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吃惊吗?”青年歪着头,露出一如既往地招牌微笑“本来呢!我已经被那个女孩给摧毁了。所以从理论上来说,程序板破坏,我应该已经是不能再使用了的。并且我保证,这个世界的虚拟程序就只有我一个,也没有备份,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有人通过Angel Player重新制造了你。”音无首先说出答案。“正解,正解!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意外地聪明呢!。"“谢谢夸奖!可是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吗?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吗?我不一定会信哦!”音无把原本举起的刀放下,但对于对方说的话他还是半信半疑,所以暂时想慢慢地试着从他嘴里套话。
“你现在信不信我不重要,反正过一会儿你就会信了!”青年满不在乎地浅笑着。“唉?”音无稍微楞了一下。不过青年并没有给音无考虑这句话的时间。“还是由我来解说吧,你就在哪好好听着就行了。”同样也还是没有等待音无的回复,青年独自说着。
“我复活后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启动影子程序。当然,这里的所有电脑都是事先有人准备好了的。我可以说一点力都没出。”“不错嘛!”“什么?”我是说你故事编的不错,但是这里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既然能够制造出你,那么那个幕后的家伙就算使用影子的程序也没问题吧?”音无再次把刀举起“综上所述,你根本不需要出现在这里。你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根本就不存在。”
“呵呵,所以我才说让你站在那好好听我讲话啊。”青年苦恼地笑了笑“正如你所说,我也一直在怀疑这个问题。但是在你推开这个门的时候 我就明白了。我是信使,同时也是诱饵。因为就在那个瞬间,我得到了关闭影子程序的权限,以及让我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的命令。”
“这是骗人的吧?”虽然音无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声音却明显略带着一丝动摇的颤抖。因为考虑到,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就说明音无已经完全陷入了某人的一个圈套。这是……一个不得不提防的,可怕的可能性。
“这样啊!那音无君还记得我一开始说时间不够了吗?”青年没有再急着作出辩解,反而是在反问音无。“记得。那怎么了?”“我之所以会说那个,是因为在你进门后的这十五分钟后。消除系统就会自动启动,像是之前的那个女孩那样,再一次把这里破坏地狼藉一片哦!”青年看了看一旁的电脑“顺便一说,十五分钟到了哦!”
只一瞬间,整个房间乃至整个Guild都开始发生了上下震动。碰,天花板落下不少大小不一的石块,旁边的电脑因落下的石块而被砸地稀巴烂。
“不逃吗?”青年打量着音无。“逃也没用吧?”“嗯。你说的也对!”音无此刻都有点想放弃了。他居然在不经意间,完全陷入了这个不知是谁为他精心准备的圈套里。没法挣扎没法逃跑,窒息地让人难受。
“啊啊,看来这下子我又要死啦!音无君你要记得保重咯!”青年看着头上砸下来的石块,也同音无一样选择了坐以待毙。正如他当年任由着由理毁掉一切一样,他坐在旋转沙发椅上,微笑着等待着命运的降临。随后天花板完全崩坏,大量的石块填满了整个空间。青年早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清除掉了,而接下来马上也就轮到音无了。
不知名教学楼 二楼中廊
四周充满了大雾,走廊里除了趴在地上的音无以外,见不到任何一个人。音无缓缓睁开眼睛,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这里……是哪里?附近发生爆炸了吗?”音无看见这么浓的雾,首先想到的就是发生了爆炸。但是他很快又明显的发现不对劲。
“不对,如果是爆炸,这烟雾应该很呛人才对!”试着深呼吸了几下,但是完全没有任何的不适感“唉!那是什么?”突然瞥见旁边的教室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倒不如说是,奇怪的画面直接闪现过他的脑海,并且向他传达了奇怪景象在隔壁房间的讯息。不过当然,凭音无现在的脑容量已不足以察觉到这一点。于是他只是很正常地走上前去,贴着窗户,向教室里面望去。
灯光大亮,发出温暖的黄包光晕。可房间里的景象委实并不温暖,只见一个女孩像是悬丝傀儡一样被挂在教室里四肢被丝线紧实地勒出了鲜血,并变态地扭曲着,面色惨白,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这样扭曲的身体还是自己的吗?”音无喃喃着“不对!得先救人才行,顺便还得再问清楚这里是哪里。”拉开拉门,进入教室,可一时间音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是教室吗?不对!这里根本就是银座的歌舞伎座,教室才不会长成这样。不过说起来,首先应该质疑的,应该说是自己身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远距离的空间移动才是。
足有三层观众席的中型剧场,都是纯正大红色的座椅,其中透析着皇家般的雍容和典雅。同时舞台上也是灯火通明,而布景仍是刚才那个遭遇凄惨的女孩子。只是这么盛大的地方,观众席上竟是空无一人,简直就像是专为音无而准备的戏剧而费心包了场。
随后从后台传出乐器试音的声音,似乎是演员们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剧场外响起铜铃的声音。而音无仅听见铃声,就知道那是演出开始之前,服务生敲着铜铃催促大家赶快就坐的提示。只不过像这种事他原本是从来不知道的。
不过,演出随时都会开始。脑袋里充斥着这样的声音,然后身体便自然开始移动。他在观众席正中央的座位坐下,四面八方望出去都是红色的椅背,仿佛坐在红色大海的中央。灯光随即暗了下去,但黑暗中的舞台却越发明亮了起来,随着小鼓响起,演出算是正式开始了。
歌舞伎座里响起一首旋律极为悲伤的曲子,仿佛在颂唱着一个故事。而悬丝拉起,女孩因疼痛睁开了双眼。然后在丝线的操作下,女孩在舞台上随着音乐跳起了舞,原本结痂的伤口,再次蹦溢出鲜血。有好几次,因为丝线拉得太紧,从女孩的喉咙处都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这么逼真的特效能够搬到舞台上来实在让人大开眼界。音无刚开始还觉得有点不能适应,但后来想想还是能接受的。只是表演而已,就算再血腥再暴力那也只是假的。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会疼得大声喊叫,所以就继续看吧!
今天的这出剧,似乎就只有女孩一个演员。而座位旁边放着的演出介绍上,还有着戏剧的其他事项,于是音无首先就着舞台上的灯光阅读那份介绍。
今天的剧目是《奥赛罗》,音无前几天一直都在看的书,而女孩饰演的角色即女主角苔丝狄梦娜。只不过这是一出原创场景,所演出的是被奥赛罗所杀的苔丝狄梦娜堕入地狱中,悲惨呐喊的场景。
‘为什么要怀疑?’女孩对着观众席这样子问着,弄得音无一下子都有点不好意思,感觉那个女孩就像是在逼问自己一样。然后又不禁忍不住回头四处看了看,可是周围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观众,心想着自己还真是容易大惊小怪啊!
‘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因为对方是个自我意识超强,以及性格有缺陷的自负白痴。音无在心里接话。
‘我不是你的爱人吗?’当然不是啊!音无接话接得越来越起劲。毕竟他本来就不怎么看戏剧,这种时候也难免会感到无聊。然后……
告诉你哦!我的爱人可是……也不管演员的下一句话是什么,音无自顾自地接话,但是……
我的爱人是……我的爱人……我的……爱人……脑子像是僵住了一样,这句话的后续无论怎样都说不出口。而且越到后面,大脑甚至都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
‘是啊!你的爱人……究竟是谁呢?’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刺穿音无的双耳,他抬起头,而舞台上,女孩正被拉线拉扯向他作出一个挽裙鞠躬礼。“什么?”音无从座位上猛地站起,遗失的记忆与思考能力瞬间恢复。有人给他设了一个陷阱,而目的就是为了看这种疯狂的东西?
‘你……相信她吗?’在丝线的拉扯下,女孩儿一边说话,一边叫喊着持续震颤着音无脆弱的神经末梢的惨叫。“当然啊!我怎么可能不相信奏。”他有点不明白,所谓的幕后黑手引他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只是想让他看着疯狂的演出吗?开什么玩笑!他到底想干吗?
‘于是,你又在犹豫什么?你又在害怕什么?’舞蹈仍在继续,音乐也仍在继续。随后音乐声持续加大,狂奏,到达了这整部剧目的高潮部分。“你在说说啊?我才没有犹豫,当然也没有害怕。我……”音无大吼着,而后又一时语塞。而且女孩儿的舞姿越来越快,动作也越来越难,她痛苦的叫喊随之加大。使音无开始觉得有点烦了,既然要说话的话,那就好好说话啊!
‘她真的爱着你吗?你……是这样子害怕着的对吧?’嗡!叫喊声,音乐声,一下子让音无的头开始像要裂开了一样的疼,仿佛大脑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感觉这句话就像是出名的魔曲黑色星期天一样,不停的把绝望的铁骑,踏向音无的内心防线。
记得有人说过:人的内心就是一道一道的防线,而死亡,恐惧,绝望是侵略军的铁骑,不停践踏。而当防线崩坏之时,人的内心国度也将随之瓦解。
音无的意识开始朦胧,身上不停地在冒着冷汗,心也开始狂跳不已。此时此刻,音无唯一听得见的声音,就只有自己的仅存的心跳声,唯一还保留着的意识就是自身的疼痛感。头痛,心痛,还有……空洞的窒息感。
“原来……我还会感到心痛吗?”音无自言自语的说道。自从奏离开后,他每送走一批人,都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开导自己。‘我是在帮助他们,我……并不痛苦。’但他每向前走一步,心就会进一步受伤,所以他就不得不为自己穿上一件一件的装甲,建立一道一道防线。
然后告诉自己,幸福的时间是有限的,自己没必要付出过多的感情。心也就开始逐渐变得空空如也,变得好像敲敲胸就会发出空洞的响声。
内心的国度,心灵宫殿开始土崩瓦解。音无站在宫殿的中心,看着宫殿的碎片在空中变成一张张的照片。上面播放着的,他与奏的相遇,相知,钓鱼……
侵略军的铁骑正变成熊熊大火在宫殿里燃烧。而变成照片的碎片四处飞舞,燃烧。然后一张照片飞过音无的面前,那上面播放着他们离别的画面:‘谢谢你,音无君。’‘大家,再见了。’‘再见,挚友。’‘谢谢你能爱我,赐予我生命。真的,很感谢。’
音无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张照片。但照片已经开始燃烧,音无只抓住了烧完的灰烬。
“还真是可悲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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