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新纪元4713年7月3日,掩锁堡,掩锁堡公爵官邸。
唯尔蒙早早被雷声吵醒,因为下雨他没有去麦芒村帮手。
现在雨已经停了,他在房间里踱步,犹豫是否要外出。
要外出就难免与家臣们碰面,他又不是那么想看见家臣们的脸了。
父亲已经走了两天了。
不论家臣们到底有没有看不起唯尔蒙,父亲还是把统领家臣的重任交到了唯尔蒙手里。
自亲手帮助米莱的那天之后,唯尔蒙开始重新思考自己能做到些什么。
掩锁堡需要他。
这是一种同鲜果一样引人食欲的想法。
米莱的鼓励让他回想起了父亲和汪戴迩子爵教给自己的格斗术、兵法,而有关龙息的教导却因为太过短促而显得暧昧。
他回想起了父亲在军阵里总冲在最前,他从未见过父亲用龙息结果过任何一个敌人。
也许掩锁堡需要的……不是他的龙息?
从微启的窗缝,传来了骑士兴奋的喊声。
“噢!绯依回来了!”
唯尔蒙又想起了绯依上次的眼神,停下了脚步。
她说自己是“失去龙就只会抱怨的懦夫”。
这几天他总是早早地前往麦芒村,又很晚回来,总能如愿避开绯依。
唯尔蒙现在是掩锁堡的统帅。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逃避绯依。
他冲到房门边,鼓起勇气推开房门。
他看见了最不愿看见的嘴脸。
奥谷思皇太子居然敢厚颜无耻地再出现在他面前。
绯依和诊疗过唯尔蒙的希格跟在他身后。绯依对几天不见的唯尔蒙很意外,睁大了眼,不过马上平和且恭敬地躬身行礼。
唯尔蒙安心了,松开了木门的把手。
“有什么事?”
“抱歉,唯尔蒙。尽管我不奢望能得到你的原谅,我还是要对你说,抱歉。”
唯尔蒙不会原谅奥谷思。
是他将掩锁堡的一切搅成一团混乱。
他是围绕唯尔蒙一切不幸的根源。
可是掩锁堡的统帅不会胆怯。哪怕这个黑头发的怪物要将唯尔蒙生吞活剥了,唯尔蒙也不会胆怯。
唯尔蒙懊悔曾经向着父亲和绯依倾泻自己的不满。
一切憎恶的矛头都应该指向他!
唯尔蒙不再抱怨,他有事情想要证明。
“请跟我来,皇太子殿下,我是说……朗炼。”
掩锁堡公爵官邸的院子里,唯尔蒙把木剑交给朗炼,自己退后几步,举起自己的木剑摆好架势。
一切就像记忆中的那一天,只是这场比试的见证人由杜恪变成了绯依和希格,比试的双方也从孩童长成了翩翩少年。
“这次用剑打败我,朗炼。”
朗炼持剑,愣在原地,毫无战意。
“得罪了!”
唯尔蒙先挥出了剑,向着朗炼的面门劈去。
朗炼如梦初醒一般举剑去挡,又后退一步,好不容易才躲开攻击。
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唯尔蒙第二剑向着他的胸膛刺去。
唯尔蒙的攻击不断,朗炼只是一味招架,并不还击。
“只要你能赢我,我就原谅你。”见朗炼仍旧没有战意,唯尔蒙说道。
朗炼的架势终于像样起来,也不再后退,提剑开始反击。
可是唯尔蒙仍旧占据着上风,朗炼的每一次劈砍或刺击都被唯尔蒙轻易化解。
“这就是不用龙的实力吗?”
“我不会用龙的力量的。”
朗炼全力朝着唯尔蒙刺过去。
可是这一击没有奏效。
唯尔蒙侧身躲过刺击,一剑打在朗炼的手腕上。朗炼的剑脱了手。
“胜负已分!”在一旁见证的希格宣布道。
“还没有。”唯尔蒙把朗炼的剑挑向一边,“你认输吗?还是要空手继续?”
“我认输。”
“很好。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你走吧。我想我已经找到你夺不走的东西了。”
“我会离开掩锁堡。”
朗炼转身想要迈步,却被绯依和希格挡住。
“朗炼,你已经能控制住黑帝龙了!没必要回到山里!我帮助你不是为了让你回到山里啊!”
希格展开手臂阻挡朗炼说道。
“我犯过的错让我没有资格留在掩锁堡。”
“不是你!明明吃掉完苍的是控制住你的黑帝龙,不是你!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我的教派认为人和龙不是一体……”
“怎么不是?”朗炼低头,攥紧了胸口的衣服,“这个身体犯下的罪孽,就刻在这个身体上。”
“可是……!”
“别废话了!”
希格的劝阻被绯依打断。
“今天大家都累了,明天我就押着你上山。这样可以吧。”
绯依向着并未因胜利喜形于色的唯尔蒙探头请示。
唯尔蒙默许了。
绯依侧身,给朗炼让开一条路。
“掩锁堡不留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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