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路上小心!”菲娅扶着门口,向正准备去往城镇里买药的维特斯道别。虽说刚开始菲娅的情况的确是开始逐渐转好,但最近不知为什么她的情况似乎又开始了恶化。
“嗯,我马上就回来的。”
望着维特斯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后,菲娅直接倒在了地面上,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冷汗不断地从她额头上渗出。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淡绿色地光芒突然照射在了她身上,她脸上的表情这才稍稍地缓和了下来。
“还在硬撑着吗?”亚德林那虚幻的身影无法触碰到他人,只能用这种方法来缓和一下她的痛楚。
“因为哥哥他没有错……更没有必要陪我承担起这份痛楚……我不想因为自己而束缚了哥哥他的可能性。”
“所以,你那个时候才会央求我让你哥哥变强吗?”亚德林看着菲娅,脸上没有任何神情。
菲娅硬撑着从地面上爬了起来,躺会了自己的床上。但就是如此简单的动作,也已经让他满头大汗了。
“我是和很贪心的孩子吧?”菲娅抬起头,苍白地脸上只透露着一丝血色。“明明光是救下我们就已经足够了,但我还让您教哥哥魔术什么的。这样也是我咎由自取吧?毕竟这么贪心的孩子是要收到惩罚的呢……咳咳咳……”
菲娅虚弱地笑着,她的笑容是那样的纯粹,那样的美好。可那样的却是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只是稍微触碰一下就会消散。
“老夫……其实也只是一道灵魂体而已……侥幸从上古战争中活下来一直苟且偷生至今。”亚德林看着菲娅,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不清楚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就连老夫这种人……都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你又何尝不可呢?”
“嗯……活着啊~”菲娅望着上方,她脸上挂着一丝笑意。“要是可以的话……我想和哥哥一起在山上一起看日落,一起在河边嬉戏,一起站在海边感受这一阵阵海风吹拂在身上的感觉……想要一起走过春夏秋冬……一起度过每一个岁月什么的……”
菲娅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听清她究竟在说什么。
“能活下的话我当然想要活下啊!”菲娅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感情。“明明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完成,为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为什么要将所有的不幸都甩在我的头上!!!”
“但是呢……后来我想明白了……正因为承受了这一切的不幸,才能遇到哥哥吧?”菲娅失去泪水,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用这些不幸与哥哥相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这一瞬的幸福,已经足够让我度过漫长的岁月了。”
亚德林看着菲娅那凄美地笑容,却完全说出来什么。“老夫一定会尽力将你挽留在这个世界的,哪怕是自己魂飞魄散,也绝对……”
菲娅摇摇头,说:“亚德林爷爷,已经足够了。我从很久之前就已经明白了,我身体的状况并不是因为得什么病,而是因为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亚德林沉默了,他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魔族少女,她现在仅仅只有12岁但却要比大多数人都要成熟许多。也许,正是因为这份痛楚,这份太过沉重的现实让她不得不成熟起来。
“菲娅,你真的明白吗?一旦接受那股力量,你就再也没有办法返回这边了!”
“我明白的。”菲娅淡淡地说道:“到时候,您可以帮我隐瞒这个事实吗?这种事情上就让我稍稍撒个小谎吧,要是被哥哥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会吵着闹着来找我的吧?呵呵……哥哥他还是真的是……”
亚德林深吸一口气,微微点了一下头。“嗯……”
菲娅闭上了眼睛,而亚德林控制着周围的魔力组成一道结界。帮助她抵抗着那股力量的侵蚀,也希望可以稍微减少一些她所承受的痛苦。其实亚德林一直让维特斯买的那些药并不是用来治疗菲娅的病,而是为了给自己补充魔力用的。为了让菲娅可以留在人类界,亚德林可以说是费劲了全部了努力。连他自己都好奇,为什么自己可以为一个魔族付出这么多。
也许是时隔数百年终于找到了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吧?一直浑浑噩噩都飘荡在山顶上,都已经快忘却了自己的曾经。也许是这个小女孩和当年的自己很像吧?为了重要的人,承受再多也无所谓,总是喜欢一个人逞强……但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教训她的,因为自己正是那种人,也明白那种心情。只是,这份悲伤一直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就在这个时候,维特斯拿着药回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金发地小女孩,他们有说有笑地向着这边走来。
“嫉妒吗?”
菲娅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羡慕吗?”
“可能稍微有一点吧?不过更多的是安心,因为亲眼看到了哥哥他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找到许多重要的人,就算是我不在这个世界上,也会有很多人陪着哥哥。”
一滴魔力凝结成的液滴在地面碎裂成一朵灿烂地水花,亚德林抬起头,不知道究竟是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维特斯大步走进房间当中,满脸笑意地对着菲娅说道:“菲娅~我回来了!”
菲娅淡淡地说道:“嗯,欢迎回来。”她脸上依旧是那样的笑容,但似乎只有亚德林可以从那副笑容之下看到一丝悲伤。
维特斯情绪高涨地说道:“这是我在城镇上认识的朋友,她的名字叫做凯瑟琳,怎么样?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吧?”
“维特斯先生……请不要那样子说啦!”凯瑟琳推开维特斯,走到菲娅的面前说道:“那个……听维特斯先生说,您应该是比我小一岁吧?所以,叫你妹妹应该没问题吧?”
“嗯,当然没问题。”
“那……菲娅妹妹,这是我和维特斯先生在附近的花田当中摘下花。听说你从小身体一直就不好,所以一定很少去外面吧?”凯瑟琳从挎包当中取出了一个花环,然后递给了菲娅。“希望菲娅妹妹你的身体可以快些好起来,这个是我送你的礼物。”
菲娅从凯瑟琳的手中接过了那顶花环,一股温暖清香地春日气息扑面而来。她的笑容与维特斯那种笑容都给人仿佛像太阳一般温暖,但她的那种温暖却是由燃烧自己所散发出来的。
维特斯替菲娅将花环戴在头上,笑着说:“菲娅,等你身体好一些之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后山那边看看吧!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超漂亮的东西,到时候我一起去看看吧!”
“嗯!”菲娅的情绪似乎也被感染到了,她也精神满满地回应着他们。但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亚德林却很清楚,就算是他再怎么努力,菲娅她也绝对撑不过十二岁的生日。而后天就是她的生日……
也许这一切就该结束了一般,菲娅只是默默地听着他们讲述外面的世界,自己却再没能插嘴说些什么。也许,哥哥他其实很早之前就可以找到许多重要的人和事,其实只是自己耽误了他吧?
不过,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最后稍微任性一下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就在维特斯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菲娅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哥哥……那个……今天晚上可以稍微……陪一下我吗?”
突然被叫住的维特斯极其慌张地说道:“难道是,又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噗呲……才没有啦~只是好久都没和哥哥一起睡过了,今天晚上想和哥哥一起睡……不可以吗?”
“呼……没事就好,要一起睡就直说啊,刚才差点把我吓死。”维特斯摸着菲娅的头,然后一起躺在了她的床上。
“哥哥……那边的油灯还没有灭掉呢!”
“小问题。”维特斯伸出手,在空中绘制着魔法阵,不时一阵淡绿色地微风便将那盏油灯吹灭了。
菲娅看着维特斯的模样,心中愈发地坦然,也愈发地悲伤起来。“哥哥已经学会魔法了吗!”
“嗯,不过现在只学会了一些简单的魔法。”维特斯躺在床上,看着菲娅的侧脸。“真的是好久都没有一起睡了呢……我记得刚开始的时候,菲娅你无论怎样都不愿意一个人睡,每次都得我陪着才是睡着。”
“哥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啦!”菲娅转过身来,轻轻锤着维特斯的胸口。“明明哥哥那个时候也好不到哪去的……”
“嘛~倒也是。”维特斯淡淡地说道:“那个时候背着你去找医生,结果我被绊倒,差点把你给直接扔在了悬崖下面。多亏有魔族士兵途经那里,不然就出大事了。”
“哥哥总是给人一种明明靠得住,但是有莫名靠不住的感觉呐~”
“是那种样子吗?”
“没错!哥哥总是那种样子!”
“那,果然得继续好好努力,想要成为一个称职的哥哥,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
。。。。。。
无尽的虚空之中,有一团光芒突然绽放出了奇异地光芒。那朦胧间似乎有什么声音传了出来,很熟悉,也很让人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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