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多少次，我睁开眼睛，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地坐起身来。
又失败了……这是……第几次了……
我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让自己的思维在崩溃的边缘站稳。一边按照惯例，在脑海里划去已经失败的方案，一边走向衣橱，进行仅凭肌肉记忆就能做到的更衣。
随后，手又碰到了某个放在口袋里的物体。
我也毫不奇怪，将它拿了出来。
那是个蓝色心形钥匙扣……
我已经从轮回中不知道从应春雪那里得到了它多少次，不过，留在这个口袋里的，似乎只是最开始的那一个。
想起那个时候，我僵硬的嘴角也挤出一丝笑容，将它放了回去。
随后，手又触碰到了另一个物体，我还不知道，自己在这里除了那个钥匙扣还放过什么。
我将其摸了出来，那是一小张叠起来的纸，将其张开后，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仔细地阅读完毕，我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将其叠了回去，放回原处。
………………
踩着点抵达学校，应春雪依旧是坐在一边的位置上，看着那本《白夜行》。
我在她身边坐下，注视着她专注读书的模样。
应春雪也看了我一眼，向我点了点头。
“早。”
“应春雪同学，我问你一个问题……”
代替问候，我这么开口道，问了一个许久之前她问过我的问题。
“你知道潘洛斯三角吗？”
似乎是讶异于我的询问，应春雪先是一愣，随后稍微想了想，说道。
“该怎么说呢……是一个不可能真实存在的三角形。怎么了？”
“不，没什么。”
随后，早读的铃声响起，直到放学，一直无言。
“明天见。”
“嗯，明天见。”
我向应春雪挥了挥手，便背起包，离开学校。
………………
天色已晚，在城里的墓园内，我静静地坐在一小块空地上，看着没有星星和月亮的漆黑夜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在这里长眠的，就是应春雪同学。
“潘洛斯，我们谈谈。”
在我默默地说出这句话后，随着已经相当熟悉的感觉，我回过头，那个神明女孩轻车熟路地出现在我的身后。
“如何，阎明煦，终于决定放弃了吗？”
说起来，我为什么不放弃呢……
其实已经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为什么不放弃呢？
但是现在，我有了答案。
“潘洛斯，我现在发觉，先有果再有因的事，说不准是存在的……”
潘洛斯也没有打断是，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我。
“我先是决定拯救应春雪同学，之后才真正觉得不能没有她。潘洛斯，这是因果倒置，还是另有原因？”
听完之后，潘洛斯没有作答，闭上了她空洞的双眼。
“那又如何，阎明煦？你还有什么方案没有使出来吗？”
“有啊，当然有……”
我看向潘洛斯，像最初那样淡笑着说道。
“我还有最后的‘杀手锏’……”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什么都不做’就是你所谓的‘杀手锏’吗？”
“神明大人想必已经看穿我的心思了吧？”
“……自杀。”
“叮咚，猜对了。”
潘洛斯只是看了看淡笑着的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很有趣，做出这个选择真可惜，我还没有尽兴呢。”
“潘洛斯，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潘洛斯三角吗？”
“有趣——既然是有特殊的含义的问题，我还是不点破为好。”
对于潘洛斯的回答，我只是回以一笑，不再多说。
“阎明煦，比起之前，现在的你开始能笑出来了。”
“毕竟啊，只要能用出‘杀手锏’，一切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嘛。”
“……你真的很有趣。”
“承蒙夸奖。”
我不准备继续耽误时间，将书包中准备好的小刀拿出来。
“潘洛斯，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我手中的是什么？”
“……刀。”
“答对了一半……”
光亮的刀面映出了我的双眼，其中不是对死亡的恐惧或是对世界不公的悲愤，而是希望。
“我手中的……是未来啊……”
应春雪也好，潘洛斯也好，都只拿了一半的分数。
真是可惜啊……
我将小刀举起，指向自己的咽喉。
所以，我这可是付出了这辈子的运气才换来你的一条命，你可要好好感谢一下我的“慈悲”啊。
作为报答，下次你一定要答出来——
潘洛斯三角，不只是一个不存在于世的东西，更是……
神·明·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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