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对林蝶生说:“不用这么麻烦的,这些活我是准备等会再干的。”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干着玩咯。”
林蝶生坐在凳子上,等顾芸儿把饺子和菜摆好坐好后,他伸出手正准备拿筷子时,伸出的手被顾芸儿打开。
“不洗手,不能吃饭!”:顾芸儿手指向饭馆门口的水池,瞪一双大眼气鼓鼓地看着林蝶生,意思很明显。
“不用这么较真吧?”: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林蝶生还是乖乖地走向水池,洗手去了。
“洗好了。”
就像小时候一样,林蝶生抬起双手在顾芸儿的面前展示了一下,顾芸儿仔细看了一阵儿,随后笑道:“开饭!”
林蝶生坐回椅子上,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丢进嘴里,闭上眼认真的嚼着。
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等他睁开眼,却看见顾芸儿正撑着下巴看着他,林蝶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说:“挺好吃的,你也快点吃啊!”
“用你说。”:顾芸儿翻着白眼不满地看了林蝶生一下,可她嘴角的那抹笑意却是抹也抹不去。
饭桌上,两人吃着饺子。
“对了,一开始我就想问了,顾叔和清姨去哪了?”:林蝶生问。
“前几天爹和朋友喝花酒的事让娘知道了,娘一生气去了青莲庵说要出家,爹跑去追娘了。”:顾芸儿的语气里也满是对自己那个去青楼喝花酒的爹的怨念。
看着顾芸儿现在的样子,林蝶生劝道:“男人嘛,总会有些避不了的应酬,况且如果有办法的话,顾叔他又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
“那你觉得,去喝花酒就对了?”:顾芸儿一脸不善。
“不对,这肯定不对了,喝花酒这种事必须抵制!”:林蝶生义正言辞的说。
看着顾芸儿转晴的俏脸,林蝶生偷偷抹去冷汗。
又是一起喝花酒引起的悲剧啊,差点还把我自己搭进去了,老顾啊自己种的果,自己慢慢尝吧,侄子我是帮不了你啊。林蝶生心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指不定哪天这把刀就掉下来了,必须引以为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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