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同样被锁链捆绑住的人类。
什么情况?
“啊啦,被发现了嘛?既然如此,也就不用隐藏了呢。”
莫德主教的声音突兀地在泠的耳边响起,泠转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莫德又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主教先生,这到底是……?”看到莫德出现,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松了口气,赶忙问道。
“哈~”莫德主教却没有回答她,反倒大笑了起来,“这种事,你自己往前面看不就知道了。”
“诶?”
听闻此言,泠不由地转回视线向前看去,却见本来近在眼前的墙壁突然跑到了很是遥远的地方,让本来狭小的房间突然变成了两倍大小。而因此显露出来的,果然是一个被锁链捆绑住的人类。
眼睛所看到的东西,终于和精神力感知到的对应上了。
“啊!”同时,随着视力的恢复,听力也正常了起来,凄厉的惨叫顿时传入泠的耳中。
“维吉尼亚!怎么会……”一下子就认出了面前的人,泠惊呼出声。
被锁链捆住的,正是维吉尼亚,此刻,他正被捆绑在房间的另一边,另一个魔法阵列的中央,面色惨白,痛苦地哀嚎着。
少年的眼睛,正闪耀着如同星辰般的光辉,同时不断地颤动,仿佛要从眼眶中爆出一样。正是这双眼睛源源不断地吸取着泠身上的神之力。
“维吉尼亚!主教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忍心再去看维吉尼亚痛苦的样子,泠迅速转回视线,焦急地询问莫德主教。
“还不明白嘛?哈,本来就觉得你这小鬼很好骗了,想不到居然这么傻。”
莫德主教发出了与他德高望重的主教身份完全不符的张狂笑容,得意地向泠解释。
“那个叫维吉尼亚的小鬼,和你一样是异能力者呢。”
这种事,一看便知道。或许,在符舞表演上展现出来的超乎同龄人的魔法操控力,便是他的异能力。
“然后,似乎很多人都知道,异能力者——还是称之为「星辰」好了——的眼睛很值钱,却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它为什么值钱呢。你说呢,为什么值钱?”
“诶……难道,不是因为是最高级别的炼金材料,最好的魔法道具嘛……”完全搞不懂莫德主教说这些干什么,泠还是下意识地回答了,同时,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丝恐惧。
“哈哈哈……大概吧,普通人对「星辰」的了解也就是这样了——但实际上远不止如此哦。最好的炼金材料,能容纳巨量魔力的魔法道具,那不过是死掉的「星辰」而已。真正活着的「星辰」——那可蕴含了神之力的神器啊!”
“诶……”被这么一解释,泠当场愣住了,不好的预感和恐惧瞬间化为种种猜想浮现在了脑子里。
“现在是不是多多少少明白了一点?”看着泠逐渐恐慌起来的神情,莫德嘴角咧地更是嚣张,“看啊,那边的就是将「星辰」活着取下来的法阵哦。只需要一点点的神之力,就能将「星辰」完整而又新鲜地提炼而出,多用点神之力,还可以稍微强化一下「星辰」。像你刚才那样,灌入大量的神之力,说不定能直接将它孕育成真正的神器呢!”
莫德毫不在意地放肆笑着,宛如意外盗取到巨龙守护的宝藏的小恶鬼一样,双眼贪婪地直直听着自己的宝物。这样一来,泠才算是彻底理解了,瞪大了眼,直直盯着露出这幅神情的莫德,心中一阵的波澜起伏。
她又转回视线,看了一眼维吉尼亚,果不其然,吸收了大量神之力的眼睛发出的星光越来越强烈。但与此同时,维吉尼亚也显得越发痛苦,脸色愈发地苍白。
不忍心再看下去,泠只好闭上双眼,耳边却传来了莫德恶魔一般的低语。
“别闭上眼啊,继续看啊,现在「星辰」的提炼已经快到尾声了哦。啊,忘了说了,要是「星辰」被这样取出,那么异能力者本身就会被吸干净生命力,然后死掉的哦。”
“什么!怎么会……”在莫德的低语之下,泠实在是忍受不住,瞪大了双眼,却正好和维吉尼亚对视上。
少年的眼睛正闪耀着光芒,但越是这样,就越意味着他的生命力即将油尽灯枯。此刻,维吉尼亚已经完全没有了哀嚎的力气,只是努力地抬着头,看着泠,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然后毫无征兆地,“砰”的一声,血花从他的眼眶中迸溅而出,两颗闪耀着光辉的眼球就这么爆了出来,也并未掉落,而是静静地悬浮在了空中。倒下的,只有彻底失去生命力的,维吉尼亚的身体。
亲眼看着这一幕发生的泠意识骤然变得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滞了下来,本来还尝试着挣扎,却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杀掉自己竞争对手的感觉如何啊~哈哈哈!”
而一旁,莫德主教则是愈发张狂地大笑。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泠有些无力地,几乎是下意识地质问着。
“为什么?哦~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主教所以不会被「星辰」吸引?如果是死掉的星辰,倒还真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但活着的「星辰」,对我还是有点用的。况且……不,没什么,就是这样子哦。”
就是这样子……
也就是说,只是为了自己的贪婪,就要做出这种事吗?
“那……和我说的降灵仪式呢?光明女神大人降临所需要用的身体呢?”
“那个?基本都是骗人的啦,谁让你们这些小鬼都一副愿意为了女神大人献出生命的样子。嘛,虽说担心被你看出什么问题来,大部分的事都是真的,但你不会真以为为光明女神塑造身体这种事能轮到自己吧?哈哈哈……还真是个白痴呢!”
“什么……!”连最后的期望也消失了,泠的声音颤抖起来,满是难以置信。
“说白了啊,你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哦。也算是节省了我亲自动手的工夫呢。”
“……”
不安、恐惧、不可置信终究是转化成了绝望,然后瞬间爆发成愤怒。
“莫德!!!”
咆哮着,泠疯狂地摇晃着身体,想要挣脱身上的锁链,同时,精神力爆发,操控着自己体内仍存在着的神之力形成魔力法球,轰向莫德。
但却完全没有任何作用,魔力法球直直地穿过了他的身体,砸在了墙上,炸出了一片小小的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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