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说这么多，你只是在替当局辩护吧。”
若顿**两人之间早已结束的谈话，颓废的神情掩盖住了骨子里的不屑。
“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没有你那么高尚，活着只是为了活着而已，你懂吗？如果烈士子女的未来都被框死了，我们这些烈属即使做了军人也不会全心全意。”
胖子的语气深市毒辣，换作其他长官，肯定会脾气暴起，然后出手。
莫亚并没有因此对若顿难言相向，只是面容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身高不足的胖子。
“我不懂得戴姆的情况，也不懂得政治，只是在陈述自己的情况而已。我也不是你们未来的长官，只是今天下午临时的班组负责人。我和你们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如果对自己的过去感到不满，就好好努力一下，争取最大争取的改变。”
莫亚简要地终结了胖子的提问，合情合理，也不带任何私人情感。
队伍刚刚建立起来时，【人偶】之间相互抱怨处境的情况常有发生。
每每遇到这种情况，莫亚都会使用类似的套路让队友迅速恢复冷静。
胖子若顿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说的话，闷闷地咬着嘴唇，将脑袋瞥向一遍。
“你还在生气吗？若顿少尉？”
萝莉莫亚随即走到胖子身前，重重一拍胖子的肩膀。
“没有生气，我们这种被压榨的乡下人，天生就是看起来像是生气的扑克脸。”
若顿双手搭在负重包的肩带上，胖胖的拳头紧紧捏着麻带。
“我以前也经常被上司说是面无表情的人偶，天生就是个扑克脸。从这点看，我和你还挺相像的。”
莫亚咧嘴一笑，双眸闪过一道光轮，明媚得像是宝石的光影。
班组间的一点争吵，就在这道光影中，消解无声。
争闹的气氛逐渐平息，让一旁的迪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三个人，在机械学院是有名的神经过敏。
只要扯到一点点关于【烈属子女】的事情，就会瞬间暴起来。
迪拉能和他们说上话，当年也是花了不小的功夫。
想起当年交涉的艰难，灰发少女顿时对这个出身近卫军的军官生深感倾佩。
【真是一个语气冰冷，却十分温柔的好人啊。】
想到两人初遇的那个雪天，少女的脸上闪出笑意。
结束了这个小小的插曲，莫亚按照路线，开始进一步的布置，并向这些从未受过军事训练的烈属学生耐心地讲述了简单的拉练技巧。
在所有班组都被教官们分派完毕，队员们彼此之间有了初步的认识后，莫亚和各班班长被配发了双筒望远镜和拉练场地图。
教官们简短地交代几句，所有班组被给予“番号”作为出发的先后顺序。
不出意外的，莫亚是第十八班，最后一组出发。
两班之间的出发间隔没有超过一分钟，因此不需要干等很久。
莫亚不是很讨厌站军姿，但是看着剩余几位队员在军姿状态下东倒西歪的情形，心中的压力还是积累了些许。
“第十八班，准备——出发！”
迟来的号令声给予了莫亚内心的救赎。他一马当先在四人之前小步慢跑，带着他们向黑森林的方向跑去。
跑出学校的北门，跑过横跨河流的大桥，眼前是一片开始冒绿的平原。
走上主干道，路上没有一辆车开过，也没有一个路人，路两边的农田里满是瘦弱的牲畜和长势不佳的卷心菜，也没怎么看到人。
整片农地，仿佛彻底死去了。就连野兽和小鸟的叫声都没有。
只有荒凉一词可以形容这副场景。
行进的队伍开始在领头者的带领下，快步走向一片尚未化冻的雪原。
在一望无际的雪白之上，山鹰在天空中盘旋，雪已经停了，但天气仍是无比的寒冷。白色被冻裂的大地和湛蓝的天空一起构成了一道美丽，但又看起来充满绝望的风景。
在莱茵的天空中，鹰是随处翱翔的猛禽。
在黑森林上空，一只苍鹰在天空中盘旋，后面还跟着几只小鹰，似乎是再教小鹰们如何健稳的飞行。
依然冷清的阳光斜斜地打在黑森林上，热量和光芒被细长密集的白桦树枝干挡住，减缓了化雪的速度。满地的松针松软地铺在树根周围，等待着开春的大地将他们腐败降解。
五双胶底靴碾压过松叶铺垫着的雪地，轻柔的沙沙声在空荡的林地中回荡。
领头的莫亚脚步声很稳，远远得甩开随行者八九米远。
相比之下，随后的四阵脚步声则显得忽起忽弱，不是还有两脚相绊的踉跄声响，着实是不敢恭维。
四个人的喘息声在这片几乎沉寂的森林中被脚步声掩盖，几乎要把自己肺叶和气管当风箱拉的四位学员也许要喘得再大声一点，才能让领队的莫亚知道他们随时可能在此处断气。
“噗通”一声，五人中身材最为娇小的蕾切尔被一根树枝绊倒，右膝重重地撞在了一颗突兀处雪面的锐石，小脸直接埋在了积雪中。
“啊！！！！”
少女痛苦的叫喊声在森林里回荡，排头的莫亚连忙停住脚步向后跑去，帮着体力最为充足的迪拉将蕾切尔从雪地里拉了起来。
“呜啊……”
少女突然吃痛地闷哼一声，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抱住刚刚摔到的膝盖，双眸的眼角上挂着两颗小小的泪珠。
“膝盖受伤了，弄不好可能伤到软骨了。”
迪拉大概估计了一下蕾切尔的伤势后，直接卸下少女背着的负重包，转而背在自己身上，向身边的萨珊叮嘱道。
“把背包给我，好好扶着你妹妹，千万别掉队了。”
“会长，一个人背45公斤的负重，是不是有点太逞强了？还是我来吧。”
“没事的，我是吃得住。”
身材瘦弱的迪拉立即拿起蕾切尔的包裹，坚毅元气的眼神中流露着强烈的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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