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蕾怯弱地给莉娜道出自己在家里的遭遇,巧妙避开些人神共愤的遭遇,只讲出让人怜悯的身体伤害而不是痛心疾首的残忍对待,越听莉娜表情越严肃,当蒂蕾含泪诉说完后。
「是这样啊,大致情况本王都明白了。」莉娜抬起食指抚摸自己的下巴「身为本王朋友的你居然遭遇到这样的事情,那个家伙真是愧为人父啊,根本不把孩子当人看嘛。」
「……嗯。」蒂蕾唯唯诺诺地附和道,莉娜瞥了蒂蕾眼嘴角撅起,带一丝欣慰意味的语气说道
「本王已经了解你的处境了,所以你来这里是寻求本王帮助的吧,你希望本王为你做什么。」
「……在下希望,你能暂且收留在下一天……让在下在你家里睡觉。」
蒂蕾趴在地上轻轻磕头,嘴唇红肿和破碎撕扯的衣物让人无法拒绝她微薄的请求。
「你觉得这样就够了吗……这样你就满足吗,不想让本王替你教训下那个家伙吗……」
「……不必了,谢谢。」
蒂蕾抬起头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瞳孔光泽已经被驱散开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再怎么说……他也是在下的父亲,在下会努力忍耐的!所以……请大姐头不用操心!」蒂蕾撩起衣袖露出染上淤青的纤细手臂展现肌肉样。
「是吗……随你喜欢吧。」莉娜放弃地叹口气,以可怜目光看朝气蓬勃的蒂蕾「你想在这里住多久都没问题,哪怕永远本王也允许了。」
莉娜将自己是寄人篱下的魔王这件事抛在脑后,她并没有决定他人归宿的权利,毕竟她也是饱经风霜的流离之人,对蒂蕾的痛心遗憾只能借由自己所能付出的事物来表达,而其中最有价值的就是克里芬的房子。
“反正那家伙也会答应吧,因为这可是本王的朋友呢!哪有不帮助朋友的道理啊!”莉娜在心中如此认为,自顾自给克里芬增加新重担。
「那事不宜迟!赶紧跟本王玩游戏吧!」莉娜满怀期待看着蒂蕾,这句话不是不合时宜而是经过慎重深思熟虑才考量出来的,用幸福冲刷蒂蕾的创伤。
蒂蕾粲然笑道
「嗯!今晚要跟大姐头玩个痛快呢!」
「好啊!那就大玩特玩玩到其中一方倒下吧!不是本王自夸本王的精神力可是强大到无效化所有精神操控的魔法!所以本王不会在你之前睡着的!」
「嘿嘿,虽然听不懂大姐头在说什么……但是听起来好像非常厉害的样子啊!」
即使精神被幸福感麻痹,隐隐作痛的伤情没办法让蒂蕾尽情享受,无视伤痛的折磨和那张脸的恐惧,蒂蕾最惧怕的脸深深刻印在她脑海中。
疾电在脑中风驰电挚的倏忽闪过,遍布全身的伤痛在顷刻间发出共鸣的加剧。蒂蕾发出低沉凄厉的哀嚎,圆睁眼睛脸上的血色已经退散。
「……呜呜、好痛啊……」
「你这是怎么了啊!」
见到蒂蕾突然的恐惧、颤栗莉娜不由得慌乱起来,蒂蕾发白嘴唇强烈颤抖。
这是身体记住某种感觉后的反射性行为,比如被欺负后见到那个人会不由自主的畏惧,见到闪烁寒光的刀刃不由自主的颤抖。
而蒂蕾的身体确实感受到了。
「汪!汪汪!」
“你是什么人啊!这里是魔王城快给吾退下!……”
赫拉厄丝见到某人进入最高级别的戒备状态,那个人无视了威吓的赫拉厄丝把头从门框探出。
「哦哦……找到了找到了,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啊~」
「呜呜……好痛!」
蒂蕾抱住自己的头颅全身不正常的发抖因为不速之客而加剧,莉娜抚摸她的背部眼神有丝悲伤,随后咬牙切齿怒视突然到访的客人。
那是个和颜悦色微笑眯起眼睛的中年男性,稍长胡须没有整理给人增添邋遢的印象,但是他温柔和蔼的笑容仿佛可以剔除这个缺点。
或许普通的宠物狗会因为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庞而松懈防备,连阴暗都能嗅出来的赫拉厄丝看透了那隐藏在皮囊下纯粹扭曲的邪恶。
「爸爸听路上的人说你跑到这里来了啊,不给爸爸说一声擅自离开,你知道爸爸有多担心吗……」
「本王可没允许你进入到这里啊。」
男子自顾自走进来无视莉娜的不满环顾四周,越是观看那抹微笑就越是欢喜。
「哦哦,这是你朋友的家吗……看起来挺小但是很有温馨的氛围啊,我感觉得出来……是那个克里芬的家吗?你和很厉害的人做了朋友呢……和我们家境相似才能萌生出友谊和感同身受,是个明智的决定……你挑朋友的眼光非常出色啊。」
「你好像对本王的奴隶有什么误解啊?」莉娜不爽地撇过嘴「那个人类和你完全就是两个模具刻出来的,不要自作多情啊。」
男子把目光移动到莉娜身上。
「我想你就是蒂蕾的朋友吧,我对你有所耳闻哦,几天前从外地搬过来,舟车劳顿来这么偏远的地方辛苦你了,那个……蒂蕾有给你添麻烦吗?」
「麻烦倒是没有,反倒是不知道某个不开明的家长给本王制造出麻烦了啊。」莉娜义愤填膺抱住瑟瑟发抖的蒂蕾以恨不得杀了对方的眼神怒瞪「你到底对蒂蕾做了些什么啊!竟然让本王的朋友变成现在这幅空虚跌入绝望深渊的躯壳!把本王唯一的朋友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你知道这可是死罪吗!」
“蒂蕾会变成这幅模样绝对不是她刚才说的那样所产生的结果,那种程度没办法让蒂蕾变成这样的行尸走肉。”莉娜抱紧发抖的蒂蕾给予她安慰和支持“蒂蕾,你到底对本王隐瞒了多少…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男子一脸困惑地歪头思考。
「这个嘛……这是因为蒂蕾太调皮了啊,所以给她适当的教育帮助她纠正错误,为人父亲我的出发点可是好的呢,只是蒂蕾她……实在是朽木不可雕呢」
「这种程度只是对你来说适当而已吗……」莉娜撩起她背后残破的衣服,血肉模糊和淤青掩盖的完好肌肤只有少部分,还有些许烫伤的痕迹在背部画板描绘出惨绝人寰的作画「朽木不可雕,本王倒觉得你在创造伤痛的艺术上很有造诣啊,你简直就是天生悲痛派的艺术家,你所创造的作品可谓是杰作啊。」
话语里没有任何称赞意味,有的只是讽刺和憎恨。男子沉默不语后想到什么半睁眼睛。
「啊呀……这么说来,你刚才似乎用了不得了的称号来称呼自己呢,你这样的小孩子真调皮,不知道说出这种话意味着什么吗?」
「正因为本王有资格所以才这样说啊!」
「……真是有趣的孩子呢,如果我偷偷告密出去的话,你和克里芬可是会受到很残忍的对待哦……你希望因为你的过错连累到克里芬吗。」
「无妨!本王不会躲起来逃避的!」
男子眯起眼睛咧嘴笑声前进。
「呵呵,你真的很有趣啊……你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做出这么不通人情的事情,因为你可是蒂蕾为数不多的朋友啊……而蒂蕾又是我的孩子,蒂蕾有什么想做的事情爸爸我会全力以赴的支持。」
「喂,本王不允许你在靠近了。」
男子停下前进的步伐。
「我只是想和女儿交流下,这都不行吗?……身为父亲我难道连这样的权利都没有吗?」
「本王怕你是想给蒂蕾洗脑啊!本王想蒂蕾也不愿意再见到你的脸!你快给本王滚蛋吧!」
被斥责的男子以略悲伤的神情看向瘫软的蒂蕾,蒂蕾更加猛烈地颤抖。
「……蒂蕾,那是真的吗?」
「……呜呜,呜。」眼泪如同决堤河坝倾泻而出,蒂蕾环抱住受伤的胸部悲鸣。
「……蒂蕾,你是不是……不想看到爸爸了?不希望见到爸爸了啊?爸爸可是特地来接你回家哦……回到那个温暖的家,在外面很冷吧?没关系了哦,爸爸就在这里啊。」以温柔语气谈吐的男子实在看不出他是什么暴戾、对待孩子麻木不仁的父亲,就是很单纯的慈祥父亲「……而且,爸爸今天没有喝酒呢,所以啊,教育的时候会稍微节制些……来吧,跟爸爸一起回家吧。」
男子伸出手臂做出迎接孩子的样子,被怒火中烧的莉娜一巴掌拍掉,男子睁开浑浊的瞳孔。
「你没听到吗!蒂蕾不想跟你回家啊!」
「……那只是你的见解吧?……蒂蕾不可能不跟我回家的,我们可是在一起生活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的家人啊……爸爸说得对吗,蒂蕾?」
蒂蕾依然沉浸在极大的痛苦中。
男子诡异地咧嘴笑了笑。
「蒂蕾?爸爸在问你话呢……爸爸从来没教过你无视别人的话而不去回答啊,这是不礼貌的行为……不然要让你再接受教育了啊啊啊~~」
「噫噫!」
最后一声特意拉长,让蒂蕾不由自主地惊恐,撕心裂肺般的恐惧侵蚀蒂蕾的精神,犹如条张开下颚展露獠牙的毒蛇缠绕着蒂蕾,滴翠毒液瞄准颈部撕咬
想要控制住一个人,利用人类最原始的恐惧、对强者的惧怕是不二选择,潜移默化中诱发出来,形成枷锁紧紧锁住蒂蕾的自由和心理。
「……瞧你都干了什么,你要本王说几遍你才懂?人族的你是听不懂人族的语言吗!?」
「蒂蕾是想跟我回家的,请给她一点时间思考,拜托你了。」蒂蕾父亲态度诚恳的低头希望莉娜能体会他的苦衷,不过那只是非常虚伪的虔诚。
「……蒂蕾是乖孩子,对吗?」
「喂!蒂蕾!你不要被他骗了啊!难道你还想再回到那个监狱吗!?那根本就是稍加修饰的刑房吧!」莉娜来到蒂蕾身前两手搭住她柔弱肩膀「看着本王的眼睛啊!蒂蕾!命运是你自己的!你生而自由啊!」
蒂蕾怯弱抬起头与莉娜对视,但是那对漂亮的大眼睛已经完全暗淡无光泽,只剩下虚无的死气。
「呜呜、在下……在下。」
「对啊……你想干什么?你想要逃离那个人吧?你不用顾忌尽管说,本王会保护你的。」
「在下、在下想要……自——」
男子已经完全睁开浑浊眼睛,和清爽微笑不同堪称混沌的浑浊污秽,瞳孔已经接近漆黑。
「不要太晚回家哦……爸爸现在没醉酒很清醒,区分得出针的粗细啊…所以爸爸这次不会……再把你指甲翘掉了,会小心翼翼、小心谨慎的、认真的给你教育下,不用担心,露西老师很善良的,所以我们可以……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你简直就是变态!你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啊!」满腔怒火的莉娜口无遮拦怒斥「你这样也算蒂蕾的父亲吗!快给本王闭上嘴赶紧滚蛋吧!」
从刚才开始沉默不语的蒂蕾开口了,脸上挂着生无可恋的微笑对莉娜说道。
「大姐头……没关系的!」
强颜欢笑故作坚强的蒂蕾怕打胸膛,可她身上的伤势却不是这样说的。
「……你。」
「没关系的!爸爸对在下很好!所以大姐头没必要担心在下!现在时候不早了打扰大姐头也不好!」
蒂蕾以平时精神百倍的态度回应
「喂喂,你在说什么啊……」
「来打扰大姐头睡觉本来就是不对的!所以明天学校见吧!到时再来一起玩!」
「本王并不介意啊……」
啪啪啪!有规律的掌声响起。
「啊啊~~蒂蕾这么懂事,做父亲的我感到非常欣慰啊,你做得没错,这种时候就该表扬你,你很棒啊蒂蕾,爸爸回家后就好好奖励你。」男子对蒂蕾伸出粗糙茧子的手再次迎接蒂蕾回家。
「跟爸爸一起回家吧。」
「……是的!爸爸!」
「你开什么玩笑啊……为什么你要怕啊。」
蒂蕾神清气爽回应走向男子,将颤抖地纤细小手搭在男子粗糙的手上,男子顺势将蒂蕾的手握住。
「对啊……这样就行了蒂蕾。」
男子认真凝视蒂蕾的脸,不是在意她的淤青和红肿,发自内心潜在的欲望正在蠢蠢欲动。
「自从你妈妈丢下我们独自离开以后,我们彼此依靠,两人就相依为命到现在了呢。」
「……嗯!」
「你妈妈看到你成长也会倍感欣慰吧,她肯定会的啊,因为她最疼爱的人就是蒂蕾了。」
温柔抚摸蒂蕾的脸蛋,心怀不轨舔舐干裂的嘴唇
「……你妈妈走后爸爸每天都在想她呢,爸爸很担心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啊。」爸爸的食指顺着蒂蕾的脸部游移到锁骨,蒂蕾娇弱的躯体震颤下「……但是,爸爸为了让你以后能嫁到好人家所以很努力、很努力在克制自己呢,因为有钱人的眼光都很挑剔啊,爸爸可是为了你不想让你成为淘汰的瑕疵品啊……」
男子把嘴唇移动到蒂蕾耳畔边
「你说……爸爸对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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