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与掠夺,战争和兼并,是这个时代的主题。”
巴蜀之地,巍峨的方斗山顶,叶夕负手而立,悠悠自语。
她浑身包裹在漆黑的金属羽甲中,身形不显,外貌也不显,直如一尊魔神,杀伐和暴戾的气息几乎凝为实质,只露出一双纯黑的眸子,古井无波地映着起伏的云海。
“城主大人,军队已大致休整完毕,只要您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开拨。”一个似乎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甲胄染血,身上伤痕累累的将领无声的到来,恭敬地道。
“嗯。”叶夕点点头,回过身来,赞许道,“辛苦你了。”随后抬手放出一团柔和的光晕,落在将领身上。
太初之气充盈肌体,疲劳和损伤都褪去,将领不多时便恢复到精气神的巅峰,颔首道,“多谢大人施恩。”
“兵贵神速,直接进攻山城吧,”叶夕摆摆手,语气淡泊,好像不是在谈论动辄死伤无数,流血飘橹的战争,而是在计划去奔赴某家餐厅吃饭,她说着,背后长出铮亮的金属翅,缠绕雷电风火,推着她腾空而起,“你暂时代我指挥,我还有事他的事要做。”
“是,城主大人!”将领以拳捶胸,斩钉截铁道。
“好。”叶夕应了声,速度刹那突破了音障,白色的锥形云雾出现,长长的轨迹随着她破空的方向延伸到天际线的尽头,而后空气爆裂的响声才扩散开来,平地掀起的狂风吹散了山顶氤氲的云海。
毕恭毕敬地目送叶夕远去,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将领才稍微松懈,从叶夕的威严之下解脱出来,急促地呼吸好久才恢复正常,她迟疑一阵,走到叶夕刚才站着的位置,往下眺望,瞳孔顿时猛缩。
至少海拔数万米的山谷,犹如深渊,却填满了巨大的尸体,都是百米身长起步,仿佛从洪荒神话中走出的凶兽,皮毛艳丽,獠牙锋锐,外骨骼狰狞,肌肉贲突如小山…
甚至,他们之中的少数者返租追溯到了远古的血脉,像极了山海经中描述的怪物,诸如狻猊,穷奇,九头鸟,相柳,饕餮,丹朱,鸿鹄,朱厌这些,都是具有移山填海之力,轻易就能攻破城邦,屠杀千百万人的恐怖存在。
然而无论他们生前如何凶戾,如今也只是垃圾一样堆叠的烂肉罢了。
可怖的伤口遍布他们的躯体,有被腰斩的,也有被烧得碳化的,还有被雷电亟成焦炭的,还有被穿刺了无数个孔洞的血水汩汩流出,几乎满溢,却色泽黯淡,明显是被某种伟力灭杀了所有的生机,是以将领没有第一时间感应到。
“城主大人,当真…恐怖如斯…”久久的沉默后,才松弛不久的肌体又起了鸡皮疙瘩,冷汗潸潸流出,将领艰难地喃喃道。
接着,她又冷笑起来,“不自量力地阻挡城主大人的步伐,会有这番结局也算是你们求仁得仁了,就这样曝尸乱葬于此,慢慢腐烂成为粪土吧,呵呵,这是你们应得的报应。”
说罢,她转身离开,飞跃下山崖,轻盈落地,然后来到一片广阔的平原。
平原上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惨烈的战斗痕迹,零零散散的几颗参天大树或者类似哨塔的建筑物还在燃烧着,曾经横亘平原为妖族提供防护,磅礴如山脉的天堑之墙则已经倒塌,碎块洒满了平原,硝烟和鲜血的味道盘旋不散,不少残缺的尸体死不瞑目地散落着,敌我皆有。
近百艘铭刻湛蓝符文的玄色战舰停泊在平原上,若从高空俯视,彷如一具具棺材陈列在红草地上,萧索而彷徨,诉说着战争的凄凉。
十几万士兵正工蚁般从战舰上进进出出,战舰就是他们的巢穴。他们各司其职,如火如荼地做着手上的工作,或是打扫战场,或是清点物资,或是修理装备,或是押送战俘,或是治疗伤员,或是处理尸体,或是调试机器,或是祭奠战死同袍…
然而却没有什么嘈杂的声音,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严肃和凝重,遵守着某种无形的规律,像是复杂机械中的一条齿轮,稳定有序,默默的转动着,不为外物所干扰。让人看了就不禁感叹是训练有素,军纪严明的虎狼之师。
“绯月大人!”有士兵看到她,诚惶诚恐地停下手中事务,向她敬礼。
绯月回以敬礼,她同样穿着类似叶夕的甲胄,但却是血红色的,仿佛魔神手下的魔王,残忍且嗜血,即使士兵见了她也难免战战兢兢。想到自己在叶夕面前也是这副模样,她就觉得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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