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事件之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有人会说是出色的头脑和判断力,有人会说是执行力以及强大的实力,而在四季看来在一起事件之中最重要的始终就是情报,没有情报的话再出色的执行力与实力都会变成别人的枪,没有情报的话再出色的头脑也没有办法开动思考,最终所有的计划都会腹死胎中。
而所有的情报之中,无疑目的是最重要的一点,这甚至比对方的行动计划都要优先,因为只有在了解到对方的目的之后,才可以判断出对方的底线何在,是不是可以存在化敌为友的可能性,亦或者是交易的可能。
“从一开始我就想错了啊。”
没错,而关于这最关键的一点,四季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听着维思的话,四季想当然的把这件事情归根于一个简单的夺权问题,就算是那个六阶刺客的出现四季也并未多想,或许正是因为那个六阶的刺客所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过于渺小,所以没有一个人在意,所有人都轻松地度过着每一天,所以四季也从内心里放松了下来。
要不是遇到了依灵,四季甚至将继续悠闲地度过余下的半月,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不带走一片云彩,而现在四季终于摸到了这件事情背后的蛛丝马迹。
“古尔伽的王都罗赛。”
既然委托人是古尔伽的人,那么就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夺权问题,问题是凡托琳一来不是皇亲国戚,重要官员;二来这座小镇也不是战略要地,经济重镇。那么理由是什么?为什么现在起码明面上是一条战线上的古尔伽王国的人要暗地里搞这么一个小小的子爵继承人,且不说凡托琳长年卧病在床基本上没见过外人,就算是凡托琳真的得罪了古尔伽王国的要员大官,对方摁死她也不比捏死只蚂蚁困难多少,为什么要偏偏搞这种手段。
“不能明说的理由吗?”
没错,这个理由一定是不能够明说出口的。至于这个理由到底是什么,四季并不知道。但是四季知道,或许有个人知道,而那个家伙说不定已经等了自己好几天了。
“该来的,果然还是逃不了。”
仿佛认命了一般,四季抬起脚步走向了小镇,如果没记错,那家伙应该还在那个酒馆。
————————————四季行动中————————————
“斯特拉·诺利普齐。”
看着这位丝毫不意外自己到访的吟游诗人,四季不禁叹了一口气,这种家伙无疑是最不好对付的那种人,有情报,有智商,有胆识。
“没想到我当时随口那么一说,你果然来了,小无兄弟。还是说我应该称呼你为——只一人的地狱,云四季阁下。”
“果然你早就认出来了吗?”
“当然,我可是吟游诗人,认人本来就是我的强项。要是连自己想要取材的人的样子都记不住,那么我还当什么吟游诗人,编撰什么故事游记。”
一副招待客人的样子,这位吟游诗人轻巧地将四季请进自己的房间接着端上了两杯粗茶。
“抱歉,在下资金不足,只能够住的起这简陋的房间,当然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
“无妨,反正我也不是来喝茶的。”
听着四季的话,这位吟游诗人也不紧不慢地做到了四季的对面。
“对了,阁下饮酒么?”
“还行。”
“那正好,不瞒你说我这人没有什么别的嗜好,就只有酒这一个嗜好。在游历各个地方收集各个地方的传说与风土人情的同时,我别的没干酿酒的方法可学了个遍,顺带着各个国家地方的独特美酒也收集了不少,也正是因为这个我的资金不管赚了多少到最后都不够用,不好意思,牢骚病又犯了。若阁下不嫌弃不妨与我共饮几杯如何?”
看着去拿酒杯的斯特拉,四季忍不住这么问道。
“你就不怕我?”
“怕,当然怕,阁下可是屠杀了无名都市整整二十八万三千七百五十二条性命的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恶人,我又怎么可能不怕。”
一边这么说着,这位说着害怕自己的吟游诗人一边拿出一个酒葫芦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酒。”
看着酒杯之中宛如液体的宝石一般美丽的酒液,四季不禁这么说道。
“这叫宝石酒,是喀米亚帝国那边独特的一种用富含能量的矿石酿造的一种酒,很受魔法师的喜爱,而这种酒最适合的就是用玻璃杯。”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宝石也可以做酒。”
“这很正常,就连喀米亚人也很少知道,因为这种酒的做法已经失传了,我也是追寻了好久才终于配合着自己在各地收集的酿酒方法才将其重现的,而且虽然叫做宝石酒实际上也并非是宝石,而是一种能量矿物,比如魔核那类其实是生物结晶的存在。”
听着他这么说,四季也忍不住想要尝一下这与众不同的宝石酒。
“呼,这宝石酒果然不一般,一般酒喝下去会让大脑昏昏沉沉的,但是这宝石酒却感觉大脑仿佛更加清楚了,而且味道也有着极大的差别,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杯好酒。”
“只可惜这还并未完成,如果是记载之中上乘的宝石酒,应该还可以有更好的效果和口感,会给人一种顿悟般的冥想的感觉,只可惜我还办不到,等什么时候我能够做出完美的宝石酒之后就能够把酿造方法一并写在书里了。”
“写进书里?既然这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酿造方法,写进书里岂不是浪费了。”
“若是不写我一个人酿又要多久,还不如公布出去让大家都学会,然后我自己买着喝来的轻松。再者我本来的目的就是将这些失传的东西再度完善并且传承下去,如果我再敝扫自珍的话,那么好不容易被我还原的酿造方法岂不是又要濒临失传?”
看着一副毫不在意的斯特拉,四季倒是忍不住对这个人有了几分兴趣。
“言归正传吧,你特意叫出我的身份是什么意思?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怕,怕的要死。但是我并未将你的身份告诉任何人,而且阁下似乎也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份,起码那天桌子上的那三位你不想让他们知道。”
“你以为这就能威胁到我?打不了我先杀了他们三个,再杀了你,继而杀了整个小镇的所有人,要知道这个小镇还不如无名都市的一半大。”
“是,我知道。甚至如果是单人屠尽了整个无名都市的那位只一人的地狱的话,这个小镇根本抵挡不住你的屠杀,但是我还是要见你。”
“理由?”
看着这位吟游诗人,四季缓缓将酒杯中的宝石酒倒入口中。
“我要知道真相,在那个无名都市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作为一个合格的吟游诗人,作为一个立志记载世界上各种大事的人,我必须要知道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你放任我这么一个大罪人,一个被全世界通缉的通缉犯的理由?”
“没错,世界的进程是依靠人来推动的,不仅是善人也是恶人。而我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记录者,我会不带有任何私心地将所有的一切记录下来。倘若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圣人倒地我也不会伸出援手,哪怕是我的一个举报就可以让你这个通缉犯落入法网,我也不会有任何的举动,我只是无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录者,仅此而已,这就是我的职业操守。抓犯人就交给卫兵骑士,救人就交给牧师修女,我只是历史的见证者和记录者。”
“啪啪啪啪啪……”
听着斯特拉这一副慷慨陈词,四季毫不吝啬地给予了掌声。
“没想到你居然会认同,其他人听到我的这番话都是嗤之以鼻。”
“当然,因为你的这番话实在是太过于离经叛道,如果是之前的我听到的话也会忍不住跟你讨论一番,甚至最后不欢而散。”
“那么是什么改变了阁下的看法呢?”
“是被你们成为只一人的地狱的那起事件。”
“愿闻其详。”
看着立刻就开始打算倾听的斯特拉,四季却制止了他。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相对的,你也要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
“这个小镇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果然你也注意到了啊,虽然比我想的慢了点,好吧,我接受交易。”
听到了斯特拉的回答,四季闭上了眼睛,然后开始回忆起那件自己迄今为止人生中最不想要回忆起的事件之中可以排到前三的那次事件。
“…………就是这样,这就是被称为只一人的地狱的事件的全部真相。”
除去自己是异界来客之外,四季将自己记忆中的那起事件之中所发生的一切全部讲了出来,无论是那位惨死在自己手下的徐萧艾,还是仇恨着自己死去的老板娘,甚至连策划了这一切的修女,四季都毫无保留地讲述给了这个历史的记录者。
而这位历史的记录者,在听完了四季的全部讲述之后沉默了很久,几次抬起了笔,最终又将其放下,最后他无言地将自己的纸笔放在了简陋的木桌之上,然后后退了一步,深深地对四季低下了头。
“喂!”
“别拦我,这是作为历史的记录者,也是作为被你所救下来的人类应有的感激。你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一个比我见过的所有英雄都更加出色的英雄,而遗憾的是,我如果将你的事迹公开就会毁掉你所做的一切,只能够看着你背负着这一切的罪孽。所以啊,只有这才是我能够对你表达的最高的敬意。”
“我才不是什么英雄,只是一个随随便便让无辜者去死的杀人鬼而已。”
“……这样啊,那么我就只能够履行我的承诺了。这个小镇之中埋藏着超古代的遗迹,想必这就是你所需要的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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