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房间。
衣服都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只是身上裹了一层看起来像是用羊毛制作的厚重毯子,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终于醒了,要喝点什么吗?”
魔道元帅坐在离自己数步远的地方——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一瞬间的想法一般,魔道元帅打断了自己的努力。
“不要再试着攻击我了。抹茶小姐,我曾经告诉过你心胜于物,但我未曾告诉过你的是,承载心的身体,是如同寻常魔法师的魔力一样,会在不断的使用中耗竭。如果承载精神的容器破损,那么精神也就无从凌驾于物质。”
此刻他的声音平静,就像是抹茶没有连续两次的试图置他于死地。
的确,抹茶刚一试着用精神力量召唤一些水过来润湿自己的嘴唇,便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如同旋风般扫过自己的头脑,就像是熬夜太久了的感觉。
“呜......”
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和悲哀笼罩着自己,即便是兄长离开时也没有哭泣的自己,将头埋在毯子里,低声啜泣起来。
“别,别哭。”白发的男人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了一些,“我不希望我的学生哭泣。”
他打了个响指,椅子跟随着他漂浮起来,他坐在了抹茶的床边,尽管黑发少女知道不可能逃离他,还是翻了个身,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不去看他的脸。
“抹茶小姐,其实我很希望你能在我百年之后,接替我的职位,成为下一任的魔道元帅。”
少女低低的啜泣声,因为过分的惊讶而停止。
“你会成为比我更加伟大的魔道大师。”魔道元帅对着裹着毯子的娇小少女的背影缓缓出声,“比我更伟大,比我的导师,康诺查的汉弗莱爵士更加伟大,你会将学院带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因为你有我们所没有的天赋,你所需要的只是更进一步的打磨——这也就是我为何在你刚刚进入学院,就表示出希望你成为我的学生的意愿——当你超越另外两位已经经过数年培养的魔法师,挣脱了我的束缚咒语时,我知道我等待了二十多年的人到来了。即便是现在,我仍然认为你会成为我最优秀的学生,在未来,我也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位置。”
他这一席话说得诚恳,抹茶躺在床上的身体不禁翻转过来。
“真的?”
抹茶的脸上残留着泪痕,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真的。”魔道元帅笑了笑说,“在你晕去时,尽管我的魔力也由于连续发动卷轴而穷尽了,但用魔法杀死你还是足够的。可我不仅没有这么做,甚至将那些想要将你抓到地牢里去的法师们也赶走了。”
“这里不是地牢?”
的确,这里看起来跟童话里的地牢很相像——就连一间窗户都没有,只有一些小小的通气孔,用水晶球进行照明。
“地牢里可不会有水晶球。”魔道元帅不禁笑了起来,“当然,也没有毯子,冬天犯人们也只能缩在草堆里。”
“你们,会把哥哥抓到那种地方去吗?待很久?”
抹茶轻声质问道,泪水不禁再次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里面填着荞麦皮的枕头上,很快渗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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