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双脚稍稍分开，站得很稳。
随即，他打量了一下这截大概是从沼泽中随处可见的树上砍下来的木头，双手举起利斧。
伴随着利斧划出的轨迹与原木被斧刃击中而发出的撕裂声，一块用来烧火有些太大了的碎木掉落在地上，大概还需要再劈碎几次。
老人静静站立了片刻，头也不回地出声。
“你从何处来？”
——无疑，即便自己的脚步声很轻，他仍然发现了自己。
他的听力之强，即便不在自己之上，也绝对不会比自己差。
“我......”
尚未等到晓晨为自己编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老人便打断了他。
“你的伤口不是被水贼或者商队守卫制造出来的，你是个魔法师，魔道学院的执行者给你带来了这些伤口。”
既然老人已经说了自己想说的话，晓晨无话可说，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是？”
晓晨低声问出这句。
他在与执行者斗剑的时候，自然能够看出执行者的手中所持的近似刺剑的兵刃与商队护卫常用的长柄斧，或者水贼们的朴刀，生铁剑差别很大。但，能够从伤口判断制造伤口的敌人，这个老人——
“罪人而已。”老人随口回答，“但罪人救了你的性命，在你倒在距离我的麦田四五十步远的草地之上时，我原本可以放任你死去。现在，该是你报答的时候了。”
尽管他说着大平原语，但口音却十分奇异，即便是晓晨这种同样是半路出家的外国人，也能够听出他的口音与普通的杰尔维人，或者查尔兰人都大大不同。
“我当然愿意报答。”晓晨谨慎地回答，“您要我做什么？”
“帮我将这些柴火劈开。”老人说，“这段时间来，你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你该活动一下筋骨。”
——恢复的只是其他的皮外伤，左臂的伤口可没有恢复......
晓晨想要这么说，可是他并没有还嘴，而是走到老人身边。
自称罪人的老人已经穿上了麻布衫，可是还是握着那长柄斧。
“大伯，斧子。”晓晨低声说，他并不想将这柄被梦中的圣女称为“圣剑”的兵刃用在劈柴这样的事情上。
“你的左臂还没恢复，如果随意使用斧，对伤口愈合没有好处。”老人并没有将斧子递过来，而是直截了当的回应道。
“那，要如何——”
“你不是有把剑吗。用它。”老人说道，将长柄斧握在手中，随即从麻布衫的口袋中，掏出一块粗布，反反复复地擦着斧刃上的木屑。
既然老人这样说，晓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举起剑，他的手臂还很无力，握着剑的手抖个不停。即便如此，他还是尽可能地摆好姿势，随即用单手劈斩下去。
就连斩断链甲都易如反掌的利剑，对于厚重的原木也同样能够一刀两断，断开的一截原木落到地上。
左臂无法出力，晓晨只好暂且将剑搁在地面上，用手将断开的大块原木扶好，准备再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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