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早在不知不觉中降临,只是和着那灰蒙蒙的雨天,并不容易发现而已,道路两旁的路灯如同礼兵,笔直的站立着,一直在那亮着。
“志野......”守不时地回过头,看着那越发遥远的大厦,大厦上方的黑色的结界好似消失了,只是,在这灰暗的天气下,看不太清了。
“好了,守,不要担心了,志野他会想办法逃出来的......”平井也转过头,宽慰守。
一道亮丽的蓝色的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城区,一道蓝色的光柱从大厦中射出,径直射向了天空,将乌黑的云打出了一个大洞,亮白色的月光趁虚而入。
光柱迅速扩大,大厦在顷刻间便被蓝色的光柱所吞没了。
“志野!”守失声痛哭地喊道,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脸上滑落,和雨水混杂在了一起,整个面孔被水所覆盖了,双眼模糊了。
守的叫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我和士御纷纷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大厦的方向。
光柱不断地开始缩小了,光柱所褪去的地方,大厦也不见了。
那蓝色的光柱,无意是志野造成的,只是,这同意也意味着显而易见的一件事——志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来拖住并消灭竹井和绯夜。即时两人是否在光柱下化为了虚无,但志野离我们而去的事实却是不比清晰,无法通过猜测去怀有侥幸心理的。
(注:火者通过吞噬自己生成的火焰,来与自己体内那大多无法用于战斗的力量相共鸣,已达到毁灭性的伤害。同样的,自身会因作为起始容器而消逝。)
嘈杂的雨,漆黑的天空,加重了此时内心的悲伤,喉咙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所扼住了,呼吸困难,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这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心中本期盼志野能够逃脱出来的那微乎其微的希望的火苗也在此时熄灭了,连同志野一起,化为了空洞的虚无。
四人呆呆站在远处凝望着那道蓝色的光柱不断缩小,直至消失不见,才回过身,继续向火域方向赶去。
返程的路上,比任何一次都要艰难,死气沉沉的气氛一直伴随着我们,即时已经看不见了大厦消失那空荡荡的建筑空档,这一令人难受的氛围依旧不依不饶,跟随着。
“守,你没事吧?”站立在久违的校门前,四人脸上毫无归来的喜悦,涯在平井的怀中昏迷不醒,而我,也疲惫至极。看着泪痕斑驳的守,心中愧疚万分,平井关切地看着守,问道。
“没事。你们都各自还有要事吧,就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了。”守匆忙地说道,轻轻跃到了空中,降落到了操场上。
平井目前的任务,除了立即将涯送到结界空间中的治疗室中之外,没有别的了;而士御,则是将我扶回宿舍的房间内吧。
校门前,应我没有多少的力量,四人浑身湿透,就好像是直接穿着衣服跳入了泳池中游了几十分钟般。
“那么,涯就交给我了,有情况会通知你们的。”平井面容也有些疲惫,可尽量抱着昏迷的涯,朝我和士御点了点头。
同样,我和士御也以点头示意,接受到回应后,平井快速地跑进了火域中。
“星,你也不要太自责了。”看出我那忧愁的脸色,士御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雨更加大了起来,漆黑的天空中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打在我的身上,重重地。一道闪电和着雷划破了夜空,响彻云霄的声音在耳边久久不散。
这是在责怪我吗?要是我当时拒绝了在这样的天气下外出,按照士御和涯的性格,多半会因为我的推辞而放弃的,可是我并没有,造成了志野的牺牲,都是我的错吧。我抬起头,看着那幽深莫测的天,为什么,为什么不让雨没有大到禁止外出的地步,这样,在强行的命令下,我们也多半就不会有外出游玩放松的想法了,为什么,上天啊,为什么我身边的人总是会受伤,都是因为我吧。
脑中的思绪乱乱的,我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脑海中只顾着胡思乱想,想着那些可笑的想法,心脏的跳动越发的吃力,头昏脑涨。
“走吧。”士御半推半扶地带着我回到了宿舍中,“那么,早点休息吧,星,晚安。”在各自的房间门口,两个都尽量隐藏着各自面容中的忧伤,道了声晚安。
“哦,星,你回来啦,没事吧?”走进房间中,书桌前的女生抬起头,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笔,打量着恍惚的我,“你受伤了啊,我去拿医药箱包扎一下。”雪露注意到了我身上那在“铠”褪去后,渐渐明显的伤痕,转身走到柜子前,翻找医药箱。
“不用了。”轻轻抚了一下伤口,出乎意料,竟然没有感觉多大的疼痛,心中对于志野的离去的伤痛更为沉重,隐去了那身体上的外伤的痛感,雪露她,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我就先休息了。”我爬上所在上铺的床,倒头就睡。“欸,星,伤口要包扎一下吧?”雪露手中提着医药箱,关切地问了一声。
虽然听见了这句话,但我并没有作出回答,只是倒在床上,催促着自己快点睡着。
忘却现实的痛苦,逃离到梦境中,只因那——梦境的美好,梦中什么都有,包括那逝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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