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红日,将近而未近西山之时,在青城书院演武场的一处擂台之上,两名青年相对而立。
一人手执长刀,两指半宽的狭长刀身,笔直冰冷;另一人肩抗重剑,两掌宽的钝刃剑身,厚重霸气。
两个人,四目相对,并无只言片语,所有的话,似乎只是通过交错的眼神便已然说完。
台下的观众很有默契的分站两边,双方泾渭分明,也如台上的两人一般,无言中,刀光剑影深藏。
台下与台上一个模样,一样的火药味十足!
台上两人……说错了,此时的擂台上应该是有三个人才对,林蝶生站在距离两人中间的不远处的地方
只是从林蝶生的脸色上,怎么看,此时的他心情都不该用“好”来形容吧。
林蝶生一手挠着眉心,看着不远处火药味十足的两人,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为什么总是这样,每当觉得没事想偷懒的时候总会有事找上门,林蝶生心道。随后他提起另一只手紧握着的丹心铁尺敲了敲肩头,走近两人……
不对!不对!!不对!!!
丹心铁尺应该是书院老师专有的,怎么身为学生的林蝶生会拿着呢?
……
当林蝶生从工坊中出来时,他先是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拂起衣袖,露出套在左手手腕上的金属护腕。
描绘淡金色花纹、泛着淡淡紫意的蓝色金属护腕,其中央,镶嵌着一枚有着相同光泽圆形透明的琉璃,琉璃之下,是被十二枚无色水钻紧紧包围的三枚粗细不均、长短各异的金属指针,这是一个和东境大周通用的计时技术,完全不同的计时机关,是来自于与东境相隔一片**的另一处地方,名为“表”的计时机械机关。
看着表上的三个指针各自指向的不同位置,林蝶生拂回衣袖,摸了摸隐隐冒出胡茬的下巴,心想,该回家了。
离开工坊,前往书院大门的路上,林蝶生在路过书院的演武场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透过演武场粗大的栅栏的缝隙向里面看去。
演武场是书院学生演练武技的地方,此时演武场的大门不住地传出书院学生练习武技的呼喝,这个时候还在演武场练习的,也就只有书院的一年和二年的低年级生,至于像林蝶生这种高年级生,因为书院的独特管理,反而被给予了更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透过栅栏,林蝶生看到了正在和学生对练的铁甲人,这些铁甲人的维修和保养有不少是林蝶生经手的,每当看到这些铁甲人能够正常的运作时,林蝶生的心中总有泛起一丝喜悦。
一阵风从林蝶生的身旁拂过。
奇怪,太阳距离将要落山头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地气还没有蛰伏的势头,此时的风应该是裹挟着地气,温暖十分,可是林蝶生在风吹过后,却是紧了紧自己的衣领。
因为此时的他感觉到从自己的后背一道莫名其妙的寒气掠过,让他不由心生警觉。
有事,绝对有事,此地不宜久留!
打定主意的林蝶生转过身向着大门的方向快步走去。
可林蝶生还没走出几步,他的身后响起了一个中年男性粗犷的声音。
“小蝶生!”
我没听见,我没听见!
林蝶生的步伐再次加快。
“臭小子!”伴随着这个粗犷的声音,一只粗大手掌紧紧地抓住林蝶生的肩膀:“跟我装耳背,是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伴随着早已熟练的微笑,林蝶生转过身,强撑着笑容道:“徐老师啊,我怎么敢嘛,刚才我在想事情呐,这不刚听到嘛。”
都是自己教了这么久的学生了,林蝶生是个什么德行,他老徐会不清楚?他收回了自己的大手,挠了挠自己如同狮鬃一般头发,说道:“不就是上次的事露馅连累你了吗?你小子怎么这么小心眼,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记着!”
林蝶生看着面前这个外号是“狮子”的如同雄狮一般健壮的中年人。
果然,能配上这头狮子的只有母狮子了!
上次你去喝花酒,让我替你在你老婆面前打掩护,本来一切都成功了,结果你个坑队友的自己事后说漏嘴,连累我陪着你被你家的母狮子用“狮吼功”吼了一上午,到现在想想都觉得耳朵疼!我见你,能不跑吗?这教训我能不记着吗?啊!
说多了都是泪啊,林蝶生挠了挠眉心,叹了口气,虽然老徐已经有一年没教自己了,可师生这个关系,谁都抹不去,再说平时老徐也挺照顾自己的。
“徐老师有什么事直说吧。”:林蝶生放下手说道。躲是躲不过去了!
“你啊,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怎么把老师和自己的学生打个招呼这么简单的事曲解成这样,要知道师生之情可是仅次于亲子情的这个世界美好的感情之一啊”:老徐叹气道,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简直能使人从内心深处反省。
看着老徐现在的模样,林蝶生心中冷笑,演技提高了不少啊,看来哄老婆的确能提高男人的各项技能,比如脸皮,比如撒谎不眨眼,比如……
老婆的确需要哄,但不是你这种哄法!
“喔,那就是没事呗,老师你好,老师再见,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林蝶生转身便要走。可还等他踏出第一步,便又被老徐的大手拽住。
老徐搭住林蝶生的的肩膀,谄笑道:“这老师我还真有点儿小事要找你帮一下忙!”
“这就对了嘛,跟自己的学生玩那么多的弯弯绕干嘛,有事就直说,说吧啥事,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果然!林蝶生心道,随后他反手搭住老徐的肩头,不过这画面更像一只猴子搭住了狮子的脖子,让人不得不深思,狮子转过头张口,猴子的脑袋还在不在,这还真的是个值得人深思的问题。
“也不是什么大事,上次喝花酒的事暴露了嘛,我老婆你师母最近管我特严,回家的时间都给我抓的死死的。”
“又想去喝花酒,想让我帮你打掩护?”:林蝶生皱了皱眉,看来老徐的搓衣板没跪够啊。
“怎么能!上次喝花酒是老朋友找我,实在抹不开面,你要知道像我这样顾家的,那种地方平常我看都不看。”:老徐义正言辞的说到。
林蝶生挑了挑眉,老徐的话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尤其是鉴于他在全书院是出了名的“气管炎”,这事更是可信,否则上次自己也不会帮他了。
“我这个班放学后有两个学生有场决斗,你也知道咱书院的规矩,身为老师我必须要在的,否则演武场那玩意儿不能用,所以我想是让你……”
“让我去师母面前给你作证去?”
“找人作证我找谁不行,而且自从上次那事后,你现在,在你师母面前信誉堪忧。”
“那你还来找我?”
“演武场那玩意儿除了老师,不是还有像你这身份的可以使唤吗?而且你手上的权限肯定比我高,所以我是想让你帮我看着这场决斗……”
“然后你好早点回家,好给师母一个交代。”:林蝶生接过老徐的话头。
老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副“你小子很上道,我很欣赏你哦”的表情。
“这事得让我想想。”:林蝶生摸着下巴昨沉思状道。
“这事你还用想?”:老徐道。
“上次你去喝花酒,我也是事后知道,被你坑了,这次我能不小心点吗?”
事情永远是相对而论的,现在不只是林蝶生在老徐老婆面前信誉堪忧,连老徐的信誉在林蝶生的面前也是极其堪忧的。
“那你想怎么办?”老徐站直身体,将林蝶生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抖掉说:“有啥要求你可以提,但别太过分,这几天我的钱袋也被你师母抓得死死的,实在没多余的钱请客啊。”
“怎么会,我知道你最近经济困难,肯定不会难为你就是了,不过嘛……”林蝶生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看向老徐别在腰间的玄色铁尺,他笑了笑说道:“现在书院这些低年级是出了名的难管教的,你得把丹心铁尺借给我撑下场面呗。”
老徐猛地抓住铁尺,紧张地低声说道:“臭小子,书院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擅自把铁尺借给别人,特别还是学生,你是想害我失业吧。”
“怎么会,我借用一下你的铁尺,说实在的和书院的规矩没有太大冲突,不算重大违规,而且我拿着你的铁尺,如果你坑了我的话,”林蝶生露出了微笑,阳光一般灿烂且温暖的微笑,他笑道:“我好跟你同归于尽不是?”
“你这臭小子……”老徐伸出手指着林蝶生的鼻子咬牙切齿道:“你小子,够狠!”
“不敢不敢,只是一朝被您坑,小子我是十年提心吊胆,再加上我是出了名的胆小,总得小心点不是?”:林蝶生笑道,依旧是那如同阳光般灿烂且温暖的笑容。
“铁尺可以给你”老徐放下手,盯着林蝶生说道:“不过这场决斗你要给我好好盯着,那两个臭小子可是不好对付的!”
“不好对付?”
林蝶生微笑依旧,可他的眉角却在不住地抽动。
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接到了个麻烦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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