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晨正听得昏昏欲睡,突然,和自己只隔了一点距离的莎莉坐直了身体,举起手回答。
“很好,利德伯格家的莎莉小姐。说说看你的想法。”秃头的苍老法师微笑着说。
“普通人也可以发动卷轴。这是因为在刻画卷轴的过程中,我们已经向内部输入了魔力,因此不需要再额外输入魔力就能够让其运行。”
“哈。”
苍老的法师点了点头,刚想对这个回答做出评价,却听见了从几排长桌之外传来的笑声。
“王子殿下,请注意您的言行,这里并非您父亲的王国。”名叫毕瑟多克的魔道大师严肃地出声。
“对于扰乱秩序我感到抱歉,但这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错误,这不禁让我对莎莉小姐的智力感到一定程度的怀疑。”
拥有优美的淡金色头发,看起来比晓晨略矮一些的年轻男人起身,首先便向魔道大师微微鞠躬。
他的笑容很有些挑衅的意思,却让人生不出恶感。
也许是因为他英俊的外表,也许是因为他做出了耸肩摊手这样一个十分接地气的动作。
“请允许我说说我的看法,大师。”
在获得了讲台上的老人的许可之后,这位年轻人便继续说下去:“就如同我们所都知道的那样,在使用卷轴时并非不会消耗任何魔力,不然,我们为何需要念——”
“笨蛋,我还没有说完!”蓝发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气急败坏,她反过来打断了年轻人,这样一个稍稍显得有些暧昧的称呼让讲堂里的新生们发出了窃笑声,莎莉的脸色微微发红,但还是继续说下去。“普通的卷轴确实发动不了。但我们如果在普通卷轴的启动部分添加一个随从法阵,让这个随从法阵聚集魔力,我们就不需要使用启动咒语也能够发动普通卷轴。”
“啊,是的,确实。”这似乎确实是个有力的反驳,不过淡金色头发的青年只是微微一笑。“那小莎莉,你知不知道有些法师能够不念咒语也能发动魔法。事实上,你只是将问题往后推。一个魔力够强的法师,不需要念启动咒语,只需要集中精神就能够使用卷轴。魔力普通的魔法师就需要念启动咒语了,魔力低微的法师,用启动咒语也还是启动不了。那么怎么办呢?增加一个随从法阵,让使用卷轴的魔力要求进一步下降,这样就连魔力低微的法师也能够使用卷轴——但他们毕竟是魔力低微的魔法师,而不是一点魔力都没有的普通人。”
莎莉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晓晨想了想,举起一只手。
“请准许我发言。”晓晨说。
“准许。”魔道大师点了点头。
“恕我直言,二位也许混淆了辩论的本质。如果魔力低微到只能使用附加了用来聚集魔力的随从法阵的卷轴,那么这样的人能否被认为是魔法师?如我们所见,多数无法使用魔法的人都能够使用这样的卷轴。难道我们要认为他们所有人全部都是魔法师吗?或者,我们只能认为他们是稍有一些魔力的普通人?我不知道魔道大师们是否有对此做过研究。”
淡金色头发的男人笑了笑,想要对这个问题作出回应,但这时,晓晨看见魔道大师挥了挥手示意辩论停止,三人也只能遗憾地坐下。
“这种研究自然曾进行过。但这与我们今天的主题相互偏离。现在,让我们继续谈谈接下来的内容......”
这位魔道大师并不习惯讲座上的学生们让课程脱离轨道,也许是因为,过分的严谨使得这个老人已经丧失了发散思维的能力。
暂时被煽动起来的学生们顿时又安静下去,有些相当失望地叹着气。那位拥有淡金色头发的俊美青年饶有兴趣地看了晓晨一眼,也坐下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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