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取得胜利之后，北境将合法地重归欧卢斯堡统治，正如过去的切萨大君一般。”他的瞳孔微微缩紧，其间仿佛有火炭与钢铁夹杂着燃烧，红热的铁屑四溅。“届时，无论是北方航道还是苔原上的‘布莱恩官道’，都将团结在切萨大君的旗帜之下......罗切尔堡那时的地位，恐怕就不会有今日这般重要了。况且，即便是那圣王想要与我等作战，倒也要看看他那老骨头有几斤几两，是否足以作为北境之王的对手。”
“嗯。”
认真的男人总是最为迷人，认真的父亲也是如此；简妮特静静地点头。
但无论是男人还是父亲都不会永远认真，因为正事总会说完，天色也已然黯淡下来。男人点燃房间小桌上的蜡烛，放下一直开启着的百叶窗，顺着百叶窗的缝隙微弱的风让烛火显得有些摇曳不定，一并有些摇曳不定的还有父亲的影子。
“你长大了，简妮。在外的这一年，你长大了。”男人低声说。“像你妈妈。除了头发，你妈妈的头发是棕色的。”
“银色的头发不好吗？”简妮特回应道，她不太习惯父亲的态度像这样改变，在少女的印象里，父亲似乎从来都刻意与自己保持着一定距离。
“没什么，很好。”冯.欧卢斯堡扭过头。“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就该开始让你接触一些政务了。两天后罗切尔堡会有一场宴会，王国里未曾婚配的年轻人有许多，北境未来的女王陛下，也许该趁现在为自己挑选一位王配了。”
“我还想再多陪伴父亲一段时间。”银发少女温和地握住父亲的右手，“这种事情急也急不来——”
“不是急也急不来的问题，你必须——”这一瞬间，男人又恢复了那个发号施令的大公的姿态，但他生生地刹住了即将出口的命令。“如果那时你的身体好些，就去罗切尔堡参加宴会，如何？不用勉强......但我希望你一直留守在罗切尔堡，必须有一位我绝对信赖的人在我亲帅军队征战时待在首都，统筹整个后方，你便是我所信赖的人。”
——可我宁愿与您一同出征。
最后，简妮特.欧卢斯堡也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来。
“那，早点休息吧，简妮。”
男人吻了一下女儿的脸颊，起身。
“您不在这里休息了吗？”简妮特低声说。
“不了。”
将挂在门口衣帽架上的长衣取下，披在身上，将铜扣扣紧。
“今天晚上我会和我的几名军官讨论一下，同时，需要将此刻不在训练场的几支部队立刻调动回罗切尔堡附近；接下来几天，我都会待在训练场，急行军越过奇尔萨河之后，便可以随意抢夺帝国的领地了。”冯.欧卢斯堡解释着，开始穿上皮靴。“我不准备让太多人前往攻击科伦萧，至多六千人就够了，让科瑞恩或者亚托带领这支部队，我自己将带领剩下的所有军力——简妮，记住在谈判桌上得不到的，在战场上往往都能得到；而在战场上得不到的，在谈判桌上一定也得不到。”
北境的统治者打开门，吱呀作响的木门在他身后关闭，很快，一切便回到寂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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