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了那么多和作战计划有关的事情，意思就是咱们接下来要相互扶持，才能活下去吗？”
心情不太好的莉莉娅行走在学校的河岸堤坝上，看着河水在月光的照耀下缓缓东流。
“是的，这是你我都无法改变的情况，只能默默接受。”
少女身旁站着的，是换上最小号军官生制服的萝莉莫亚。
“我说，明明是你拉我下水的，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讲吗？呆瓜！”
莉莉娅扭紧拳头，真的很想好好打一顿眼前这个恬然自若的萝莉。
“吵架有用吗？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咿～呀”
萝莉莫亚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种轻松的懒懒散散的态度让莉莉娅深感无语。
由于被【序列人偶】看清了面容，此刻的她随时有可能因为这个小祸患而遭到追杀。
而所谓的作战计划，也仅仅是两人尽可能呆在一起。
莉莉娅的大贵族身份可以作为让敌人不敢贸然袭击的防护盾。
莫亚的身手和经验可以在紧急情况发生时，保全莉莉娅的性命。
但是——
原本可以平安无事，安然享受校园生活的时光，现在变成了随时需要小心暗杀的躲藏生活。
从未经历过这种躲藏生活的莉莉娅，还是感到了不适。
她不是没有上过战场，一年前的一次小规模战役，这个学校的一部分精英学生都参加了。虽然只是在后方协助指挥部的运作，但是炮声枪声她是听过的，尸体和血肉模糊的伤员她也是见过的。
毕竟，皇立军事大学是由总参谋部专款建设的学校，旨在为总参谋部及其下属单位输送文化水平过硬，业务水平优良的新人军官，所有人都必须做到即插即用。
作为一座高等学府，数理化不消说，世界历史，地缘政治，国际关系和二外这些有助未来工作的课程也都是必修科目。
尚武的民族精神也渐渐在觉醒——
莉莉娅觉得手痒。
战争期间的紧张感，又回来了。
目光瞄到河岸边的靶场，少女顺手摸向腰部右侧。
“喂，我想去打一会儿枪靶。”
“我建议你别这么干，河岸可是敌人最喜欢埋伏的暗处哦。”
莫亚给出了专业的分析，不过这种看上去十分合理的建议，对于女爵而言并没有用。
“你乖乖跟上来不就行了吗？有事情你也得帮我拦下来，咱们现在可是共生关系，不是吗？”
“这不是让我看你这个摸枪不过三年的新人打胸靶的理由。嘛，算了。你想玩就去玩玩吧。”
莫亚耸耸肩膀，跟着女爵快步走下通往河岸的石阶。
枪没有什么可怕的，武器的威力从来都因操作的人而变化。
莫一直如此坚信着。
假如，有个混蛋给一个小学生一把开了保险上了膛的冲锋枪，教唆他去前线报效祖国的话，她愿意和任何人赌五马克，那个学生一定会因为后座力过大把子弹喂进自己的颅腔里。
手枪是最好的自卫武器。
如果遇到近身攻击或者突袭，莉莉娅就必须做出必要而又有效的反击。
想到这一点，莫亚想着还是【看看再说】。
两人在河岸边的杂草丛里行走着，穿过及膝的野草。
“我们这里搞得训练呢，说到底就是打打静止的靶子。可不是什么活动靶哦。”
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莉莉娅还是感觉有点心虚。
她看过莫亚的作战。
开枪就能命中，即使是超快速移动的目标也能很好地做好瞄准。
只打过固定靶位的他，深怕会因为犯下什么常识性错误而被嘲笑。
“的确，战场上你可没有机会打这么听话的静止靶。不过呢，有些社交场合，譬如贵族常玩的春狩和巡猎，也许能够用得上。”
嘴上虽然毒舌，莫亚的双手却没有停下来。
在莉莉娅为如何扣上弹夹纠葛时，她已经在刚刚拿到的配枪上装好了子弹，其余满弹的弹夹也已经放在腰侧的武装带挂好。
如果出现暗杀者，这种程度的枪支足以用来吓退敌人。
靶场不需要好风景，但萧败的草皮，偶尔叮咚作响的铸铁标靶和隐隐带着节奏的火药爆炸声，实在让莫亚感到不爽。
至少在她的印象里，射击不应该在这么悠闲而宽阔的场合进行。
半身的战壕，遮挡视线的建筑物或是灌木丛，如此种种的必要物件应该不至于短缺。
可是，眼前的这个靶场却没有配备。
这种过于简单的打靶，怕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pong”“pong”“pong”“pong“pong””
女爵发出了一波五发连射。
投过硝烟留下的痕迹，莫亚清楚地看到了。
250米的直线距离，子弹打中的基本是人形靶位的胸腹。
【这个距离，打成这样还算可以，对付人类应该没啥压力。】
【但是，如果要对付人偶的话，就有点不够用了。】
“怎么样？本小姐的枪术还算不错吧？”
“嗯哼，马马虎虎。”
莫亚没有一点恭维，实诚地说出内心的感受。
“少说大话了，这可是250米标准距离，能打中都不容易了。”
莉莉娅撇过脑袋，不爽地撅起小嘴。
“有那么难吗？换我试试。”
莫亚觉得自己有必要用行动告诉女爵【人类】与【人偶】在作战能力上的差距。
深吸一口带着硝烟和淡淡枪油味的空气，内心瞬间静了下来。
手和肩，腹与背，臀与腿，颈和脸。
所需的只有心和眼，以及——
“pong。”
铁件悠扬的震荡。
莫亚放眼望去，夜风吹动着子弹留下的硝烟。
硝烟弥漫的地方，距离头部正中央只是稍稍偏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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